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迷藥？」赫敬堯忽然低低的笑了一聲，「司機也沒逃出來，恐怕他早就存了死志，迷藥多半是他放的。」

楚瑾瑜幽幽的嘆了口氣，沒有說話。

「您休息吧。」赫敬堯說完，轉身離開。

楚瑾瑜動了動唇，似乎還想說什麼，最終所有的勸說都化作一聲嘆息。

寧奕辰和她點了點頭，轉身跟上了赫敬堯的腳步。

……

外面天光正好。

說起來也是諷刺，自從那天爆炸事件以後，連續幾天陽東市都是難得大晴天，給這個凜冽的冬天平添了幾分暖意。

「赫敬堯。」寧奕辰看著不遠處男人挺拔冷冽的背影，聲音沙啞的厲害，「能了解的情況都了解過了，能詢問的人都詢問過了，你……還是不肯放棄嗎？」

這兩天，他陪著這個男人審問了當天的所有安保人員，所有可能的目擊者，今天就連總統夫人也親口承認當時芷兮就坐在她的身邊……

就算寧奕辰再不想承認，他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——蘇芷兮已經死了。

她死於那場爆炸，連屍體都不曾留下來。

所有人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
唯有赫敬堯始終不肯相信，儘管沒有任何理由，他就是篤定蘇芷兮還活著……為此他已經兩天兩夜不曾休息，只為了尋找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。

可是，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奇跡，當著那麼多的人面，蘇芷兮一個大活人難道會憑空消失嗎？

赫敬堯停住腳步，回頭看著他，目光漆黑深沉，如黑洞一般，任何情緒跌落進去都隻餘一片荒蕪，無跡可尋。

寧奕辰不由自主的心悸了一下。

「我知道你很痛苦，可是假如芷兮在天有靈，她一定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。」寧奕辰沙啞的開口。

他沒有想到有一天，自己也會開口安慰赫敬堯這個男人。

可是兩天下來，他已經清楚的看到這個男人對芷兮的深情。儘管出事至今，他不曾流露出絲毫的悲傷，他甚至不曾露出任何錶情，相反，他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犀利而冷冽，如出鞘的利刃，旁人哪怕只是看一眼，都可能被割傷。

可是那份外放的冰冷與疼痛，正是因為他的內心已經繃緊到了極處。

對於他的安慰之語，赫敬堯彷彿充耳不聞，連一個表情都欠奉。

「這兩天多謝你。」他淡淡的開口，「但是，我確定芷兮還活著。」

說完，他就漠然的收回了目光，大步往停車場走去。

寧奕辰還站在原地，啞口無言。

……

「少爺。」停車場，李伯看到赫敬堯，一開口聲音就哽咽了。

赫敬堯略一偏頭，似乎沉吟了一下才說：「回萬荷千峰園。」

「是。」李伯低低的應了一聲，想了想又補充，「老爺夫人和小姐都來了。夫人還問，少夫人的葬禮要不要她來……」

「沒有葬禮。」赫敬堯冷冰冰的聲音響起，「讓他們回去。」

「少爺！」李伯的聲音悲傷極了，「少夫人已經死了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