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欣欣整理一下心情：「多少？」

「啊？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。

「一共多少錢？」

「……」

沉默幾秒鐘，季文濤的聲音有些受傷：「雖然爸爸支持你，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不表達謝意……」

「謝謝你，爸爸。」故意那麼說的左欣欣聽到這話，忍不住勾起唇角，年輕的時候不讓人省心，現在這麼大年紀了，還是皮得很。

這回感謝了，輪到季文濤說不出話了，片刻，他哼哼兩聲：「行吧，老爸就勉強收下你這聲謝，記住，這錢要花在刀刃上，否則可就辜負老爸的一番心意了。」

「知道了。」

頓了頓，左欣欣又道：「爸，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？」

「還不是因為那個臭小子現在都沒有娶你！」說到這個，老季拔高聲音，彷彿包含著無數不滿和怨氣，「你們還沒結婚呢，江家怎麼能出事，我女兒要嫁的人家不能差，江家要是破產了，我可是不會同意你們結婚的。」

所以乾脆花錢來幫江家？

左欣欣有些哭笑不得，但也知道他是心疼自己，不由放緩了語氣：「放心吧，爸，我們一定能度過這次危機的。」

「這我不管，他們怎麼做跟我沒關係，我隻操心你。」說著，季文濤羅列起來，「你自己想想，爸爸雖然比不上他們，可也是圈子裡有頭有臉的，你母親的娘家也不是吃素的，江煜城這回要是救不回江家，我們就不同意你們倆的婚事，知道了沒有？」

這是什麼神仙邏輯？

「知道了，您就別嘮叨了，要不要跟小程小艾說說話？」祭出第二殺手鐧。

誰知季文濤想也不想道：「不用，爸爸跟你說說話就行，對了，錢我讓季司庭送給你，到時候他跟你聯繫。」

畢竟是一筆巨款，找人送才是最靠譜的。

左欣欣應了聲：「你籌到這些錢，公司的情況還好嗎？」

「放心吧，爸爸又不是做事沒有分寸的人，大不了勒緊褲腰帶過日子，總比江家那個死樣子要舒服。」說話間還不忘貶低江家，真不知道這仇在老季心裡留下了多大的陰影。

季文濤深吸了一口氣：「行了，爸爸要去上班了，你就等季司庭的電話吧，好好照顧自己。」

說完，老季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。

房間重新陷入安靜，一旁的小艾眨巴大眼睛：「是外公嗎？為什麼外公不跟我們說話？」

「外公有事情忙，等到了晚上你們再聊，好不好？」

小艾哼哼兩聲沒說話，跑去跟哥哥玩去了。

看著兩個小傢夥，左欣欣緩緩吐出一口氣，又想起季文濤說的話，不知道季司庭什麼時候會把錢拿過來。

到了午飯的時間，不等莫宛雲來，左欣欣帶著小程小艾去了樓下，凱特琳和江浩景正坐在一起不知說著什麼，看起來不太愉快，江可楠不在，應該是跟江啟文他們去公司了。

幾人坐在餐廳，見左欣欣心不在焉，其他二人也不如之前親近，莫宛雲心裡嘆了口氣，跟著發愁起來。

公司的事情她不懂，現在年輕人感情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，生怕把哪個惹著了，哎，這當家主母做的連個意思都沒有。

午飯快結束的時候，左欣欣收到了季司庭的信息，一個地址，還有一句話。

庭爺：001已達目的地，呼叫002，完畢。

「……」

不管是用什麼方式，總算是來了，左欣欣看了眼莫宛雲：「二嬸，我一會出去一趟，小程小艾就拜託你照顧了。」

後者頓時睜大眼睛：「怎麼了，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？」

「沒什麼，呂宣在附近錄節目，我跟她見一面。」左欣欣笑了笑。

和朋友見面，莫宛雲當然不好說什麼了，但還是有些不放心：「我讓司機送你去吧，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。」

「不用，她就在這附近，我吃飽了，你們記得要聽二叔奶奶的話。」最後那句話，自然是說給兩個小傢夥的。

小程小艾異口同聲道：「知道了。」

左欣欣離開後，看著面前埋頭吃飯的兩個小傢夥，莫宛雲忍不住問了句：「小程小艾，爸爸媽媽還在生氣嗎？」

「媽咪一早上沒有理爸爸，爸爸也把自己關在房間，不許我們進去。」小程道。

小艾沒說話，但平時這些問題她都是搶答的，看來小傢夥心裡也不舒坦。

莫宛雲嘆了口氣，也沒繼續這個話題：「吃飯吧，吃完二叔奶奶帶你們去看飛藍。」

「好！」

左欣欣按照地址找過去，發現是一家拳擊俱樂部，一時間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。

不等她進去，就有個教練模樣的人出來，上下打量著瘦瘦小小戴著口罩的左欣欣：「小姑娘，你找誰？」

「我……」

不等左欣欣開口，裡面傳來一道久違的熟悉嗓音：「快把我的002放進來了，堵在門口成何體統！」

教練臉色一變，立刻側開身子：「零……小姐請。」002小姐差點就脫口而出了。

左欣欣無語了一瞬，跟著走進去，就看到季司庭坐在窗邊的位置，直勾勾盯著手機，儼然在打遊戲。

「小姐想喝什麼？」教練十分客氣。

「不用，謝謝，我有話單獨跟他說。」左欣欣笑了笑。

教練應了聲，沒多久，一樓的人全部離開了，俱樂部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，一系列騷操作看得左欣欣有些懵。

這似曾相識的一幕，難道……

「你也下去吧。」彼時，季司庭打完遊戲，沖教練擺了擺手，後者連忙道：「好的少爺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。」

左欣欣眯了眯眼：「這不會也是你的私人產業吧？」

「不不不，這是我朋友的，我也是第一次來。」季司庭大大伸了個懶腰，見前者還戴著口罩，不由有些無奈，「放心吧姐，這裡沒有狗仔。」

別人都巴不得跟他傳出點緋聞，偏偏他這個姐，明明是最應該無所顧忌的人，卻這麼防範，讓人好是傷心。

左欣欣不為所動：「你今天沒有安排嗎？」

聞言，季司庭頓時癱在椅子上：「哎呀，姐，咱就不能說點年輕人的話題嗎，你這跟老師檢查作業一樣，最討厭了，再這樣卡不給你了。」

左欣欣挑了挑眉，換了個話題：「找到女朋友了嗎？」

「……沒。」一提這個，倒霉孩子更苦瓜臉了，「姐，咱能不能再換個話題，比如，姐夫為什麼把咱爸拉黑了，姐夫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？」

「什麼？」左欣欣瞬間眯起眼睛，「江煜城把老季拉黑了，怎麼回事？」

「你不知道？」季司庭倏然睜大眼睛，緊接著連忙捂住嘴巴，「沒有，你聽錯了，我什麼都沒說，我只是關心你跟姐夫現在的情況，僅此而已。」

左欣欣當然不相信這個倒霉孩子的鬼話：「老季什麼時候給江煜城打電話？」

「姐，你現在也學壞了，一口一個老季，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。」

「別轉移話題，不實話實說，以後別想跟我提任何交易，你那一屋子cos服，可是我從老季手裡救下來的。」

聞言，季司庭眼睛瞪得更大了：「你無恥，那都是過去的事了，不帶這麼玩的。」

說著，他從兜裡摸出一張卡：「卡在這，你答應我一件事，我就給你。」

左欣欣沒說話，似笑非笑的目光讓季司庭莫名有些頭皮發麻：「你別這麼看著我，我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，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。」

見對面的人還是不說話，那雙水眸像是把人看穿，季司庭終於忍不住舉手投降：「好好好，我輸了我輸了，卡給你，真不知道你給老季灌了什麼迷魂湯，不過，要是想知道老季什麼時候給姐夫打的電話，這就要一張設計圖了。」

「成交。」不管怎麼樣，先答應了再說。

左欣欣拿過銀行卡，看著上面的紋路，忽然覺得這張卡有些沉重。

呂宣負債八千萬，這張卡裡的數額絕對不止八千萬，看來她馬上也要成為負婆了。

只聽季司庭道：「大概昨天吧，老季給姐夫打電話沒打通，一共五次，一次都沒有通，這不是拉黑是什麼？」

「……」這個交易做得有點虧，左欣欣也沒有解釋，徑直道；「你知道卡裡有多少錢嗎？」

「不知道，不過我敢打賭，絕對超不過五百塊。」季司庭信誓旦旦，「姐，你是不知道，但凡老季出來的銀行卡，最後都會再回到他手裡。」

想想當初醫藥箱裡塞的幾百塊，老季都捨不得多給他一張，這次為了打探情報竟然出手三百，季司庭就忍不住吐槽。

左欣欣笑了笑，季司庭不知道裡面的金額，老季也沒說，這不明擺著讓她主動打電話嗎？

見狀，季司庭試探性道：「姐，我聽朋友說江家這次攤上大事了，你跟姐夫在那住了那麼久，到底是怎麼回事？」

「看報道就知道了，我知道的也不多。」左欣欣收起銀行卡。

「江家的是多大的公司啊，老季沒來Y國前，江家都是紮根多少年的老企業了，我不相信，可我朋友都說這次江家是真不行了。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