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凡沒聽明白，他傻傻的說：「對啊，如果他們補稅，那不就沒事了？而且我知道他們會安排公司女團的小姐姐去陪客戶吃飯，但是並不會真的強迫她們做什麼，其實大多數的時候，也不需要他們強迫什麼，這些小姐姐自己就會答應，畢竟資源就那麼點，想出人頭地，總要有所犧牲。」

春堇冷聲說：「這算個屁的犧牲。」

祁正聽她罵髒話，並不覺得難聽，反倒笑了一下。

娛樂圈浮華，各式各樣，什麼人都有，有堅持本心，固守尊嚴的，也有出賣尊嚴，隻為榮耀的。

祁正看得多了，對這些早就免疫了，也不會去在乎別人到底選擇怎麼樣的路。

只是他心裡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齒這種人的。

就像他不齒方絨一樣。

莊凡看春堇這麼生氣，弱弱的說：「她們有些覺得無所謂的，說就當找了個年紀大些，難看一些的男朋友……」

梁千歌轉頭瞪向莊凡，警告說：「你要是有這種想法，我直接打斷你的腿。」

莊凡忙說：「我沒有，我沒有的。」

包廂裡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僵冷，莊凡感覺是自己造成的，他有點不敢說話了。

但是過了一會兒，他還是憋不住了，終究還是小心翼翼的問：「那他們最後，到底為什麼同意只收一百萬的？」

「這還不明顯嗎？」梁千歌吃下了碗裡那塊鰻魚壽司，又喝了口香茶，說：「你覺得你值七千萬嗎？」

莊凡瘋狂搖頭，把頭都快搖掉了，說：「不不不不不值。」

梁千歌說：「對啊，因為我們想買你，所以他們獅子大開口，開價七千萬，但實際上，你最多值兩百萬，這就是你現在的商業價值。那麼我問你，如果我們不買你了，他們接下來要面對什麼？」

莊凡先是一愣，半晌，恍然大悟，一下懂了。

春堇說：「不同意一百萬把你賣給我們，我們就不買了，但他們還是得花四千萬去補稅，可能還要交更多的罰款，所以這還有什麼好談的？要不乖乖的收下一百萬，結個善緣，你好我好大家好，要不大家撕破臉，人我們不要了，自己補稅去吧。」

四千萬，可不是個小數目，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，六季能幹？就只為了跟他們賭一口氣？

六季又不是什麼大公司，就靠著快速的營銷和輸出流量維持運作，自己公司本身是沒有資源的，旗下藝人又都是選秀出身，專業能力一個比一個差。

要這樣的小作坊一口氣花四千萬，花完了公司元氣大傷，未來兩年怕是都緩不過來，他們敢嗎？

莊凡獃獃的點頭，覺得自己還是太嫩了，不過他又很擔心：「他們不會報復吧？春姐姐平時要小心啊。」

「他們可以試試。」梁千歌把筷子放下，掀起眼皮，涼涼的說。

莊凡想到他前幾個月看過一個視頻新聞，當時梁千歌在M國，當街跟持槍罪犯大打出手，那場面，那身手，簡直驚為天人。

跟拿槍的人都敢動手，區區六季，怕他個毛。

莊凡低著頭突然陷入沉思，過了一會兒，他才恍然的回過神來，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傻傻問道：「所以，我以後，就是跟梁老師一個公司了？」

春堇說：「解約日期定在這部電影拍完後，大概還有一個多月。相信就是這幾天，你經紀人就會聯繫你了。」

莊凡連忙點頭，大大的眼睛先看看春堇，又看看梁千歌，最後僵硬的看向薄修沉。

莊凡：「……」

嗚嗚嗚薄先生又在瞪他了QAQ。

這餐飯吃完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。

所有人中，只有春堇是開了車的。

春堇聽說其他人都沒車，有點無語，問：「那你們怎麼過來的？」

梁千歌理所當然的說：「請劇組車送的啊。」

「那劇組車呢？」

「回去了啊。」

春堇：「……」

春堇嘆了口氣，走到自己的車旁邊，拉開駕駛座的車門，說：「上車吧，我送你們。」

祁正抬步走向副駕駛座，薄修沉拉開了後車座，讓梁千歌先進去。

莊凡站在車外：「……」

等到四人都坐好了，春堇看莊凡還在門外沒動，問他：「怎麼了？」

莊凡看向佔據了副駕駛座的祈導，又看向後車座滿臉不悅盯著他的薄總。

最後扁著嘴，害怕的搖著頭說：「我，我不出名，我自己打車吧……」

說完，他也不等其他人答應，轉頭就跑了。

春堇本來還想叫莊凡的，看他跟被狗攆似的，跑得比兔子還快，眨眼人就不見了，也就算了。

她啟動了車子，嘀嘀咕咕的說：「我要是也沒開車來，你們怎麼辦？打滴滴？」

梁千歌懶洋洋的說：「你不是說最近來海市的工作多，特地買了輛新車嗎？我看你發朋友圈了。」

春堇噎了一下，順勢問：「這車怎麼樣，你是第一次看到吧。」

梁千歌摸了摸座椅，說：「挺好的。」

春堇小肚雞腸的說：「跟向氏姓辛的那個女人同一個牌子，她是老款，我是新款。」

梁千歌無語：「晚日眉的辛負責人？你還討厭她呢？」

春堇說：「八字不合，看她就是不順眼。」

梁千歌點點頭，不說什麼了。

閑聊間，車子很快開到酒店門口。

春堇將車停下，薄修沉打開後座的車門，先出去，接著伸手，把梁千歌扶了出來。

春堇滑下車窗，探頭出去跟梁千歌說：「晚上我發個綜藝和兩個劇本給你，都是這段時間遞來公司的，你看看怎麼樣。」

梁千歌點點頭，答應後，眼睛順著車窗，看向副駕駛座裡還穩如泰山的祁正，問：「祁老師？」

春堇似乎這才發現祁正還沒下車，也回頭看向他，滿臉疑惑。

祁正把自己玩了一路的手機放進口袋裡，說：「有個地方想去，麻煩春老師再送一下。」

春堇：「？」

她為什麼要送？

梁千歌突然秒懂，趕緊笑著說：「哈哈哈，那春堇就送一送我們祁老師吧，都是朋友，是吧。」

春堇皺著眉，回頭看向梁千歌。

誰跟他是朋友了？

梁千歌已經趴到車窗邊，非常明顯的對祁正擠眉弄眼，拚命眨眼睛，臉上還露出猥/瑣的竊笑。

春堇：「……」

什麼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