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妖皇陛下命我來符門，我進不去就來找你了。」霸下說。「你能讓我進去嗎？」

「他讓你來符門做什麼呀？」

「他沒說。」霸下說。

九黎：「啊？」

霸下笑笑：「你能帶我進去嗎？」

「可以！」九黎說。「不過，你當初在符門現過身，很多人都認識你的……你等會。」

他從貼身戴著的圓形玉牌來，從脖子上取下來遞給他：「你戴著這個，他們就看不到你的真身了。」

霸下挑眉：「你就不怕我進去別有用心？」

「我們符門小小仙門，真沒什麼值得你別有用心的。」九黎笑得意味深長：「而且，其實我知道他讓哥來做什麼。」

「哦？」

「他可能想做我姐夫！」九黎挑眉壞笑。「派你來先護著符門，哈哈哈！」

霸下失笑：「你怎麼這麼機靈呢？」

「走吧哥！」九黎拉著他往自家走。「以後，符門你可以隨意進出！就跟在自己家一樣！」

……

白小魚在雲上等了一陣，祁檀神尊終於不發獃了，帶著她往符門的方向飛去。

沒過多一會，前方卻出現一人，一身黑衣，卓然獨立，風華絕代，傲視天下，給人強烈的心靈衝擊。

白小魚咧嘴笑了。

沉霄。

他是來找她的嗎？

「神尊。」他卻連看也沒看她一眼，隻跟祁檀神尊說話。

祁檀頭疼地看著他：「你還追過來了啊？」

「您接了我的風翎，為何不履行承諾？」

祁檀跟他傳音：「我想來想去……還是再等等吧！等到你真的有把握給她沉冤昭雪了，再讓她知道不遲！」

「我可以等。但是神後等不了。」沉霄說。「她不會放過小魚的。」

「沒那麼嚴重吧？畢竟只是長得像而已！」祁檀神尊說。

「您在應龍主府的表現，難道您認為她不會懷疑嗎？」沉霄搖頭。「她定然會懷疑，然後加以試探。」

祁檀神尊正要說什麼，這時，有人通過鳳翎釵找她。

釵裡傳來只有祁檀能聽到的聲音：「神尊，有事情了。」

祁檀看了沉霄和白小魚一眼，說：「我先通個話。」然後便走遠了。

白小魚沖沉霄笑了笑：「好久不見。」

沉霄定定地看著她，沒說話。

「我這次在龍淵，知道了一件事。」白小魚說。「原來你是龍淵的五殿下！」

沉霄：「所以呢？」

「哪來那麼多的因為所以？」白小魚咬咬唇說。「就是跟你聊聊天，敘敘舊而已。」

他又不說話。

感覺好像有心事。

白小魚朝他飛過去，站在他面前：「那天，謝謝你們幫我解圍。」

沉霄瞧著她：「解圍？不是破壞了你的好姻緣？」

「當然不是！」白小魚慌忙解釋。「我我已經明確拒絕了四殿下！真的！當然其實以前也沒答應，就是因為家裏的黑雲……」

她說著說著，有些說不下去了。

因為沉霄竟突然笑了。

不是冷笑，不是壞笑，而是很寵溺，很開心的那種笑。

白小魚獃獃地看著他。

「我知道。」沉霄伸手牽起她的手。「你喜歡的人是我。」

發生了什麼？

我在哪？

我是做夢嗎？

白小魚獃獃的。

「白小魚！你幹什麼呢！」突然，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。

與此同時，有強大到她根本無法抵擋的劍氣朝她襲來。

白小魚嚇了一跳，然後就看到沉霄瞬間祭出了一把劍，跟那劍氣相撞。

「叮」一聲響，對方的劍脫手飛去，轉了個圈，灰溜溜地飛回了它主人的手裏。

是元雪依。

「白小魚，你要不要臉，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拉拉扯扯的？」

白小魚看了看被沉霄抓在手裏的手，卻沒抽出來，隻說：「是他拉的我，不是我拉的他，你怎不罵他，反而罵我？」

「你……」元雪依一腳把雲都跺散了。「沉哥哥！你放開她！」

蕭沉卻握得更緊，問：「你怎麼來了這裏？」

「我是來找你的！我好不容易找到你，你卻——」她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，恨得咬牙切齒。「她長得雖然像陸羨羽，但是祁檀神尊已經用天機晷看了她的前世，她根本不是！」

「是與不是，都與你無關。」沉霄冷然說。「回去吧！否則，休怪我翻臉無情。」

「沉哥哥！」

「滾！」

「你……」元雪依眼裏含淚，凝出滿臉的譏諷之色：「呵！陸羨羽死了，一個兩個的，都從白小魚身上找安慰！真是可笑！可笑至極！」

說完，她轉身飛走了。

沉霄見她走遠，看向白小魚。

這一看，卻發現她臉色蒼白，血色盡褪，深受打擊的樣子。

「白小魚！」沉霄皺眉。

白小魚驀然甩開他的手，一步步後退：「我姨母曾跟我說，我長得像雪依神女的情敵。原來，雪依神女喜歡的是你啊！龍淵五殿下！而你，喜歡陸羨羽，是嗎？」

沉霄皺眉看著她，卻並未解釋。

白小魚還期盼他說不是的。

可是很不幸，是。

他真正喜歡的女子，是陸羨羽。

難怪……當初將他困在盤龍天罡陣中時，蕭義會說：你最終，居然死在了陸羨羽手裏，真是可笑又可悲啊！

因為，他是因為陸羨羽，而變成妖皇的！

因為神後殺了他喜歡的女子，所以他才去殺神後。然後就成了現在的沉霄！

可真是情深義重啊！

可她白小魚是什麼呢？

「呵！我還一直覺得奇怪，妖皇陛下為何對我有種……飄飄忽忽，反覆無常的好。讓我覺得，你也是有些喜歡我的！原來如此。」白小魚眼淚傾盆而出。「原來我的這張臉，可以給你一點安慰，是嗎？」

她也太可笑了吧？

「不是的。」蕭沉皺眉。

「那是什麼？你見我受傷了，總是會很緊張，你總是會保護我，你剛剛還牽了我的手！那都是因為你喜歡我嗎？喜歡我『白、小、魚』嗎？」

沉霄眉頭皺得更緊，卻沒說話。

他不知該怎麼說。

白小魚和陸羨羽，在他眼裏，根本就是同一個人。

白小魚笑了一下，轉身飛向祁檀神尊：「神尊！快帶我回符門吧！我想回家！」

那邊結界裏，祁檀問：「發生了什麼事？」

「龍淵佔卜，得到一卦。說是封魔井裏那位……會出現大變故，導致龍淵易主，翻天覆地。」

祁檀皺眉：「所以呢？」

「佔卜又算得，白族可解決此禍患。所以，神後娘娘已經派人去東羅傳旨，讓白族派人去封魔井，務必殺死那位！否則……白族中人，盡數處死。」

祁檀：「讓白族中人去殺了她？」

「是！而且，指名……要白小魚務必前往，藉助陣法之力擊殺她。」

祁檀眼裏呈現怒意：「讓白小魚去殺她？」

「就是這個意思。」

祁檀沉默了一陣，將鳳翎釵收起來，定定看向白小魚。

白小魚已經擦幹了眼淚，說：「神尊，您好了嗎？我們走吧！」

「我突然有件事，需要去一趟冥界。」祁檀說。「你再陪我去一趟吧。」

白小魚去哪裏都無所謂，只要遠離沉霄就可以。

她點點頭：「好。」

祁檀向沉霄傳音說了一句：「行，我現在帶她去。」

沉霄深呼吸：「我在外面等你們。」

白小魚跟祁檀神尊走了，再也沒有看沉霄一眼。

她本以為，祁檀神尊會正大光明地進冥界。

不曾想，她進去的方式比沉霄還要隱秘。

也是找來了兩件黑袍，還將她們兩個變化成了兩個真的冥使的樣子，包裹得嚴嚴實實。

上次來的時候，都沒看到冥界是什麼樣子。

這次卻看到了。

九曲冥河猶如冥界的血脈。

冥河兩邊，有座城池。

城池上方，有座巨大橋樑延伸出去，橫跨九曲冥河，不知通往何處。

那座橋，便是奈何橋。

橋下的河段，便是九曲冥河的忘川河段。

祁檀帶著白小魚悄眯眯地穿城過街，從一個狗洞裏爬出去，來到了忘川河畔。

只見清澈的淺河裏面，有好多好多藍色的星星。

而且，還不斷有藍色的星星從橋上漂落下來，極為夢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