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媽媽，我沒事了。」他小聲的說著，「我……剛剛是有點不舒服，但是現在已經好了。嘿嘿。」

說著，他多少有些心虛。

其實他的身體好著呢。

爸爸竟然想出這麼一個辦法讓媽媽來見他，也太壞了。

顧芷兮卻沒辦法放心，捧著兒子的小臉，仔細的檢查了一圈，又摸了摸他的額頭，眉頭蹙了起來。

「額頭有點燙。」她表情嚴肅，眼圈微紅，「我這就叫醫生過來。」

「別呀，媽媽。」小傢夥趕緊抱緊了她不肯撒手，「我真的沒事！額頭燙是因為……嗯，我剛剛在被窩裡睡覺，捂的。媽媽你陪我一會兒嘛。」

芷兮懷疑的看著他。

小傢夥就差指天發誓了：「真的！媽媽你放心，如果我不舒服，肯定會告訴你的。」

「好。」芷兮這才放下心，親了親他的臉蛋，小聲問，「這段時間……你跟爸爸相處的怎麼樣？」

「他天天逼著我認字。」小傢夥的聲音立刻垮了下來，透著一股有氣無力，「媽媽，我不要和他待一塊了，你帶我回家吧。」

顧芷兮忍俊不禁，戳了戳他的小臉：「你就是覺得媽媽比較好糊弄，對不對？果然，還是只有你爸爸才能治住你……」

最後一句話，她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感慨。

也許讓兒子跟赫敬堯一起住，對兒子來說是一件好事。

「別啊，媽媽！」小傢夥一下子急了，「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，你別丟下我一個人，嗚嗚嗚……」

他說著，傷心的紅了眼圈。

顧芷兮難受的心臟緊縮成一團：「小寶乖，媽媽怎麼捨得不要你，我……媽媽會想辦法的。」

「嗯。」他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哭腔，「反正……反正我不要和你分開。」

顧芷兮用力的抱著他的身體，無聲的嘆了一口氣。

原來做決定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，她真的是……一步錯，步步錯。

「小寶乖，媽媽該離開了。」她摸了摸兒子的小臉，「別擔心，過兩天媽媽會來接你的，好不好？」

「啊？媽媽你這就要走啦！」小傢夥著急了，他說完一抬頭，看到病房門口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
他瞪圓了眼睛，做了個口型：爸爸。

赫敬堯沖他輕輕搖頭，示意他不要說話。

隨即，目光落到那道窈窕的背影之上。

顧芷兮一無所覺，還在努力安撫著小傢夥：「……你爸爸肯定已經知道你就是他的兒子，小寶，如果你想要跟我一起生活，媽媽就一定不會不要你。」

她想好了，在這件事上，兒子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，她不能一廂情願的替小傢夥做決定。

「可是媽媽……」小傢夥的聲音幽幽的，「如果我想要和爸爸一起生活，你就不要我了嗎？」

顧芷兮僵硬了一下，聲音哽住了。

「也不要爸爸？」小傢夥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男人，再接再厲的問道。

「就算你和爸爸一起生活，也一定能經常見到媽媽。」芷兮聲音微啞，「我怎麼會不要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