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拍的第一條，不出意外的，NG了。

莊凡自從聽說他和梁千歌的合照會傳到薄總手裡，他臉就一直白著，沒恢復過正常色溫。

連著NG三次後，梁千歌覺得這也不是辦法，就拍拍他肩膀，對他說：「你別緊張，薄修沉不吃人，要不我把你介紹給他，你跟他連個視頻，說說話，調節一下情緒？」

莊凡嚇得又NG了三次，人都傻了，差點給梁千歌跪下了，求她千萬別跟薄總說有他的存在。

祁正回頭知道梁千歌不止沒幫莊凡過戲，還在背後嚇唬人家小孩，把梁千歌拉過來批評了兩句：「他已經夠緊張了，你少說兩句。」

梁千歌摸摸鼻子反問：「你拍照片給薄修沉幹什麼？他找你要的？」

祁正笑了一聲：「你們是一家，他的事，你問我？」

梁千歌嫌棄祁正不痛快，「嘖」了一聲，到旁邊去看劇本了。

下午莊凡的情況好轉了不少，祁正說的沒錯，莊凡跟角色真的契合，這種契合模糊了他演技上的青澀，因為外形和氣質的高度貼近，使得哪怕他技巧稚嫩，鏡頭裡，畫面感也依舊很飽滿。

梁千歌看了兩段，露出欣賞的表情：「小夥子要是真打算一直拍戲，這次後，就好好上上課，系統的學習一下，看得出來，是有天分的，不要被埋沒了才好。」

莊凡在旁邊聽到梁千歌誇他，高興得臉紅撲撲的，看著有點傻氣，跟鏡頭裡那個略帶憂鬱的青春期男孩又不一樣了。

看，台上台下就是兩個人。

這種苗子，有靈性，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。

第一天的拍攝祁正還算滿意，晚上下戲後，梁千歌坐祁正的車回賓館。

車裡，祁正剛跟助理打了電話，掛了電話後，就跟梁千歌說：「飯菜已經準備好了，你是就在樓下吃，還是讓人給你送房間去？」

梁千歌靠在椅背上，裹了裹身上的厚外套，說：「就在樓下吃吧，我不講究這些。」

祁正點點頭，過了一會兒，又突然問：「你經紀人，過來是有事？」

鄉鎮的道路有些崎嶇不平，車子在過一個路口時，突然顛簸了一下，梁千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旁邊的把手，回過神來，才看著祁正問：「什麼？剛才沒聽清。」

祁正抿了抿唇，想說什麼，最後又只是搖搖頭：「沒事。」

車子沒一會兒到了賓館，賓館老闆在一樓大廳擺了兩張八仙桌，專門供應給他們劇組吃飯的。

祁正和梁千歌到了後，就正式開飯了。

兩大桌子坐的滿滿當當的，大家都很開心，包括祁正也是，今天是開戲的第一天，祁正作為導演，今天對他來說，意義非凡。

算是破例，大家都喝了點酒。

梁千歌也抿了兩口，她不敢喝太多，就沾了沾嘴。

吃完飯已經快十點了，梁千歌回到房間，周遭一片寂靜，她拿出手機，給春堇去了通電話。

春堇那邊沒人接，不知道在幹嘛。

梁千歌放下手機，先去洗澡了。

洗了澡出來，她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，一邊拿起手機。

手機上有一通未接來電，是春堇的，梁千歌又回撥過去。

等待對方接起時，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。

梁千歌將毛巾搭在脖子上，拿著手機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，去開門。

門外，滿臉疲憊的祁正扶著門框，手裡拿著一盒葯，遞給梁千歌。

梁千歌正要接葯，手機接通了，走廊裡太安靜，以至於那頭春堇淺淡的聲音，都顯得很大：「喂。」

祁正盯著她的手機，目光凝了凝。

梁千歌把手機放到耳邊，對那邊說：「等一下。」然後看著祁正問：「祁老師，怎麼了？」

祁正回過神來，將藥盒又遞過去一點，說：「解酒藥。」

梁千歌茫然的眨眨眼：「我沒喝酒。」

祁正愣了一下：「我看你喝了兩杯。」

梁千歌真的沒喝，不過她當時是挨著莊凡坐的，莊凡年紀小，被大哥哥大姐姐們欺負，讓人灌了好多酒，梁千歌看他可憐，又不懂拒絕，就偷梁換柱，幫他藏了幾杯，可能是那些空杯子放在她前面，讓祁正誤認為是她喝的吧。

祁正是知道梁千歌不勝酒力的，怕她明天不適，特地給她送了葯來，葯是劇務早就準備好的，劇組這麼多人，常備葯肯定不能少，誰都有可能會用到。

聽梁千歌說她沒喝酒，祁正就把葯收回了，說：「行，你早點休息。」

梁千歌點點頭。

祁正離開時，又看了眼梁千歌的手機，這才轉過身去，很快消失在走廊。

梁千歌關上門，回到房間，才跟春堇說：「我跟你說件事，你不是說你想簽藝人嗎？田甜不好籤，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莊凡……」

「剛才祁正在？」春堇開口打斷梁千歌的話。

梁千歌坐到沙發上，說：「恩，晚上吃飯，他以為我喝了酒，給我送解酒藥來。那個莊凡他……」

「他以前也這麼經常半夜來敲你的門？」

梁千歌愣了一下，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：「啊？」

春堇語氣突然非常嚴肅：「他經常來敲你的門？還是半夜三更？這不合適吧？他有沒有提過什麼別的想法？……我問你，他佔過你便宜沒有？」

「？」梁千歌聽得人都傻了，茫然得不得了：「什麼啊，祁老師人家是正人君子，你別胡說八道！」

春堇說：「防人之心不可無。」

梁千歌覺得春堇可能是對祁正有成見，就想幫祁老師說兩句，證明一下他老人家的確具備德高望重的高貴品格，結果就聽到春堇轉口說：「我明天去你那兒一趟，給你送點生活用品。」

梁千歌說：「好。」又說：「其實之前祁老師說最近不許人探班，但是允許你……」

「哈，被我發現了吧！」春堇突然大聲嚷嚷：「不許別人來探班，他想幹什麼？你還說他沒想法！他就是想泡你！這種思想齷齪的圈內前輩套路深著呢！」

梁千歌：「……」

春堇，是不是吃錯藥了啊？

梁千歌抹了一把臉，表情複雜的嘆息：「偏見真的是魔鬼，那你要怎麼樣，才肯相信人家祁老師真的是個好人？」

春堇問：「他是不是好人，關我什麼事？」

梁千歌：「……」

梁千歌一口氣沒喘上來，差點被她噎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