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精靈少女睜開了眼睛。

首先映入眼簾的，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，她獃獃的望著眼前的情景，但是卻完全說不出半句話來。而就在這個時候，忽然，一個聲音在她身邊不遠處響起。

「你醒了？還好嗎？」

「唔………」

聽到這個聲音，精靈少女這才坐起身，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，接著她便看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，愛麗絲正從牆壁的另外一側探出頭來，帶著不安和謹慎的目光注視著她。這讓精靈少女有些疑惑，她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，依稀可以通過自己的記憶來推算出，自己所在的應該是一個病房。只不過這個病房裏目前只有自己一個人………嗯，某個已經不是人的除外。

「喂，你沒問題吧，還記得我是誰嗎？」

「啊………？嗯………」

雖然愛麗絲的詢問有點兒沒頭沒尾的，但是精靈少女還是點了點頭，而一直看著她的愛麗絲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，低下頭去。

「呼………這樣就好，話說回來，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？」

「之前？」

聽到愛麗絲的詢問，精靈少女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腦袋，接著她皺起眉頭，似乎是在仔細回憶什麼。不過沒有過多久，精靈少女就放棄般的搖了搖頭。

「抱歉………我忘了之前發生了什麼………難道我做了什麼嗎？」

「呼………算了，不知道也好。」

聽到精靈少女的回答，愛麗絲則是嘆了口氣，神情複雜的注視著眼前的少女，接著她聳聳肩膀，做了個手勢。

「好了，跟我來吧，那傢夥要見你，讓我在你醒來之後把你帶過來………現在跟我走吧。」

「啊，嗯………」

對於這沒頭沒尾的邀請，精靈少女也很茫然，但她還是點了點頭，接著便走下床，跟著愛麗絲離開了房間，然後向著走廊的另外一側走去。

直到離開房間，精靈少女才發現，整個走廊內一片寂靜，這個地方她在乘坐潛艇靠岸時曾經來過，如果精靈少女沒有記錯的話，這裏是那些生活在這座地下城的人所居住的樓層。她記得這裏平日裏總是人來人往，但是現在，這裏卻變得冷清了許多，基本上看不見什麼人。

「怎麼了？發生了什麼事？這裏的人呢？」

「沒什麼，只是一點兒小問題。」

愛麗絲似乎對此並不怎麼在意。

「只不過那個男人在聽庫洛娜和弗蘭卡的說明之後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，目前正在以節點為核心對整個地下城進行大規模的改造。所以那些人也被撤到了其他地方，唉，也不知道這些人整天折騰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………不過算了，我也蠻期待的。」

一面說著沒頭沒尾的話，愛麗絲一面把精靈少女帶到了一扇房門前，接著她隨意的沖著大門做了個手勢，便轉身離開。

「好了，接下來是你自己的事情，我先回去睡覺了。啊………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能夠睡在乾淨柔軟的床鋪上了，這次在陸地上，我總不會再夢見那些噁心的觸手和粘液了吧！」

看著愛麗絲悄然離開，精靈少女有些猶豫的轉過身，望著眼前的房門。這只是一扇很普通的房門，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。但似乎是某種命運的指引，讓精靈少女本能的感覺到，自己接下來可能要面對一些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。雖然沒有任何根據，但是精靈少女感覺，這些很有可能和她在昏迷時所做的夢有關。

事實上到現在，精靈少女基本上已經想不起來在自己昏迷時所做的夢的具體情況，就和所有做過夢的人一樣，眼下的精靈少女只能夠勉強回憶起自己所做的夢中的大致情況，但是具體到細節部分，就好像蒙了一層霧氣一樣，根本沒辦法回憶起來。但是即便如此，精靈少女也感覺到一陣猛烈的心悸………就好像即將出席審判的犯人，已經知道了自己將要得到的結局。

有那麼一瞬間，精靈少女想要轉身離開，但是最終，她還是停下了腳步，在猶豫了片刻之後，精靈少女彷彿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般，伸出手去敲了敲門。很快，裏面傳來了費倫的聲音。

「進來。」

聽到費倫的說話，精靈少女伸出手去，推開房門，然後走進了房間。

這個房間看起來像是一個實驗室，或者說從旁邊堆放的那些實驗儀器來看，這裏就是一個實驗室。而看著那些儀器，精靈少女不由的皺了下眉頭，不知道為什麼，或許是因為之前那個夢的影響，她對於這些儀器，似乎懷著一種非常奇特和複雜的感情。

「你來了？坐吧。」

費倫並沒有看精靈少女，此刻的他正坐在一張桌子後面，翻閱著手中的報告。精靈少女注意了一下，發現貓耳女僕並不在費倫身邊，這在精靈少女的記憶之中是件很罕見的事情，因為一直以來，除非必要，否則德琳基本上不會離開費倫，而現在………精靈少女猶豫著坐了下來，不安的望著費倫。而費倫則只是一面看著眼前的報告，一面頭也不抬的開口詢問道。

「感覺如何？有沒有想起什麼？」

「我，我的感覺還好………」

面對費倫的詢問，精靈少女明顯有些驚慌，她先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，這才開口說道。而費倫則並沒有在意精靈少女的回答，他只是又翻了兩頁報告，這才放下手中的資料，抬起頭來，雙手交錯，眯起眼睛注視著眼前的精靈少女。

「那麼，你想起了什麼？」

「我………我也不太清楚，我覺得，我似乎想起了什麼，但是………」

精靈少女張開嘴巴，但是她卻發現自己只能夠說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，事實上就連她自己，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。她能夠感覺到自己昏迷時所做的那個夢和自己的聯繫，但是這種聯繫，卻並不如精靈少女所想像的那樣緊密。她曾經以為那是自己的記憶，但是現在仔細回想一下，精靈少女卻覺得，那感覺卻又有些似是而非………

但讓精靈少女沒想到的是，費倫的下一句話，卻讓她驚呆了。

「但是………你感覺那並非你的記憶？」

「唉？」

聽到費倫的詢問，精靈少女大吃一驚，她的確有類似的感覺，只不過一直不敢確認。可讓精靈少女沒有想到的是，費倫卻直截了當的提出了她的疑問，這讓精靈少女無比詫異。

「費倫先生，你怎麼………」

「有些事情，你並不清楚，但是我可以肯定你應該知道。」

但是，精靈少女的話還沒有說完，就被費倫打斷了。

「說實話，這個問題………嗯，艾璐卡她們認為不應該告訴你，但是我覺得，告訴你也沒什麼，反正你現在就在這裏，而且失去了記憶。既然你想要找回你的記憶，我覺得的確可以給你一些提示或者說解決方案，畢竟我是一名醫生，治病救人才是我的天職。好了，現在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。」

說道這裏，費倫眯起眼睛，向後靠在椅背上，就這麼嘴角微微翹起，注視著眼前的精靈少女。而精靈少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，本能的挺直了身體。

「我需要問你一次，為了找回你的記憶，你是否願意付出任何代價？沒錯，你聽的很清楚，我說的是任何代價，包括你的生命，甚至是你的未來…………」

說道這裏，費倫展開雙手，彷彿一個誘惑的惡魔，注視著自己面前的受害者一樣。

「好了，你自己選擇吧，記住，任何代價。我這裏不接受抗議，也不接受退貨。」

「……………」

面對費倫的說話，精靈少女陷入了沉默之中。從費倫的要求裡，她聽出了一絲不詳的氣息———任何代價，跟隨費倫這麼久，精靈少女已經很清楚，雖然平日裏費倫似乎喜歡滿嘴跑火車，但是他說出來的話，都一點兒都不誇張。如果說這會讓自己付出任何代價，那麼就一定是任何代價，而不僅僅只是一個形容詞。

而這個時候，精靈少女這才開始認真的思考一個問題。

自己真的想要恢復記憶嗎？

最初，她想要恢復記憶，是因為精靈少女覺得很不安，她想要找回記憶，因為精靈少女覺得，只要自己找回了記憶，那麼就一切都沒有問題了。但是現在，她開始猶豫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，費倫答應幫助她找回記憶，所以他們才會離開第九區，前往紐約。而現在，他們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旅行，遇到了無數的人，也經歷了很多戰鬥。精靈少女也深切的體會到，這個世界的一切，和自己想像與認識之中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同。

而且………在之前的昏迷之中，精靈少女所做的夢，更是讓她感到憂心。她覺得自己已經靠近了真相，但讓精靈少女恐懼的是，這個真相，可能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簡單………更不要說費倫的詢問，更是加重了精靈少女心中的不安與憂慮。

任何代價。

那麼她要付出什麼代價，才能夠得到關於自己記憶的消息呢？

「我………」

精靈少女張了張嘴巴，然後閉上。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什麼都不說，什麼都不做，立刻離開這裏，就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。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，卻能夠感覺到一種微弱的激動。

她的記憶，很可能近在眼前！！

「我……………」

精靈少女伸出手去，按住胸口。她感覺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，甚至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………

「我………不知道………」

最終，精靈少女說出了一句她自己也無法確定的回答。

她真的不知道，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下去，雖然在那個夢裏，精靈少女也獲得了更多的線索，可是正因為如此，她反而越發的猶豫不定。

最終，她只能夠給出這麼一個答案。

面對精靈少女的回答，費倫只是注視著她，看得精靈少女都有些坐立不安，就在她想著要不要乾脆離開的時候，費倫卻是打了個響指。

「好吧，既然如此，那麼我就代替你做出選擇好了，我一向是個好心人，不忍心看著你為此受苦。」
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
雖然對於費倫口中的「好心人」這個詞，精靈少女覺得自己有不同的看法，但是她還是明智的閉上嘴巴什麼都沒有說。

「那麼，首先說結論吧。」

聽到這裏，精靈少女頓時提起了心———她知道費倫給做出的選擇是什麼樣的，或許，這也是她內心的希望。

但是費倫接下來的一句話，卻讓精靈少女徹底傻了眼。

「你沒有記憶是正常的，因為你本來就沒有記憶。」

PS:今天吃了點兒西瓜，結果後面胃脹難受想吐………吐了好半天才算是緩過來了，唉，消化系統出問題就是倒霉，以後我又少了個能吃的東西了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