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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李白寵妻錄》119 人生得意須盡歡(六)
五花馬,千金裘,呼兒將出換美酒,與爾同銷萬古愁。墨青上前敲了門,有人探出頭問道:「你是何人?」

墨青退回,李白走上前,拱了拱手,拿出一份拜帖,道:「這位管家,在下李白,慕名裴長史已久,特此前來拜見。」

那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白,接過帖子,道:「我家長史今日出門去了,不在家,不如李郎改日再來?」

李白微頓,他眼角瞥見門縫後有一抹藍衣,笑道:「不知長史去了哪裏,何時回來?」

「這......」管家猶豫了下,答道,「長史一早便被幾位故交相約爬山去了,至於歸期,恐怕最晚也得明日了。」

李白點點頭,道:「既然如此,那白改日再來,還望管家告知長史一聲。」

「自然自然。」管家連連點頭。

李白又看了眼門縫處,藍衣已經不見,他暗自笑了笑,轉身離開了。

管家看人走了,小心關上門,對身後身穿藍衣的中年男子道:「郎主,若是下次那個姓李的再來,該當如何呢?」

裴寬抖了抖鬍子,不屑道:「不見,就說我不在家。」

管家猶豫道:「一直這樣也不大好,畢竟他可是許相公的孫女婿,以後總會有相見的機會的。」

裴寬冷哼一聲,甩了甩袖子:「一個商人之子,為求仕途竟然低頭入贅,妄為君子,還配讀什麼聖賢書,能把許相公和許使君哄得團團轉,可見其厲害之處,現在又想來欺哄我!」

管家聽了笑道:「聽說是沒有入贅的,許家族譜沒有寫進他的名字,算不得。既然如此,那您為何還和彭郎走的那樣親近?」

「一丘之貉!」裴寬頓了頓,「不過,這二人畢竟不同,彭允祖上雖同為商人,但好歹不會為了仕途這般折腰,與入贅有何不同?況且彭允算是個有志少年,加上祖父、父親都曾為官,他現在也有個一官半職,李白同他如何相比!」

「也是,那他以後再來,便讓門衛擋著,想來他也是個聰明之人,知道了郎主的意思,以後也不會再來了。」

裴寬撇了撇嘴:「細皮嫩肉,比女人長得還好看,恐怕是先把許家千金給迷惑住了,自古美男多薄情,也不知他自比潘安若何。」

墨青為自家郎主不服,氣憤道:「我看那裴長史明明在家,就是不願見李郎,一慣聽信別人的話,人雲亦雲,也不是個什麼好的,李郎何必去拜見他?」

李白自然比墨青心中清楚,無奈道:「裴寬這人生性耿直,也執拗的很,寫的詩雖有些平淡無奇,卻有著迥然的觀點,我便起了與他相談的欲.望,罷了,既然無緣那我也不便強求。」

墨青聽了嗤笑一聲:「什麼耿直,我看是愚鈍,李郎來找他是看得起他。還有那些在背後說三道四之人,定是嫉妒李郎的才華,又妒忌李郎得了美貌又聰慧的娘子,有些人,就是看不得別人好!」

李白敲了敲他的頭,皺眉道:「閉嘴,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沒有遮攔了,小心被人聽了去!」

墨青把頭一抬:「我才不怕他呢!」

李白好笑道:「那你去當著人家的面說去,在背後嘀嘀咕咕,亦非君子之道。」

墨青嘿嘿一笑:「這不是有李郎呢嘛,要是換成別人,我還不說了。」

李白不再與他渾說,指了指旁邊的酒家,道:「去給我買些梨花釀來。」

墨青應了一聲,站著沒動。

李白見狀,無奈的拍了拍腰間,笑道:「前日把錢都給了那幾個乞兒,今日出來也忘記和娘子討要,你先幫我墊上。」

墨青搖了搖頭:「不行不行,以前也幫李郎墊過,每次都說會還給我,最後都不了了之了。」

李白指著他笑罵道:「你這白眼狼,你身上的錢不都是我給的?怎麼給我買兩壺酒都不行了?」

墨青一本正經道:「既然是李郎賞了小奴的,那就是小奴的,您要喝酒啊,可以,自己掏錢啊。」

李白扶住頭,拿他沒辦法,無奈隻好道:「這樣罷,你先給我墊上了,回去我跟娘子討要,回頭還你雙倍,如何?」

墨青想了想,還是搖了搖頭。

李白有些頭疼,又捨不得那梨花釀的香醇,隻好把腰間的短劍拿下來給他,道:「這樣罷,我先拿這個抵了,回去給了你錢,你再把劍還我,這樣總可以了吧?」

墨青想那劍是李白的愛惜之物,於是果斷的接過,這才肯去買酒了。

回到家裏,見丹青正在訓斥兩個婢女,李白先讓墨青把酒放去書房,才又喚了一聲丹青。

丹青和那兩個婢女急忙行禮。

李白問道:「發生了何事?」

丹青猶豫道:「這兩人不聽主子的話,小奴瞧見了,當然不能任由她們繼續胡作非為了。」

李白哭笑不得:「我怎麼瞧著你和墨青都愈發的有出息了,怎麼,下次是不是也要訓斥我和娘子幾句了?」

丹青委屈道:「小奴怎敢!就算給小奴一萬個膽子,也不敢對李郎和娘子如何。」

李白笑了笑,剛想問緣由,忽見一黃色物體跑到自己腳邊,他低頭一看,卻是一條搖著尾巴的小狗,驚訝道:「它怎麼還活著?」

丹青目瞪口呆:「李郎這話是何意?您......難不成想殺死它來著?」

李白與丹青四眼相望,口中猶豫的怎麼開口,一旁的婢子忽然開口求饒:「婢子並非故意的,是如夏姐姐說,小狗這幾日總是不聽話,每逢用食的時候就跑來跑去,下次再這樣就打它幾下,說是畜生就是要打才肯聽話的。」

李白好像明白了什麼,問道:「那日娘子在後院,是在給它治病?」

丹青點點頭,奇怪道:「李郎不知?書房裏的書被這小傢夥弄得亂糟糟的,我看您也沒有生氣,還以為您早就知道了。」

原來竟是一場誤會,李白原本鬱卒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,對那兩個婢女道:「這狗雖是畜生,卻是明些事理的,只是需要耐心去教,況且它年齡尚幼,愛玩也是正常,便由它去罷,餓了自然會吃的。」

兩位婢子屈膝應了,退了下去。

李白往書房走去,囑咐丹青道:「也不必刻意攔著它,下次記得把我那些藏書放在它夠不著的地方就是了。」

丹青笑道:「人家都是把好書放在最上面的,偏偏李郎喜歡放在最下面,便遭此殃,不過娘子早就吩咐過了,書也放好了,小奴今兒準備跟您說來著。對了,那娘子抄寫的書放在何處?也是一同放在最上層麽?」

李白想了想,道:「不用,我親自放。」

提起許萱,李白想到早晨出門時她還未起身,莫不是昨晚太勞累了?食髓知味,他得了她,現在愈發的欲罷不能。心中愧疚,於是轉身準備往後院走去:「娘子可用了膳?」

丹青忙跟上去:「您是問早膳還是午膳?您早上剛走,郝家的千金便來拜訪娘子了,兩人現在正在花廳裡說話,您要去麽?」

「郝家?郝知禮的姐姐?」丹青想起那日在街上遇到的少年郎,看自己的眼神頗為複雜。

丹青笑道:「李郎可是說錯了,哪是姐姐,明明是小姑姑,說是郝象賢的姐姐還差不多。」

李白點了點頭,原來如此,記起他那日曾喊過自己姑父的。

「罷了,兩位姐妹許久未見,想必有些私話要說,我們不去打擾了。」

李白又轉身去了書房,許萱的抄好的一本書正放在書桌上,他拿起看了一遍,方才小心翼翼的拿布包好了,放進了內室裡。

墨青知道李白看書時必定要時時喝上幾口,於是將酒拿了出來,瞪著眼睛看著從內室裡出來的李白:「神神秘秘的,李郎在藏什麼好東西?」

李白沒有理他,接過酒聞了聞,道:「香!好酒!」

墨青將酒放好,把手伸到他面前攤開。

李白看了一眼,扭過身去,給自己倒了一杯:「急什麼,這不是還沒有見著娘子麽,況且我劍還在你手裏,還怕我賴你的帳?」

墨青猶豫的看了他一眼,將手不情願的收了回來。

如夏朝裏面探了探頭,墨青瞧見了,問道:「如夏姐姐,可是有什麼事?」

李白也回頭看著她,喝了酒的眼睛愈發的明亮。

如夏在門口福了福身子,看了李白一眼,道:「娘子聽說李郎回來了,讓婢子來問問李郎有沒有用午膳,好讓廚房準備。」

李白聞言笑道:「難為娘子看見昔日好姐妹還能掛念我,既然如此,那便擺在書房罷。」

如夏應了,扶了扶鬢間的珠花,這才轉身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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