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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馴嬌記》22.鶯鶯探父陷囹圄(上)
?彼時,阮蘭芷在薛府裡作客,幾個孫輩陪著薛萬老太太聚在堂屋裏,有說有笑,心情舒暢,正是氣氛熱絡,感情融洽。

一眾人聊著聊著就到了響午,就在大萬氏挽留阮蘭芷一起用飯之時,薛允正穿著官服踱步進來。

先前說過,自從阮老爺被關入大牢後,萬氏整個人是食不下咽,夜不能寐,於是乎也顧不上自己的孫女兒腳踝還腫得老高,硬是塞了些銀錢與她,並十分嚴厲地交代了一番:「鶯鶯,你到了姨祖母那裏,務必放聰明點兒,一定要想法子求你薛家舅舅帶你去探牢,拿銀錢打點一下獄吏,雖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,可只要能讓仁青在牢裏少受點子罪,也是好的。」

阮蘭芷眼巴巴地看著薛允,她在心裏尋思著,自己一個女子要去一趟大牢,那是於理不合的,她該怎麼開這個口,才能夠讓薛允幫忙疏通關係呢?

誰知這廂阮蘭芷還沒開這個口,大萬氏與薛澤豐卻早就已經看出了她的意圖。祖孫兩個叫住薛允,竟然一致幫她說起話來。

雖然阮仁青行事荒唐,可兩家畢竟有些親戚關係,既然阮大爺有難,薛家若是一丁點兒力都不出,也是說不過去的。

只不過薛允這戶部侍郎,管得是賦稅、戶籍與土地,大理寺與刑部審案的事兒,他壓根是插不上手的。雖然審案他幫不上忙,可只是探個監的話,倒是沒甚麼大問題。

其後自不必說,薛允修書一封,叫薛澤豐陪著阮蘭芷一起去刑部。

阮蘭芷得了信,這才放鬆了緊繃的精神,其後草草用過飯,拿上薛允的親筆信,就跟著薛澤豐乘馬車趕往刑部自不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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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部大牢

彼時,獄丞與幾個獄吏守在大門口,見是威遠侯來了,趕忙迎了上來,一番躬身作揖之後,正要親自領了他往裏走的當口,又有一輛馬車徐徐駛了過來。

「薛哥哥,今天都要多謝你和姨祖母了。」先是一道清澈似水,宛轉悠揚的女聲響起。

「鶯鶯,你說這個話倒是見外了。」另外一道男聲接著說道。

蘇慕淵聽到這柔和軟糯的聲音,虎軀一震,自不必說,能夠引起蘇侯爺這般大觸動的,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聲音。

阿芷……

蘇慕淵停下腳步,回頭一看,只見一名面如冠玉,品貌不凡的年輕男子率先跳下馬車,而後又小心翼翼地扶著裏面的小人兒下來,那般姿態,就好像扶著什麼世間的珍奇異寶一般,生怕一個不小心,就摔碎了。

那名少女雖然帶著幕籬,將臉遮掩的嚴嚴實實,可那娉婷窈窕的身段,盈盈不可一握的纖腰,不是阮蘭芷又是誰?

卻說今日阮蘭芷上穿月白色對襟闊袖羅紗上衫,下著桃粉色絹紗薄水煙層疊長裙,腰系淡紫色如意絲絛,長長的穗子垂了下來,袖口與裙擺的位置,分別綉有纏枝重瓣蓮花。

偶有微風拂過,衣袖飛揚,裙袂蹁躚,好個謫仙兒般的妙人兒。

阿芷身旁的男子是誰?蘇慕淵沉下臉來,一瞬不瞬地盯著不遠處的兩人,他略一思索,就知道阮蘭芷是來探監的。

蘇慕淵擺了擺手,命隨行的幾個侍衛留在外頭,又囑咐獄吏,等會子想法子攔住那兩人,自己則是跟著獄丞往裏走。

獄吏舉著油燈在前頭帶路,一行人走過一排低矮的監房,外間關押的大多是一般的雜犯,再往甬道的深處走,又是一排四面砌牆的內監房,這裏頭關押的多半是重犯,而阮仁青正是關押在左手邊的第二間內監房裏。

蘇慕淵抬眼掃視一圈,見屋舍潔凈,監所空曠,監房裏頭的地上,還鋪著厚實幹燥的稻草墊,儼然是將將整理過的。

獄丞沖獄吏使了個眼色,後者趕忙掏了鑰匙來開門上的銅鎖。進入內監房裏,阮仁青正神情萎靡地蜷縮在乾草堆上,他的手腳俱都上著鐐銬,長長的鐵鏈另一端,用牆上嵌的鐵樁子栓著。

雖然阮仁青看上去十分憔悴與落魄,可身上卻沒有明顯的傷痕,種種跡象表明,他並沒有受過什麼嚴厲的刑罰。

阮仁青是殺害李三等一行人的嫌犯,按理來說,這樁兇殺案既然是發生在京城大街上,理應由京兆府來受理。然而阮仁青不大不小是個從六品通直郎,因著有官職在身,且那被殺的李三公子的家裏也是個有顯赫背景的,於是這案子自然是落在了大理寺的頭上。

卻說這大術朝裡,刑部大牢關押的都是些沒有什麼身份背景的雜犯與重犯,而大理寺獄關押的則是些犯了事的貴族。那麼稀奇的事兒來了,阮仁青與李三的案子既然是大理寺在審理,可他為何又被關押在刑部大牢裏?

獄吏畢恭畢敬地將蘇慕淵帶了進來,卻見阮仁青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,好似一隻死狗一般,縮在一隅,耷拉著蓬亂的腦袋,吶吶不言。

獄吏見狀,急得一個箭步竄上前,照準阮仁青的身子,惡狠狠地踢上一腳,臨了,還尤不解氣地再推他一把,口裏喝道:「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東西,還當自個兒是朝廷命官呢?蘇侯爺來了,還不快快兒起來拜見。」

阮仁青感覺腰上一陣劇痛,這才掀開眼皮瞄了一眼,昏黃的燭火下,首先映入眼簾的,是一雙墨黑鑲銀線邊的皮革靴,而後是穿著墨色束腳褲的結實長腿,再往上看,此人身著一襲玄色黑底,肩部與袖口均綉有飛鷹的窄袖錦緞長袍,腰身用一掌寬京白玉包金邊的腰帶束緊。

這是一個十分高大壯碩的男人,如今他站在牢門邊,卻幾乎佔據了監房泰半個空間,他僅僅只是不發一言地站在這裏,通身那陰沉迫人的戾氣,由內而外地散發了出來。加之身上一襲幾乎與這陰暗的牢房融為一體的玄墨色裝束,越發顯得這小小的牢監狹窄逼仄,難以招架。

因著是背光而立,阮仁青壓根就看不真切這人的模樣,可在燭火的光暈下,那一頭與眾不同的淺色褐發,讓他在一瞬之間便知曉了來人究竟是誰。

阮仁青瞠大了雙眼,有些突兀地思忖著,自他關進大牢裏,這已是第三天了,這期間,除了大理寺來人兩次提審,壓根就沒有人來探視過他。那麼,這位位高權重的蘇侯爺到此的目地是?

阮老爺雖然在牢裏沒吃上什麼大苦頭,可僅僅只是待了三天而已,如今整個人已是大變樣,面容憔悴,形同枯槁,衣衫皺巴巴的不說,身形也是迅速地消瘦了下去。

這阮仁青明明才是三十五六的年紀,如今看上去卻老了十歲不止,原本溫文儒雅的模樣早已不復見。

蘇慕淵眸色沉沉地看著阮仁青,稜角分明的薄唇緊緊地抿著。好半響後,他翹了翹嘴角,眼神裡俱是瞭然。

與刑部一樣,大理寺裡也設有監獄,可大理寺獄因著是關押犯事的貴族之地,自然住宿環境,吃喝待遇,遠遠好過這刑部大牢。

因此,要想磋磨人,自然還是關押在這刑部暗無天日,用刑殘酷的重犯大牢裏才好……

呵……周家還真是好手段,竟把阮仁青搞到這內監房來了!

如今阮老爺雖然沒有被真真兒用刑,可是他鎮日眼看著隔壁的重犯被那些獄吏折磨的不成人形,哪裏還受得住?

蘇慕淵知道阮仁青心裏壓力不小,畢竟一個自小沒吃過什麼苦頭的老紈絝,待在這除了四面牆什麼都沒有的地牢裏整整三天,饒是再芝蘭玉樹的人,也被生生催逼成了那窘迫狼狽的叫花子。

阮仁青見高大而有壓迫感的威遠侯,隻徑自盯著自己不說話,他的身上不由得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。

阮仁青第一次見這威遠侯的時候,正是他在塞北打了勝仗歸來。

當年,浩浩蕩蕩又井然有序的軍隊,走在長長的街道上,年僅十五歲的蘇慕淵,騎著高大的戰馬,面無表情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,他身著一襲漆黑的胄甲,在陽光的照射下,泛著森森寒光。

此人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種冷冽陰鶩的壓迫感,那與生俱來的煞氣,令街道兩旁的圍觀老百姓們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
於是,整個街道氣氛越發地沉寂,除了馬蹄聲,腳步聲,兵器與胄甲偶爾摩擦發出的鏗鏘聲,再無其他。

照理來說,戍邊打了勝仗歸來,本該是歡欣雀躍,熱烈歡慶的夾道相迎,可長長的十裡禦街上,卻因著為首的那名冷冰冰的男子,而變得壓抑沉默……

阮仁青從遙遠的記憶裡漸漸回過神來,他想,如今他被打入大牢,趙大姑娘的名聲只怕也要受累,這位權傾朝野的威遠侯,為了自己的表姐,說不定……說不定會幫他一把?

這般思忖著,阮仁青立馬來了精神,他試著開口相求,可幾度張嘴,話到了嘴邊,卻總也說不出口,許是眼前那人的目光太過冷冽,也許是那人的表情太過淡漠,阮仁青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擺子來,好半天都沒停下來。

就在這時,蘇慕淵突然開口說話了,那深沉古樸而又冷冽的聲音,響徹在這空曠的甬道裡:「你們都避遠些,我有話要單獨同他講。」

一眾人聞言,哪敢不從?自是忙不迭地退到甬道外邊去了。

兩人談話約莫有大半個時辰,至於究竟是些什麼內容,旁的人都避得遠了,又哪能知道呢?

蘇慕淵眼看著談的差不多了,正打算出去讓阿芷進來探父,彼時,甬道口驀地響起一道呵斥:「你們不能再往前踏進一步了,獄丞大人有令,誰都不能進去,裏面關的可是重犯!」

又有一道口吻十分客氣,清朗如玉石一般的聲音,在甬道裡響起:「差爺不要誤會,在下乃是戶部侍郎薛允之子薛澤豐,先前家父曾與獄丞大人打過招呼,讓澤豐的表妹來探望個人,我們說幾句話就走,並不會耽擱多少時間。」

蘇慕淵聞言,神色一凜,原來這陪著阿芷來探監的不是別人,正是與她從往過密的薛家長孫。

蘇慕淵也不管阮仁青是個什麼反應,徑自往前走了兩步,暗色的裝束,讓他與幽暗的甬道幾乎融為一體,蘇慕淵不動聲色地側著身子朝外打量著。

這廂獄吏卻堅定地搖搖頭,並不肯放行。如今蘇侯爺正在裏面,他哪裏敢放人進去?又不是活膩味了。

那名年輕的公子想來時不甘的,他耐著性子幾番溝通,那獄吏俱都是不肯鬆口的模樣。這時,又有一道婉轉如鶯啼,涓涓如泉水的悅耳之聲響起。

那口吻裡的祈求,不容錯辨:「差爺,你就行行好吧,我爹爹在裏面待了幾日了,他身子不太好,我給他送個毛氈就走,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。」

蘇慕淵有些詫異地挑了挑劍眉,想不到這薛家公子還真的把阿芷帶進來了,他身子不自覺地朝前傾了傾,有些貪婪地看著不遠處的小人兒。

薛澤豐有些頭疼,這廂才將將找到關押重犯的內監房甬道,就被獄吏給攔了下來。

先前他帶著鶯鶯,拿著爹爹的信,好說歹說了大半個時辰,塞了不少銀子,獄丞在點頭讓手下人帶他兩個進來。

誰知這進來了也有小一會子了,帶路的獄吏卻隻拉著他們在關押雜犯的一排矮房附近晃悠,等他們好不容易走到內監房的甬道口子上,那獄吏竟出爾反爾,再不肯讓他們往前踏進一步了。

卻說這獄吏是個油鹽不進的,饒是薛澤豐磨破了嘴皮子,獄吏仍是不肯讓步,一時間,雙方陷入了僵局。

獄吏們在這刑部大牢待得久了,俱都是有些手段的老油子,誰想探監,使銀子是必須的,平日裏誰使得銀子多,去到那關押重犯的內監房也是可以的,然而如今位高權重的蘇侯爺在裏頭,沒有他的吩咐,獄吏哪裏敢放人?

阮蘭芷本來礙於自個兒是個未出閣的姑娘,來這大牢,已是十分不雅的事兒了,可那獄吏態度堅決,饒是你磨破了嘴皮子,也總不肯放行,阮蘭芷立在一旁,心裏也急起來了,後來那獄吏聽到她嬌軟又動聽的聲音,身子幾乎酥了泰半。

卻說這刑部大牢裏,不光關些男犯,也有關女犯的地方,而犯了事的女子在大牢裏被獄吏玩弄、奸/淫則更是家常便飯。他們最常用的手段,就是將女犯們綁在長凳上笞杖,打的那些可憐的女子們皮開肉綻,有些女子實在是受不住羞辱了,當場撞死的都有。

像薛澤豐這種出生名門的公子哥兒,自然不知道這大牢裏的醃臢,而拘在深宅裡,對外界一無所知的阮蘭芷,就更不知道了。

因著阮蘭芷頭戴幕籬,面上覆著紗羅,旁的人並不能窺其真容,可那嬌嬌小小的身形,偶從衣袖裏露出的纖纖玉手,軟綿清甜的聲音裏帶著的那一絲惑人的昳麗,種種風情,早就讓獄吏浮想聯翩了。

獄吏露骨、放肆的目光一直黏在阮蘭芷的身上,男人之間的嗅覺,令薛澤豐立馬就看出了不對勁兒來,他不動聲色地往阮蘭芷身前側了側,擋住了那獄吏的視線。

隱在暗處的蘇慕淵,將這一切盡收眼底,他幾不可擦地蹙起了眉頭,他看著薛澤豐處處護著阮蘭芷的模樣,目光漸漸變冷,男人的企圖,他實在是太熟悉了,這般的細心周到,哪裏只是表哥對錶妹的愛護?

想不到薛允的兒子竟然對阿芷起了心思,倒是他疏忽了……

蘇慕淵抬手招來對面一名獄吏,簡短地交代了幾句,復又退回了阮仁青的監房裏。

那名獄吏領了命,急急喝住一直攔著薛澤豐與阮蘭芷的人,並十分客氣地請他們進去。

薛澤豐與阮蘭芷兩個詫異地對視了一眼,可旋即想到可以進去探視了,神色也就鬆快了許多。

兩名獄吏舉著油燈,引著他兩個在狹長的甬道裡走著,很快就來到了阮仁青所在的監牢裏。

「爹爹受苦了!」阮蘭芷甫一見到阮老爺那憔悴的模樣,淚珠子立時就掉了出來,她這爹爹雖然對她不上心,可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親爹吃苦遭罪不是?

「鶯鶯?你怎麼來了!」自從荊麗娘死後,阮仁青幾乎沒怎麼關心過這個二女兒,想不到如今被投入大牢,也是這個不怎麼待見的女兒,竟不顧危險地前來探望自己。

思及先前蘇侯爺同他說的那些話,阮仁青神色複雜了起來……

其後父女兩個略略說了一會子話,阮蘭芷就將毛氈遞了過來,裏頭還塞了幾百兩的銀票。

畢竟是大牢,阮蘭芷一個姑娘家著實不宜久留,薛澤豐見時辰差不多了,就催著她該回去了。

阮蘭芷無法,隻好同阮老爺告別,就在此時,甬道口又響起了一道聲音,那聲音洪亮而又急促,似是在提醒他們一般:「下官見過周大人!」

阮蘭芷聞言,心下一震,這步子就邁不動了,周大人?難道周庭謹嗎?

而一直隱在暗處,癡癡地看著阮蘭芷的蘇慕淵也是蹙起了眉頭,周庭謹?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?

這廂薛澤豐見阮蘭芷突然不走了,疑惑地端著油燈回過頭來:「鶯鶯?該回去了,你若是想見表舅,我下回再想法子帶你來。」

話音剛落,薛澤豐發現阮蘭芷做了一件十分令人不解的事兒,她竟然折回了阮仁青所在的監房旁,並找了個隱秘的拐角處藏了進去。

「……」薛澤豐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給驚著了,可他也決不能丟下她獨自離開不是?於是隻好匆匆跟著往回走。

「何人在前面?」走在周庭謹身旁的護衛見前面有個人影一晃而過,厲聲大喝道。

薛澤豐頓了頓,回過頭來,擔心的表情即刻變得沉穩平靜,他不卑不亢地朝著周庭謹作揖道:「周師兄不認得我了?我是玉松啊。」

雖然不知鶯鶯為何突然跑開,不過當務之急是應付過去,然後再想法子把鶯鶯接出去才是。

周庭謹一臉詫異,怎地這大牢重地,也能讓人隨隨便便的進出?看來這些個獄吏該好好兒整治、整治了。

周庭謹雖不悅,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:「玉松,你怎地來地牢了?可是探視什麼人嗎?」他與這薛侍郎的大公子,都是太學的學生,算是師出同門,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。

薛澤豐大大方方地回道:「不瞞周師兄,阮仁青正是我表舅。」

兩人寒暄了一番,周庭謹以為這薛澤豐該要迴避才是,誰知他反而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往內監房走。

實際上阮蘭芷想著先前才與周庭謹的馬車相撞,這時候若是碰面,委實尷尬,萬一叫他認出來自己正是先前撞他馬車,耽誤他辦案的女子可怎麼好?

何況周庭謹這時候來,只怕是為了爹爹的案子,她私心裏也的確想知道這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。

阮蘭芷這般想著,強自忍著這幽暗的內監房帶給她的恐懼,往暗處靠了靠,後背卻驀地撞上了一具堅實寬闊的溫熱胸膛。

她駭了好大一跳,什麼人在她身後?

阮蘭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害怕,驚恐的想要尖叫,那人卻倏地出手扣住了她的纖腰,緊緊箍在自己身前,另外一隻大掌則是捂住了她的櫻唇。

高大挺拔的男子俯下身,粗重的喘息聲打在阮蘭芷的脖頸與香腮處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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