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回到家看到小傢夥，把他軟軟的身體抱在懷裡，赫敬堯好像才有了一點作為父親的真實感。

但是緊接著，就是一絲絲的……無措，儘管他並不想承認。

對於父親這個角色，他不是沒有過設想，可是他沒想到這個身份來的如此猝不及防，以至於他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。

就在不久前，他都還沉浸在蘇芷兮已經死去的事實中，甚至強迫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……可是一轉眼，她不但回來了，還帶回了他們的兒子。

想到這裡，他情不自禁的撫了撫眉心。

等見到這個女人，他還有好多筆帳要跟她算。

「爸爸，你最好了嘛。」小傢夥摟著他的脖子撒嬌。

赫敬堯低頭看著他臉上討好的笑容——這個笑容也讓他想起某個女人。

他忽然想起一件事：「小寶，你識字了嗎？」

小寶的聲音一下子垮了下來：「識……識了一點點。」

「一點點是多少，嗯？」赫敬堯不給他逃避的機會。

他絞著手指，眼神開始亂瞟。

赫敬堯氣的笑了，抱著他回到房間，走到書桌那裡：「看來我們有事做了。」

小寶一聽著急了，熟練的開始耍賴：「哎呀，我頭疼……」

「真的？」赫敬堯看了他一眼，「我讓醫生來家裡給你打針？」

小傢夥哆嗦了一下，趕緊搖頭：「不……不疼了。」

赫敬堯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。

……

小寶忽然發現，爸爸跟媽媽真的完全不一樣。

媽媽每次領著他認字的時候，雖然也會表現的很嚴厲，但其實特別容易心軟，小寶早就看穿了，他撒個嬌，賣個萌，或者亂七八糟的扯一些別的，媽媽都會很容易被帶跑偏。

但是這些招數，放在爸爸這裡就完全不好使了。

爸爸也不會凶他，甚至不會開口指責他，但是一旦他想耍賴，爸爸就要麼冷笑要麼似笑非笑，眼神裡偶爾還會帶點鄙夷，激的他不學都不行。

於是一個上午結束以後，他認到的字比之前媽媽一個月教他的都多。

他眼淚汪汪的說：「爸爸，我不愛你了，我要回家。」

赫敬堯無動於衷：「這裡就是你的家。」

「哼……」他鼓了鼓嘴巴，「我好幾天沒見外公了，我要見外公！還有七夕……我要見七夕！」

赫敬堯抬了抬眼睛，把書本合上：「你外公……我確實要正式和他見個面。過幾天吧。不過七夕是誰？」

「爸爸，你連七夕都不知道！」小寶的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，「難道你沒聽過她的歌嗎？」

赫敬堯看了他一眼：「就是你這幾天放的那些？」

「對呀！」小寶一提到偶像就露出了癡漢臉，「我長大了要娶七夕。」

赫敬堯看了看兒子的豆丁身材，勾了勾唇角，沒有開口打擊他。

他看了一眼時間，站起來抱起小傢夥：「走吧，我們下去吃飯。」

「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七夕呀？」小寶不死心的問道。

「等你認全了一百個字以後。」

「……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