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火一動不敢動的躺在床上，鼻息間流竄著的是季風煙的氣息，不似花香般甜膩，那是一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味道，很淡雅，很清馨，像水流竄過溪澗，似雲霧繚繞於山林。

純凈的讓人好似能夠忘卻著世間的瑣碎，以及那隱藏於陰暗中的汙穢。

流火隻敢悄然的抹過視線，看著季風煙沉靜的睡顏。

季風煙如今的容貌算不上絕色，卻也有著一股獨特的清秀，流火依稀間覺得，這張臉，好似比第一次相見時好看了許多，只是那眉眼依舊，說不出哪裡變了，就是……無來由的好看，比世上任何一張臉都要好看。

月光透過未關緊的窗戶灑落，在陰暗之中，落下一縷月色，朦朧的月色灑在季風煙的眉間見，化作了一縷光暈，一點點的將其籠罩。

流火分不清，那光暈是月光還是什麼，隻覺得此刻的季風煙溫潤的好似被包裹在一團光之中，那隻搭在他胸前的小手，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，屬於她的溫度，透過薄薄的衣衫，一點點的溫暖著他的胸膛，那股溫度，好似能夠穿過皮膚，穿過血肉，燙著他跳動的心臟。

隱約之間，流火在季風煙的眉心看到了一縷金色的霧氣，徐徐的繚繞。

流火的心在看到那一抹金色的瞬間，微微一動。

鬼使神差間，他竟伸出手，想要碰觸季風煙的眉心，卻又在一指距離處停了下來。

「我不想你討厭我……」流火的眉頭緊皺著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寫著無法紓解的痛苦。

流火是他，星樓也是他。

可是……

她喜歡一個，卻討厭著另一個……

「對不起。」壓抑的聲音自流火的胸腔之中溢出，與那無法言說的秘密般壓抑在他的靈魂裡。

他收回手，目光從季風煙的眉心一點點的劃過，略過她翹挺的瓊鼻，略過她紅潤的唇片，沒入她白皙的頸間，卻在看到她頸子處帶著的滅世鎧甲時，眼神驟然間一厲。

「我會幫你，解決它。」流火的手悄然間緊握，他最終收回了視線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。

哪怕是奢侈也好，就讓他……沉迷在此片刻。

哪怕，他日後終將萬劫不復，也請賜予他幸福的片刻。

哪怕，只有那麼一瞬間……

也好……

夜色無聲，述不盡的秘密，隱沒在這天地之間，又有何人，能夠知曉。

季風煙醒來的時候，流火還在睡著，她撐起身子，忍不住捏了捏流火的鼻尖，引得流火微微皺眉。

「嘁，小流火，你可真是我的桃花劫啊。」季風煙單手支著下巴，心滿意足的看著流火安靜的睡顏，修仙者甚少會接觸****，只因他們之中的目的是登仙，而他們修鍊之中壽命也會比常人要常的多，不敢接觸，也是因為懼怕生離死別。

可是，也不知怎麼會是，自季風煙見到流火的那一刻，她就覺得……

她願意去嘗試這一種從未有過的經歷。

甘之如飴，大抵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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