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敏君看著子宜執著的眼神，心裡又是苦澀又是內疚。

因為她當年的一時任性，才會導致今天的結果。

但是子宜是無辜的，她不能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。

「你今天有什麼收穫嗎？讓媽媽看看……對了，你嫂嫂呢？她沒和你一起回來嗎？」劉敏君若無其事的岔開了話題。

「我在這裡。」芷兮應聲，很快走了過去。

劉敏君看了芷兮一眼，目光很沉，瞳仁也是收緊的。

芷兮心裡一個咯噔，目光落在子宜身上，然後詢問的看了劉敏君一眼。

劉敏君幾不可見的頷首，笑容有些苦澀。

芷兮呼吸一窒。

她抿緊了唇，雙手情不自禁的攥緊：「我已經給敬堯打電話了，他馬上就回來。」

劉敏君苦笑了一聲：「好，那就等敬堯回來再說。」

……

三個人來到樓下，在沙發上坐定。

劉敏君捧著一杯熱茶，發著呆，一直沒有開口。

芷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這件事，真的很難辦。

既然赫以嶸已經知道了真相，那麼子宜的生活勢必會受到影響。當初赫以嶸以為敬堯不是他的孩子，饒是他再不舍，也毫不猶豫的收回了敬堯手裡的所有資產。

現在換成子宜……

芷兮不動聲色的吐出一口氣，眉心緊蹙。

「媽媽。」子宜忽然抬起頭，聲音很輕，「是不是……我並不是爸爸的孩子……」

劉敏君輕輕一震。

她看著子宜，勉強笑道：「你瞎說什麼呢？怎麼可能！」

「媽媽，你不用騙我了。」子宜眨了眨眼睛，濃密的睫毛低垂，掩去了眼底的所有情緒，「否則爸爸不會那樣說，也不會用那麼陌生的眼神望著我。」

雖然因為缺乏常識，她的反應有些慢，但是她並不傻。

事實上，她對於人的情緒變化異常敏感。她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別人對她是喜還是厭，這幾乎是一種本能。

「子宜，你爸爸他……」劉敏君臉色蒼白，眉心緊蹙，似乎還在努力尋找著借口。

芷兮嘆了口氣：「媽，子宜遲早會知道的。您就直接說吧。」

除非赫以嶸能夠毫無芥蒂，否則他的態度遲早會傷害到子宜，還不如讓子宜有個心理準備。

而且，看剛才赫以嶸怒氣沖沖的樣子，他根本不可能做到毫無芥蒂。

劉敏君的臉色又是一白，過了許久，她才沙啞的開口：「子宜，是媽媽對不起你……」

劉敏君的講述很簡單，不過幾句話的事而已。

子宜怔怔的聽著，許久才輕輕開口：「所以，媽媽你還是我的媽媽，哥哥也還是我的哥哥？」

劉敏君點頭：「當然！」

子宜像是鬆了一口氣，笑容有些恍惚：「那……還好……」

她很怕，假如媽媽也不是她的媽媽，哥哥也不是她的哥哥，那該多可怕。

幸好，事實還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糟糕。

子宜苦中作樂的想著。

「子宜，爸爸也還是你的爸爸。」劉敏君低聲說，「你給他一點時間，他一定可以接受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