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程佑霖，芷兮的目光閃了閃。

「爸，您打算去見見……他們嗎？」她忍不住問道。

顧秉鈞看了她一眼，屈起手指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；「你呢？要不要去見見赫敬堯？把你這麼多年遇到的事都告訴他？」

芷兮捂著額頭，不說話了。

「近鄉情怯啊。」顧秉鈞苦笑著搖了搖頭，「當初我去了S國，九死一生，最後雖然活了下來，卻沒辦法用回顧秉鈞這個身份，後來又知道你媽媽嫁給了程佑霖，我就……要是早知道她有了你，我肯定不會逃避這麼多年，可惜，錯誤已經鑄成了，是我對不起她。」

芷兮搖了搖頭：「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，何況，程佑霖先生對媽媽也很好，對她來說，您一直活在她的心裡，卻不代表她還愛著你。」

顧秉鈞虎著臉，氣的又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：「你的意思是你媽媽嫁給別人也好，我活該？」

芷兮趕緊搖頭：「我的意思是……嗯，既然您不願意以顧秉鈞的身份去見他們，那就放寬心嘛。」

「萊斯利大公……」他自嘲的搖了搖頭，「聽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。」

恐怕程佑霖和阿瑜都想不到，其實他就是顧秉鈞吧？

「您可是首富啊首富……」

「走吧，晚上我帶你們母子倆出去逛一逛。」顧秉鈞語氣感慨，「當初知道你的存在，我雖然回了一趟陽東市，卻隻來得及匆匆把你帶走，也沒好好看看這裡。二十多年了，陽東市真的大變樣了。」

芷兮愣了愣：「出去逛逛嗎？」

「害怕了？」顧秉鈞笑著睨了她一眼，「要不是看你整天魂不守舍的，我也不樂意回來這麼一趟。你可不能逃避，不管有什麼問題，只有面對才有可能解決。不然就會像我這樣，獨個兒後悔。」

「……所以，您還是後悔了是嗎？」

「……閉嘴！」

……

夜晚的陽東市更是美的出奇，因為大雪的覆蓋，整個城市都顯得有些夢幻。

小傢夥興奮的不行，分分鐘試圖掙脫芷兮的懷抱，到地上滾兩圈，被芷兮狠狠的製止了。

她氣喘籲籲的威脅：「你給我安分一點！」

「我想玩雪，想堆雪人。」他眨巴著眼睛賣萌，「媽媽我想玩雪，你讓我玩嘛，讓我玩嘛！」

「不行，會受涼！」芷兮非常堅持，把他塞進車廂裡，「乖乖坐著，不許動！你乖一點，我明天帶你堆雪人！」

「真的？」他伸出一隻小胖手，「拉鉤。」

「好的，拉鉤。」芷兮和他碰了碰大拇指，這才笑著把他塞進去，關好車門。

她正準備繞到另一邊，忽然，不遠處亮起了車大燈的光芒，刺的她下意識的擋了一下眼睛。

過了幾秒，車大燈終於熄滅了，她恍惚聽到了重重的關門聲。

接著，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不遠處。

芷兮忽然覺得心跳加速，彷彿有所預感一般，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。

顧秉鈞恰好從國賓館走了出來，見她獃獃的站在車邊，不由的好奇：「怎麼了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