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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李白寵妻錄》113 醉裡挑燈看劍(十)
「娘子......親手做的?」李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,他剛才也只不過是隨口一說,過後便後悔了,沒想到許萱還真的做出來了,似乎......還挺好吃的樣子!

許萱將那碗面推到李白面前,笑道:「李郎嘗嘗如何,很多年沒有做過了。」

聞言暮雪奇道:「娘子何時下過廚的?婢子怎麼從來都不知道。」

她來之後確實沒有下過廚,隻得說:「又一次你們回家探親的時候,我跟一個廚娘所學,倒是記了很多年。」

她們二人幾年前確實回過一次老家,聽許萱這麼說倒也沒覺出不對來。

李白先是聞了聞那碗面,又將許萱的手拿出來察看了一番,見許萱仍然是那一雙纖纖玉手,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好奇:「娘子沒傷著就好,竟然真的親自下了廚......是我無理取鬧了,只是沒想到娘子竟然還有我未曾發現的優點,說,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!」

許萱笑道:「這次真的沒有了,唉,本想著留一手的,被李郎誤打誤撞的又知道了。」

李白一臉懷疑的看著她,提箸嘗了一口,見無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,他誇張道:「太好吃了,娘子竟然有這般好手藝。」頓了頓,他將嘴裏的面咽下,擺手開始趕人,「你們都在一旁看著做什麼,難不成還想讓娘子做給你們?」

好大的酸味,連聞一下都不行了,四人在心裏悄悄翻了個白眼,默默地出去了。

許萱看他這樣實在好笑:「真的這麼好吃?」

李白剛才趁許萱不在又多喝了幾口酒,一肚子的水,這面又做的好吃,都沒空搭理許萱,幾大口將面吃光,他砸了咂嘴,回味道:「真希望天天吃到娘子做的飯菜,卻又捨不得娘子做這等粗事,罷了,娘子改日教教我好了。」

許萱驚奇的看著他:「都說君子遠庖廚,李郎竟然想要親自下廚?」

李白看著眼前跳動的燭火,笑道:「此乃閨房之樂,我願為娘子如何,又關其他人何乾!」

不論真假,許萱已然很感動了,知他醉意已濃,勸道:「早些休息罷,聽說江州這裏的河流很大,匯聚長江,於揚州和大運河交匯,很多人來此,都會前往一觀江河的壯麗景色,我們來了這麼久都還不曾去過呢。」

李白沉默片刻,忽而道:「我們離開長安有多少時日了?」

許萱一愣,想了想,答道:「應有一個月了吧,在洛陽和齊州待了些日子,再加上路上耽擱的時間,得有一個多月了。」

李白喃喃道:「還以為過去了很多年......」他起身悉悉索索的翻找什麼,許萱正想幫他,忽見他從匣子底層拔出一柄劍來,那是他之前一直不離身的短劍!

「好久不曾帶過它了,冷落了你許久,是我的不是......」李白對著那劍道,他隨手拿了帕子輕輕擦拭了一下,劍被許萱存放的很好,沒有一絲的灰塵,他很是滿意,又感慨無限。

「未遇到娘子之前,都是它一直陪著我。」李白豁然一揮,那燭火受到風勁猛然一熄,而後竟又慢慢著了起來。

「許久不曾起來練劍了,倒是覺得有些手生,劍的利氣還在,我卻是不再年輕了。」跟隨自己的夥伴永遠不會老,而他卻比以前少了幾分衝勁,多了幾分穩妥。

許萱看他雄姿英發,宛如一個行俠仗義的劍客,一點也沒有他說的那麼萎靡,一雙眼睛亮晶晶的:「李郎好威風,能文能武,既會舞文弄墨,寫出流芳千古的好詩,武又能劍掃賊寇,又有如此英俊的容貌,安不是我佔的便宜更大?」

李白原本感慨萬分的情緒又被許萱給弄得消失殆盡,無奈隻好將劍收起,感受到許萱炙熱的視線仍然聚集在自己身上,忽然覺得這般在娘子面前耍耍帥也是很有好處的。

「娘子要不要學劍?為夫可以教你。」

許萱歪著頭想了下自己練劍的模樣,果斷搖頭道:「還是不要了,李郎練劍本就英姿颯爽,我是一點底子也沒有的,還是不要......耍雜技了......」

李白笑的十分溫柔:「怕什麼,反正沒有外人瞧見,也算是多個防身的本領。不過有為夫在你身邊,倒也不怕有壞人,便當做強身健體好了。」

許萱有點動搖,李白卻看著她思考的很苦惱的樣子可愛極了,便有些心猿意馬,於是將劍放回原處,摟著愛妻往床.上去:「這件事情先不急,娘子慢慢考慮,很晚了,我們先來睏覺......」

江州的交通便利,商人居多,李白和許萱擠在人群裡去觀看長江時很是辛苦,李白一手小心的護著許萱不被人擠著,一邊懊惱道:「應該坐在馬車裏,今兒人怎麼會這麼多?我們剛來時看著街上人並不多,莫不是什麼節日?」

許萱卻覺得沒什麼,笑道:「坐馬車走的更困難,你看這裏可有一輛馬車?那邊有小路,我們從那邊走走試試?」

李白順著她指的地方看過去,見是一個斜坡,偶有幾人也從那裏走過,看樣子也是來看景色的人,他不禁苦笑道:「看來今兒選的日子不好。」

許萱走在前面,李白在她後面一邊注意著周圍的人,一邊觀察著許萱腳下的路,可謂是忙的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,好不容易從人群裡走出來,李白吐了口長氣,忽聽許萱驚喜道:「我看見長江了!」

其實只能看見一點,卻大大鼓舞了二人,忙跟著前面的人爬上了斜坡,這下子眼界更加寬廣了,今日無風無浪,卻見那江河一望無際,從上至下源源不絕的流動,浩蕩奔流的氣勢,很是壯麗。

李白忽而感嘆了一聲,道:「每來一處,都會有很大的收穫,確實比局限於一處要好許多。」

許萱期盼的看著他道:「此情此景,李郎不想吟詩一首嗎?」

真是了解他,李白不禁一笑,望著天邊的一葉孤舟尚還有些感覺,忽聽下面的人愈發喧鬧,接著原本停在岸邊的船相繼出遊,原本空蕩蕩的河面頓時熱鬧了許多。

旁邊有人說話隨風飄了過來:「聽說今兒可是來了許多各地的商人,每年這段時日都會有一些富商聚集在此,人家地位不高,但架不住有錢啊,不像咱們老百姓,既沒錢又沒勢的......」

李白:「......」

許萱偷偷扭過頭笑了一番,又轉過來和他說:「不知道阿爹會不會來這裏......」

李白沒有說話,卻在下面那群人裡看了一會兒,似乎在找人,但人頭攢動的太多,一時也看不太清楚。

周遭太過喧嘩,這麼待著也沒有什麼意思,兩人便下了坡往回走去,人多的地方生意便會好些,於是街上的店鋪也愈發的熱鬧,沿路回去多了許多小吃和一些散碎的小物件的,許萱看著新鮮,倒也沒有買太多,帶在路上畢竟也是個麻煩,卻買了許多吃的回來。

李白跟著她吃了幾口,覺得也沒什麼特別,便都讓給她了,偶爾拿出帕子給她擦擦嘴,不料晚上的時候就開始嘔吐起來。

朝青一邊拿著痰盂,一邊指使暮雪去倒杯水,心疼道:「娘子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,怎麼回來以後就這樣了?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?」

李白見許萱這樣難受也很自責,後悔道:「不該由著你亂買的......是我沒看好,墨青,快去叫個郎中來。」

等郎中的時間太過漫長,李白走到許萱身邊幫她拍著背,後悔自己應該多吃一些的,許萱也許就不會吃壞肚子了。

吐過後許萱感到稍微好受了一點,接過暮雪遞過來的被子漱了漱口,倒在床上道:「沒事,應該是我亂吃了外面的東西,吃點葯就好了,別擔心。」

怎麼可能不擔心,她一張臉都是煞白的,微尖的下巴愈發顯得她嬌小柔弱,李白心疼的眼睛都紅了。

墨青這次倒是利索,郎中很快就來了,隔著簾子先是給許萱把了會兒脈,然後眉頭一皺,收回了手,往外間走去。

李白見郎中如此,一顆心都提在了嗓子眼,忙安撫了許萱兩句,便尋了郎中問道:「如何?可是吃壞了東西?」

郎中正寫著藥方,聞言沉思了一下,道:「這位娘子先前是否生過病?或者是有其它癥狀?」

李白的心跳的更厲害了,嚴肅的點了點頭:「約有半個月了,那時我們剛來到九江,娘子他舟車勞頓,當時替她診脈的郎中說是勞累所致,吃了幾副葯休養了幾日便好了,怎麼?可是有什麼問題?」

郎中點了點頭,露出一副「怪不得如此」的模樣:「應是那時候日子還短,診脈有所誤差也是正常,你家娘子確實是吃壞了肚子,吃幾副葯便好,不過......」

李白聽到他那句話剛鬆了口氣,又被他後面的「不過」再次提心弔膽了起來:「不過怎樣?」

郎中忽而一笑,朝李白拱了拱手:「恭喜這位郎君要做父親了!」

李白隻覺得腦子裏有個東西像是炸了一般,接著便是一片空白,只看著那郎中的嘴一張一合,卻什麼也聽不見了,他方才好像聽到「父親」二字?

他?要做父親了?

「......前面時間尚短,那郎中誤診也是正常,不過好在沒有耽擱太久,方才看娘子脈象倒還平穩,突然嘔吐應是吃了不幹凈的東西,不過也有可能是孕吐,這個要再做多觀察,這幾副葯都是十分溫和的,郎君不用擔心會傷及妻兒,還有一些注意事項.....」

耳朵終於可以聽見了,李白仍然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郎中,講話還帶了點結巴:「......多......多久了?」

郎中寫完藥方,對他這漫不經心的態度很是不悅:「剛剛才說過,你......」那郎中隻以為這男人是個不在意妻兒的,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就變得傻裏傻氣了,心裏好笑,問道,「第一次做父親?」

李白緊張的點了點頭。

郎中瞭然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「我當初也和你差不多,這一回生二回熟,下次你就不會這麼緊張了。」

李白傻傻的:「下次?」

郎中呵呵的笑道:「已經兩個月了,月份還小,一定要小心些,我看你們這裏只有兩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,不如買個有經驗的姆仆之類的好生照顧。」

李白連連點頭,將郎中說的話都一一記下,直到送走了郎中,他依然無法相信方才聽到的消息,他竟然要做父親了?166閱讀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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