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他看到的卻是一張悲傷的面孔。

她無聲的哭著，眼淚爬滿了臉頰。

心底的慍怒幾乎不知不覺的消散了，赫敬堯有些認命的擦拭著她的眼淚：「蘇芷兮，你真是……」

他從來不知道女人是這麼一種麻煩的生物。

可是偏偏，又讓人慾罷不能。

蘇芷兮倉皇的避開了他的手指，垂下眼睛：「對不起，對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
她一直在努力告訴自己，這不是大不了的事，她沒必要在意。

可是她沒辦法騙過自己，她就是在意，而且該死的在意。

就在剛才，她忽然明白了原因。

她該死的在意，只是因為……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。

蘇芷兮已經想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，可是她卻沒辦法否認這個事實，她愛著他，而且這份感情遠比她以為的還要深。不知不覺中，她幾乎已經成為了她的全世界，她努力的借口，她全部的渴望……

所以她才會害怕，才會在意……所以她不能忍受自己在他的眼裡只是一個泄-欲工具這個事實。

或許他也是喜歡自己的，可是他更喜歡的，大概是自己的身體……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開始，他就從來不曾掩飾過對她的身體的渴望……

所以，當她讓他失望，他才會那麼生氣吧……蘇芷兮苦笑著想。

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做到，假如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，那麼，她有什麼資格去矯情呢？但是她騙不了自己的心。

赫敬堯看著她空洞的眼神，壓抑的問道：「蘇芷兮，到底是怎麼回事？」

她輕輕一顫，忽然望進他的眼中。

「敬堯，我曾經問過你許多次，為什麼是我……」她鼓起勇氣問道，「你可以，再回答我一次嗎？」

赫敬堯怔了怔，忽然眸光一沉。

他驀地扣緊了她的下頜，輕聲問道：「你知道了，是嗎？赫以錚告訴你的？」

蘇芷兮的心漸漸沉了下去，她輕聲喃喃：「所以，他說的都是真的，對嗎？」

赫敬堯看著她，漆黑的眼裡似乎毫無情緒。

「沒錯，他說的都是真的。」他一字一句的說著，「蘇芷兮，你是這個世界上，我唯一可以碰的女人。所以呢？」

所以……

所以，你想要的只是我的身體嗎？

可是，這句話，她問不出來。

恍惚想起來，他的確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任何類似於表白的話。

他的渴望從始至終都表示的非常直白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她依然只能喃喃的吐出這三個字，「對不起，我讓你失望了……」

赫敬堯沉默的打量了她許久，忽然笑了起來：「所以，你覺得我只是為了睡你？」

蘇芷兮輕輕一顫，沒有說話，等於是默認了。

赫敬堯沉吟了許久，又一次勾起了唇角：「其實你這麼認為也沒有錯，我不可能否認我對你的欲-望，至於其他的，我說了你也未必會相信。」

蘇芷兮怔怔的看著他。

赫敬堯的神色異常的冷淡，眼神也淡的幾乎沒有絲毫的情緒，她從來沒有看到如此冷淡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