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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長女》第154章 登聞鼓案
自出了王敏兒這檔子事後,王家就一片愁雲慘霧,王婆子病倒了,葯就沒停過,王老漢一天內抽的水煙也比往日要多了些,王二兩口子自不必說,也就只有沒心沒肺的福全還是整天笑嘻嘻的。

在等待唐家人到來時,日子還是要過的,王元兒再堵心也不可能隻圍著王敏兒那茬事轉。

錦王豆腐乳的大作坊已經在籌建當中,宋三有事回江南去了,但他留下了一個打理作坊的人手--關放,王元兒叫他關總管。

王元兒抽空去看了作坊籌建的進度。考慮到將來的山洪水,王元兒特意挑了一個地勢最高的位置,如今作坊已經在封頂了。

果然是有錢好辦事,瞧這作坊,才多長時間,就已經封頂了,王元兒不得不嘆有錢能使鬼推磨。

「作坊預計九月就能建好,看過黃曆,三公子的意思是九月九就開張,你的意思呢?」關總管笑著道。

「我這邊肯定是沒問題的,但是……」王元兒有些遲疑。

「王姑娘有問題但說無妨。」關放背著手道。

「就是白家的豆腐。」

既然這生意是要往大了做,那各項成本自然是要控制,這做豆腐乳最重要的原料便是豆腐,而王元兒之前做的豆腐乳所用的豆腐,一直是白家供貨的。如果大作坊還用白家的豆腐,那成本就要大大增加,所以最好的就是自己做成本豆腐,但白家卻一直不肯賣這個配方。

關放聽後一笑,道:「這你放心,白家已經將這配方賣給我們錦王了,這兩天就會有人前去學做那豆腐。」

王元兒有些奇怪:「怎麼突然的又肯賣了?」

「這肯不肯,就看這利益的可塑性有多大,只要許以足夠的利益,自然就能手到拿來。」

王元兒點了點頭,似乎是這樣,她不也就選了更大的利益,所以和錦記合作麽?

既然最重要的那塊也解決了,那就不成問題了。

隨著關放在作坊裡裡外外的走了一圈,王元兒便告辭而去。

已是八月中下旬,過了中秋天氣就慢慢的開始有些涼了,路上行人已經穿上了秋衫,路過茶攤,王元兒坐下叫了一碗茶歇著。

「聽說了嗎?六年前京城那樁傳得沸沸揚揚的登聞鼓案被重新翻了出來,有人要為那何正洪正名呢。」「何家,那一家八十五口被斬頭的那何家?正五品的工部郎中何正洪?」

「就是那個何家,聽說呀……」

王元兒喝著茶,聽著隔壁桌那的聊天,腦海裡也現起六年前的那一樁登聞鼓案來。

六年前,餘杭突發大水,導致堤壩缺堤,愈十萬餘杭百姓受災,過萬人死亡,房屋倒閉數萬戶,損失慘重。

而災後,重建工作難於展開,救災的銀子遲遲發不到百姓手中,即使到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,後有人舉報餘杭知府貪墨了這災銀,從而扯出了更大貪墨案。

那時盛傳,餘杭堤壩之所以缺堤,是因為監管不力,堤壩督建時偷工減料,以次充好,才導致大水來臨之時缺堤,造成如此慘劇,而當時監管餘杭堤壩工程的人,便是工部郎中治水奇才何正洪。

何正洪精通治水,對水利極有一套,所以當年餘杭堤壩的工程便是他參與督造和監管。

這事一傳出,就引起了百姓憤然,由當時的一個餘杭士子叫潘公明牽頭,聯合整個餘杭士子,聯名上書撾響了懸掛在京中朝堂外的大鼓--登聞鼓,直示天庭。

有史以來,但凡這個登聞鼓撾響,皇帝不管在幹什麼,都必須上朝,聽冤屈的老百姓上表其奏。

所以,當時這個貪墨案,又叫登聞鼓案。

經核查,餘杭水利工程被貪墨數額之大超十萬金,矛頭直指何正洪。

先帝震怒,下令徹查,並將何正洪收監,嚴刑拷問,可儘管在人證罪證之下,何正洪一直喊冤,那十萬金更是翻遍了整個何家,都沒有找出來。

查不出貪銀的下落,何家自然而然被抄家滅族,一家八十五口被斬首,鮮血把那刑台都染透了,十天都洗刷不掉,而在邢台上,何正洪都還在喊著冤呢。

事情過去六年,那十萬金依舊沒有下落,但這樁登聞鼓案卻被人重新翻出來了。

「聽說那擊鼓喊冤的是那何正洪的嫡親閨女呢。」

王元兒聽到這裡一愣,不是說一家八十五口都被斬首了嗎,怎麼又冒出一個嫡親骨血來?但這大家裡,但凡有些大難,誰不會流一線希望,只怕這何家當年是藏起這一條血脈了。

「大娘,結帳。」王元兒掏出兩個銅板放在桌上。

閑話聽過就算,她也不過是平頭老百姓,這樣的大事,也不是她能參與的。

走過一些茶肆飯莊,王元兒都能聽到說書的在說著這登聞鼓案,看來,這樁案子製造的話題也足夠人們茶餘飯後品味了。

而其中的一個茶莊裡,有一男一女也在說著這樁登聞鼓案。

「這是玉肌膏,可以活血化瘀,你拿回去,每天抹著。」男子將一個精緻的玉瓶推到對面女子的跟前。「謝謝崔哥哥了,我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。」那女子淺淺地笑著,只是那笑容總有幾分牽強。

這兩人便是崔源和租住在王元兒那小院的何秀嫻。「委屈你了,只是要撾登聞鼓告禦狀翻案就要先受刑。」崔源一臉內疚地道。

何秀嫻搖了搖頭,柔聲道:「秀嫻曉得的,若能為爹爹平反,別說這二十大板,便是要了我這條命,秀嫻也是捨得的。

再說了,不還有崔哥哥你暗中調停麽,這打得一點也不疼。」她這話一落,站在她身後的杜鵑就張了張口,但卻不敢開口。

崔源看在眼裡,心裡一嘆,便是他在怎麼暗中使力,二十板子下來,哪裡就有不疼的,更別說,她還是嬌滴滴的姑娘家,如何受得了這種苦?

看著何秀嫻那依舊蒼白的臉色,崔源道:「你放心,我一定會為老師正名,今上文韜武略,英明神武,不是那等昏庸迂腐之人,心中會有是非黑白的。而且,他對老師也是多有敬重,定會還他一個公道的。」

「但願如此。」何秀嫻看著窗外對面屋頂停立著的小鳥,有些悵然,道:「隱姓埋名六年,每一晚我都能夢見爹爹和娘親,還有其他人,他們都死得好慘,好冤枉,求著要我伸冤,等了六年,終於等來了今天,我卻不怕等,就怕沒機會看到平反的一天。」

「你別想太多,這事自有我去查探,不也有點苗頭了嗎?」崔源看她說著話又啜然欲泣的樣兒,安慰道。

何秀嫻掏出帕子摁了摁眼角,笑道:「讓崔哥哥見笑了,我就是眼淺的。這些年,也虧得你一直照顧我,如今又為了爹爹的事奔波,秀嫻也不知怎麼報答你才好!」

「我既是老師的弟子,自然有這義務和責任,你是老師唯一的骨血,照顧你也是應當的。」崔源笑道:「待得將來平反之時,我這作為兄長的,少不得也要為嫻兒尋一門好親,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才行!」

他這話一落,何秀嫻怔了怔,臉色微微的變了,笑容也變得牽強起來:「親事什麼的,我倒沒想過!」

「男大當婚,女大當嫁,你也及笄已久,是該張羅起來了。」崔源彷彿沒注意到她的臉色,低頭啜著茶。

何秀嫻勉強露出一記笑容來,岔開話題道:「從前爹爹總誇你聰明,所以也將畢生的經驗教授與你,如今你有心為他作如此,想來爹爹在天有靈,也放心了。崔哥哥,你於水利上也有雄才大略,今上也多次要授予你官職,你何不接受?若是你在這上面有所成績,想必爹爹也更為高興,也算是後繼有人了。」

崔源呵呵一笑,道:「你也知我性子,向來不愛拘謹,懶惰散漫,這循規蹈矩的朝堂生活,又怎麼適合我?」

「崔哥哥莫不是還顧忌著崔夫人?」何秀嫻脫口而出:「崔哥哥在今上未登位之時已經伴隨在身邊,如今更是得他賞識,自也不必顧忌他人。」

崔源薄唇一抿。何秀嫻心中一驚,即刻道歉:「崔哥哥,對不住,我並不是有意提起……」

「無事,我也並非因為她,是我對朝堂真沒什麼興趣。」崔源擺擺手笑道。

何秀嫻還想說什麼,崔源卻已經是站了起來,道:「時辰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吧?」

何秀嫻隻得點點頭,她身後的杜鵑立即扶起她。

王元兒走到有為茶肆,就見一輛簡樸的馬車停在門口,有人從茶肆出來,扶著一個熟悉的人影上了馬車。

那不是崔公子和那何小姐嗎?

王元兒挑眉,瞧那崔公子小心翼翼的樣子,就跟對待一件易碎的珍珠精品似的,果然是大家的風範呀。

馬鞭一揮,馬車緩緩的轉動起來,風兒一吹,將那小窗的簾子吹起,王元兒就瞧見了那何小姐看著崔公子的眼神,滿目含情和繾綣。

若是清兒那丫頭在這,少不得又要說上兩句八卦了,王元兒搖著頭,也往家裡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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