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為自己會很激動，可是看到這個人的時候，他反而平靜了下來。

衛琮昀笑道：「小王爺長大了。」

衛琮曦並沒有接話，隻對周圍人道：「帶走。」

暖風吹過，樹林從新回歸平靜，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
這一次，衛琮曦算是大獲全勝。

他抓住了軒轅瑨和衛琮昀，軒轅璨又跑了。

蕭鋮表面平靜，其實還挺興奮，他盯了宋文才幾年，誰知道眾人就能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。

蕭鋮也很想知道，這個宋文才還是不是從前的宋文才了。

他親自去審問宋文才。

老三在金國多年，衛琮曦在這裏其實有不少人，何況還有慕容迪幫著。

這些人如今就在城邊的一個莊子的地牢裏。

蕭鋮來的時候衛琮曦正等著他。

「一起吧。」他說。

蕭鋮點點頭。

兩個人進了地牢，軒轅瑨受了傷，有點狼狽，又很憤怒。

他在對待宋丞相的時候確實手軟了，可是軒轅瑨沒想到商會居然會知道，而且不問緣由就拋棄了他，這也就算了，剛剛打鬥中，他又做了軒轅璨的擋箭牌，中了圈套，結果軒轅璨跑了，他被抓了。

軒轅瑨無比憤怒，不過看到蕭鋮和衛琮曦的時候了，他又平靜了。

蕭鋮看著他這張和宋文才一模一樣的臉，看著他臉上狠厲的表情，基本可以肯定，眼前這個不是他年少時候的好友了。

那個人文弱膽小，一股子書生氣，不會變成這樣。

「你不是宋文才。」蕭鋮說。

「我叫軒轅瑨。」

他笑了一下：「只不過這個名字很少有人叫。」

這麼多年了，他一直是宋文才的影子，他沒有自己的人生，行為處事，都要學著那個宋文才，就算是他跌倒了摔破了皮，他也要承受和他一樣的痛苦，這樣留下的疤痕才會一樣，將來替換的時候，才不會被人看出來。

軒轅瑨早就厭惡了這樣的生活，如今這樣其實也還好。

蕭鋮道：「白修遠在哪裏？」

軒轅瑨搖頭：「我若是知道就不會被抓了，你們也看到了，我是被人利用瞭然後拋棄了。」

蕭鋮還想問什麼，軒轅瑨臉色難看，忽然就吐出一口黑血，接著便倒地不起，等他們打開牢門查看時候，軒轅瑨已經死了。

軒轅瑨就這麼死了，蕭鋮和衛琮曦直接傻眼了。

雖然衛琮曦也想過，自己的這次抓捕是白修遠在送人頭，可是真正看到軒轅瑨死了，他還是有點難以置信。

他跑到另一個牢房裏，和衛琮昀同時被抓住的那個人也死了，不過衛琮昀還好好的，衛琮曦總算是鬆了一口氣。

衛琮昀看著旁邊的屍體，神色很是平靜的問：「阿瑨死了？」

衛琮曦點頭：「死了。」

衛琮昀點點頭道：「他不會留下活口的。」

衛琮曦道：「你不是嗎？」

衛琮昀道：「我不一樣，我還有用。」

衛琮曦看著這張和他大哥幾乎一模一樣的臉，他卻怎麼也恨不起來。

「我隻問你一個問題，我大哥是怎麼死的？」

衛琮昀沒說話，他只是淡漠的看著衛琮曦的臉，忽然笑了：「我不是你大哥嗎？」

衛琮曦轉身便走。

牢裏空蕩蕩的，地上連雜草都沒有鋪，乾硬冰冷的底面散發著潮濕冰冷的味道。

衛琮昀想著剛剛衛琮曦的話陷入了沉思。

他想起了當年。

那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，身上留著同樣血液的男人…

那漫天的火海，淒厲的慘叫聲，害怕奔走的人們。

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個夢。

他還記得那人死的時候的情形……

衛琮曦這邊卻是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。

他回到驛館的時候，心情依舊很低落，對待衛琮昀，他做不到心平氣和，就算這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大哥。

他的大哥不會這樣看他，更不會成為聯合商會的走狗。

…

施落剛剛看過蕭沂，滿臉的愁緒，就算是他們給蕭沂處理好了傷勢，可是現在是古代，姬凝空間裡的東西很有限，對於蕭沂的狀況依舊無法準確的掌握，蕭沂最後能不能醒過來，多久醒過來是個未知。

施落也是滿臉的疲憊，正好衛琮曦回來，施落準備了飯菜，衛琮曦沒什麼胃口，不過不想讓施落擔心，還是吃了一些。

「怎麼樣了？人抓到了嗎？」施落問。

衛琮曦點頭，將事情說了。

包括他和衛琮昀的對話，他現在需要傾訴，而施落每次都能給他很好的建議。

施落對於衛琮昀倒是沒多想，她更驚訝於，宋文才或者說軒轅瑨就這麼死了？

衛琮曦道：「很快，就我和他說話的功夫，他就中毒身亡了。」

衛琮曦覺得可惜，不然的話，也許能從軒轅瑨嘴裏問出一些事情的，可惜白修遠每一步都算計好了。

施落道：「那軒轅璨就那麼跑了？」

衛琮曦點頭：「不過他受傷了。」

衛琮曦對他情緒複雜，若不是不得已，其實他也並不想殺了軒轅璨。

施落道：「越來越看不懂白修遠了，他費盡心機把軒轅璨弄回去，現在就這麼又把他和軒轅瑨送人頭一般的送出來，到底是為什麼什麼？」

衛琮曦倒是覺得，白修遠這麼做也許並沒有什麼原因，或許只是單純的不爽呢。

那個人怕是早已瘋魔，哪裏會顧忌那麼多，自然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他。

施落見衛琮曦沒有異樣也沒有多說。

她心裏有個猜測，白修遠這是在警告，這個警告是給施落的，告訴她，他想要誰的命都可以，單看他的心情。

如今敵在暗他們在明，白修遠想做點什麼，確實很容易。

他就算是想殺慕容迪，也許都可以。

兩人的說完了別人就說到了衛琮昀。

「他是你大哥嗎？」施落問。

衛琮曦搖頭：「大概不是。」

他又說：「可是他真的和我大哥一模一樣，就連小時候手上留下的疤痕也一模一樣。」

「這不能說明什麼。」施落開始擔心了，衛琮曦嘴硬心軟，這個衛琮昀不管是真是假，都是個極大的隱患，如果他要是相想對衛琮曦做什麼……

施落就開始有點草木皆兵，她最擔心的就是衛琮曦，她可以失去任何人，卻不能失去衛琮曦。

「既然問不出什麼，就暫時不要見他了。」施落說。

若不是顧及衛琮曦，施落真想殺了他，這個人不管是不是衛琮昀，威脅性都很大，留著和樂善一樣，是個禍患。

施落從來不是殘忍的人，可是一碰到衛琮曦的事，她就變的格外緊張。

衛琮曦點點頭：「可惜沒有抓到白修遠。」

施落說：「聯合商會經營多年，狡兔三窟，抓他不容易。」

頓了一下，施落道：「我一點都不想待在金國了。」

衛琮曦深有同感，自從到了金國，他們就被白修遠牽著鼻子走。

昏黃的燭光照在衛琮曦的臉上，將他白玉一般的容顏襯托的多了幾分暖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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