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鐘後，薄修沉穿著一件黑色的套頭毛衣，下身是條灰色的褲子，坐在了梁千歌房間的沙發上。

梁千歌坐在吧台那邊，淡淡的注視著他。

房間裡很安靜，兩人都沒有說話。

梁小譯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，他抱著自己的平板電腦，躡手躡腳的往洗手間方向走去。

走進洗手間後，他還把門反鎖上，坐在馬桶蓋上，可算鬆了口氣。

房間外面，最後是薄修沉先開的口：「找我有事？」

梁千歌問：「什麼時候住進來的？」

薄修沉說：「昨天傍晚。」

梁千歌問：「那兩個女人，你查到了嗎？」

薄修沉舔了舔唇瓣，看著她手邊的馬克杯，說：「我渴了。」

梁千歌愣了一下，皺著眉從吧台椅上下來，繞到另一邊，給他用乾淨的杯子倒了一杯白開水，然後走過去，重重的將水杯擱在茶幾上。

因為動作太大，水還濺出來了一些。

薄修沉拿起杯子，又抽了張紙，擦了擦杯壁和茶幾，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後，才抬起頭說：「梁千歌，我問你，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？」

梁千歌擰著眉：「什麼意思？」

「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？情侶？朋友？熟人？陌生人？」

梁千歌冷笑一聲說：「陌生人。」

薄修沉喝了一口水，漫不經心的說：「隨便把陌生人喊來房間，出於自身安全考慮，這種行為可不太明智。」

梁千歌有點上火了：「你到底想說什麼？」

薄修沉說：「我只是想確定一下。」

「確定什麼？」

「確定價格。」

梁千歌問：「什麼價格？」

薄修沉把水杯放下，手指輕敲著沙發扶手，說：「你不是警察，如果是替警方辦事，我可以免費提供幫助，權當我警民合作了。但是你，現在是出於私人身份，需求我為你提供一些，普通人難以提供的信息，於情於理，我都應該收錢，不是嗎？」

梁千歌真沒想到，有朝一日，她還能有跟薄修沉談錢的時候。

她點點頭，說：「好，你幫我查到那兩個女人的信息，你要多少錢？」

薄修沉拿出自己的手機，搜索起來。

過兒一會兒，他說：「上面寫的，行情價，一個消息五千。」

梁千歌爽快的說：「行，我付。」

薄修沉又說：「我多收一百倍。」

一百倍？

梁千歌：「？？？？？？」

「你一條消息賣五十萬？」

薄修沉看著她：「不值嗎？」

梁千歌說；「當然不值，你當我冤大頭啊！」

薄修沉站起很來說：「既然你覺得不值，那就算了，我先走了。」

梁千歌看他真的要走，忙喊道：「等等。」

薄修沉站定了看著她。

梁千歌問：「你發什麼瘋？」

薄修沉輕笑了一聲，說：「這樣吧，梁小姐，我們來算算這筆帳。」

「第一，如果我們是情侶，那你想知道什麼，我上天入地，赴湯走火給你查，那都是我應該做的。第二，如果我們是朋友，我也可以做個有義氣的朋友，免費為你提供信息。第三，如果我們是熟人，價格打打折也不是不能商量。第四，如果我們只是陌生人，那麼我問你，我有什麼理由不計報酬的幫助你？你又有什麼立場，享受我的幫助？白/嫖這麼爽嗎？」

梁千歌目光緊緊的盯著他，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
這個人是薄修沉嗎？

說這些話的人，真他媽是薄修沉嗎？

是他瘋了！還是她瘋了？

「還是說，」薄修沉眼帶笑意：「你決定給我提提身份？或者就當你欠我個人情？當然，如果你願意欠一個陌生人的人情，且不知道對方將來會向你索取什麼，我是沒有意見的。」

梁千歌深吸口氣，喘了好一會兒，才冷靜下來。

「好，好得很！」她咬牙切齒的說：「你說得對，大千世界，利益交錯，有求於人，撇開交情，自然就只剩下價錢了。」

「但是。」梁千歌暗暗磨牙：「五十萬一條，這也太貴了吧？」

薄修沉神色淡涼：「那沒辦法，誰讓你是我前女友，分手時傷我太深，我情傷現在還沒好，對你有怨氣。」

梁千歌氣懵了都：「你還對我有怨氣？誰先騙誰的？」

薄修沉問：「交易到底還談不談？」

梁千歌咬著後槽牙，徑直走到沙發上，一屁股坐下，說：「好，你按你說的價錢來。」

薄修沉重新走回沙發旁，剛要坐下，梁千歌喊道：「你幹什麼？」

薄修沉挑眉看著她。

梁千歌氣勢洶洶的拍著自己的胸脯說：「現在我是付錢的人，我是甲方，你給我站著，站直了！」

薄修沉：「……」

薄修沉還真站著跟梁千歌彙報工作了。

兩個女人的信息，包括背後牽扯到的勢力，甚至酒吧那次的事，就這幾天時間，他居然悶聲不響的都查到了。

梁千歌問：「知道那個人是在什麼時候傷的李韜了？」

薄修沉說：「恩。」

梁千歌問：「知道那兩個女人是接到誰的命令來安監聽的了？」

薄修沉說：「恩。」

梁千歌問：「你跟那個盛小姐見面了？」

「恩……」薄修沉抬眼：「恩？」

梁千歌沒騙到他說話，又把身體往後靠在靠背上，說：「你不是要和那什麼盛小姐見面嗎？見了嗎？說了什麼？」

薄修沉突然輕笑出聲。

梁千歌煩躁的說：「有什麼好笑的！」

薄修沉說：「這是私事。」

梁千歌一拍沙發扶手：「五十萬一條，我付了錢的，快說！」

「個人信息不賣。」

梁千歌皺著眉：「這算個人信息嗎？不還是跟我的事掛鉤嗎？」

「不掛鉤。」

梁千歌一愣，更加好奇了：「不掛鉤？那到底怎麼回事？」

薄修沉笑著搖搖頭：「無可奉告。」

……

梁千歌也就是吃了不會電腦的虧，要不然她現在能受這種冤枉氣？

心裡上火，又沒有辦法，梁千歌換了個問題：「那你把背後那個人的信息告訴我。」

薄修沉說：「盛疏眠。」

梁千歌眼皮跳了跳，心想，果然。

不過，剛才提到「盛小姐」時躲躲閃閃，現在說起「盛疏眠」三個字，又毫不在意。

這麼說「盛小姐」不是盛疏眠？

那盛小姐是誰？

靠。

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