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拒絕？」

汐月不由笑了。

老實說，她的笑容很美，但讓王楓感覺卻不太妙。

「你笑什麼？」王楓問道。

「我當然可以拒絕，代價就是神界隕落。」

汐月冷哼一聲，「閻青玦就是知道這點，才將你先送來這裡。」

「不至於吧…就算你拒絕，我也可以和…」王楓想了想。

「和你的另外兩位紅顏知己修鍊陰陽交征本源麽？是可以，你修鍊出來的始輪時魂也遠比你的主魂要弱。這不是最關鍵的，最關鍵的，她們無法幫你這具始輪時魂重塑一具與之相匹配的肉身。」

汐月淡淡道，「沒有肉身作為載體，你在神界的實力很難發揮出來，對上魔天策極大可能會敗。神界必將隕落。神界隕落，我雖然不會消失，但會歸於沉寂，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。等待下一刻混沌初開。」

「這…」王楓思索幾秒。

發現汐月說的好像沒錯。

只是。

「那你…」王楓看著她。

他其實比較好奇，怎麼重塑肉身？

還是與始輪時魂相匹配的肉身？

汐月不說話，似乎在憋著似的。

過了許久，知道輪迴海中央的那個黑點越來越大，開始向四周蔓延，她才忍不住開口道：

「我同意了。但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。」

王楓皺了皺眉道：「修鍊陰陽交征本源，是互利互惠的事情，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幾個條件？你自身修鍊陰陽交征本源，也會增強你自身的靈魂能量，對你來說也是幫助吧？修鍊這種本源又不是單方面的索取。再說了，這只是一場交易而已。也不摻雜什麼感情。而且閻青玦都能將修鍊出來的陰魂本源轉移，你屆時覺得修鍊出的這種本源對你來說是障礙的話，你也可以直接轉移就行了…」

說著，王楓發現汐月臉色好像有點差。

便止住了。

「看來閻青玦還沒有和你說明白…」汐月淡淡道，「你說的沒錯，如果只是修鍊陰陽交征本源助你修鍊始輪時魂。這沒什麼…關鍵是，幫你重鑄一具與之匹配的肉身。」

汐月走兩步，身姿輕盈卻依舊在海面上留下圈圈波紋。

她輕輕抬手，撈起一縷海水。

金色的海水順著她如脂玉般手指，從縫隙漸漸滴落在海面上，濺起點點浪花。

「當年，輪迴海也有一座如輪迴井外面的那種意志宮殿，共有九道枷鎖。源劫神王當時在神界幫我劈開了這九道枷鎖，我得到枷鎖中的蘊涵宇宙意志的宇宙紫氣。」

「你可知，當年的我…並非現在模樣。」

汐月微微閉上眼眸，「當時的創世神源，還只是一道意識體。頂多也只能幻化為人形。然而現在…」

她看著海水在他手中滴落的模樣。

「是實體真身？」

「沒錯。」

汐月轉過身，看著王楓，「我們是天道不假，但天道這種特殊的存在，是不能擁有肉身的。閻青玦在暗魔界雖有閻主之名，但她沒有真正的肉身。」

聞言，王楓略微愕然。

還有這種事情？

「我們天道不在宇宙度量間，不屬於任何生命，自然是不可能擁有肉身的。一旦擁有肉身，成為真正的生命，必定會牽扯宇宙輪迴。那還算什麼天道？」

隱約間，王楓似乎懂了什麼。

「所以，這些宮殿。」

「這些宮殿，是恩賜，也是對我們的考驗。宮殿上的枷鎖，藏有宇宙紫氣，這種宇宙紫氣蘊涵特殊的宇宙意志，一旦聚合起來會形成一道完整的宇宙意志。」

「這種宇宙意志，叫做輪迴天胎，也叫做天胎意志。感悟修鍊，融合世界本源之力，便可以直接孕育出一尊宇宙級生命的肉身。使得天道可以成為真正的生命體，且，直接成為宇宙級生命。」

王楓瞳孔微縮。

「且，一旦擁有天胎意志形成肉身，我們的靈魂將永遠不會消失。只會分化成無數細碎的宇宙因子，散蕩在宇宙間，終有一刻會靈魂會重生，肉身再造。這是我們天道最大的機緣所在！」

王楓懂了。

他忽然想起了當初在魂界，收取荒海魔神的魔魂時，曾在那滄瀾星的小島上遇到的那一縷分魂。

當時荒海魔神的分魂，自解魔魂，將一種叫做『歸元』的本源融入分解的魔魂之中，讓當時小島上所有的人類靈魂都因此而修鍊出了一種靈魂晶核。

當時王楓就想過，那種歸元本源，屬實有點厲害，很接近於宇宙級生命的生存方式，應該是荒海魔神從那道魔氣中領悟出來的。

原來，無論是輪迴海亦或是輪迴井，宮殿九道枷鎖中的宇宙意志，是這天胎意志。

一種能夠凝聚宇宙級生命肉身的強大意志。

「你現在擁有身體，是已經修鍊成功了？」王楓問道。

「還沒有。但也快了…」

「……」

「我若是助你凝聚肉身，必定要動用我已經修鍊了許多年的天胎意志。」

汐月看著水中倒映的自己，「並且，將其至少要分與你一半！你雖然幫助閻青玦斬破了剩餘的六道枷鎖，但她的天胎意志是不完整的，還有兩道宇宙紫氣被魔天策得了去。她自己修鍊這天胎意志都夠嗆，自然不可能幫你凝聚與始輪時魂匹配的肉身。」

「便將這個難題交給我…還想通過陰陽交征本源拉我下水…」

說到這，汐月微微咬著牙，「她知道我擁有完整的天胎意志，如今有面臨這種神界危難之際，你又是源劫神王靈魂轉世之人，當年我承了源劫神王的人情，不能不還！」

「怎麼可能會拒絕？」

「……」

這閻青玦算計夠深啊。

王楓心中暗道。

「這個，不用說的這麼難聽吧…拉下水…」王楓勉強說了一句，「我好像也沒這麼差…」

「哼。」

汐月翻了一個白眼，「我比閻青玦還熟悉你，你在鬥羅世界的一切，我看的清清楚楚。閻青玦看到的，都是我告訴你他的。你是不差，只是麽…」

她用一種看渣男的眼神看著王楓。

「你有什麼條件，說吧。」王楓面不改色地說道。

汐月沉默許久，想了想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：「算了吧。」

「？」

王楓有些不太懂了。

這女人都是這麼回事兒，剛才還說有條件，現在又沒有了？

整的自己心中還過意不去。

嗯？

王楓驀然一驚，看著汐月，靠，段位高啊。

「開始吧。」汐月淡淡道。

「嗯…」王楓並未拒絕。

他知道，此時的魔天策，已經來到了神界。

沒有時間讓他遲疑。

汐月猛地一揮手，剎那間，當初王楓在星魂路所看到的神界的時光長河，再次出現在天穹。

宛若一副沒有頭尾的畫卷般，飄過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