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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長女》第316章 輸個精光
張氏的話,無疑是踩中了王老漢和王婆子他們的痛點。

老大的死算是他自己命中如此,可老大媳婦的死卻不然,多多少少有那麼點人為的因素在其中。

而老大媳婦死的那時,梁家的態度如何,誰不知道?

自她死後,梁秀才完全是過門不入,就像過年給元兒溫鍋那會,根本就不進老宅了呢,這明顯就是心裏有怨啊!

故而,在大媳婦早產難產而亡的這個事上,王家多少是有些理虧的,畢竟也是因為爭執才會導致這事發生。

這也是王婆子他們心口的傷疤,可如今,張氏把這傷疤扒開了,露出血淋淋的傷口來,怎讓人不痛?

張氏注意到兩人的臉色,知道自己是說對了,繼續道:「說不準元兒他們心裏頭也都存著怨氣呢!」

「夠了,別再說了。」王老漢沉聲喝止她,道:「老二媳婦,你有空就去鋪子裏幫老二他們做事兒,莫要成天在家裏搬弄是非,挑撥離間的,弄得家無寧日。」

張氏被公爹出口訓斥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,很是有些坐立不安。

「還不出去!」王婆子趕她。

張氏輕哼一聲,站起來走了出去,心裏暗付,兩個老東西,不識好歹,等那幾個丫頭全向著了梁家,就知道哭了,哼!

王老漢抽起了水煙,沉默著。

王婆子心不在焉的盤著腿扯著鞋底的線頭,道:「老頭子,你說,元兒他們幾個可真的向著外祖,心裏卻怨著咱們?」

說實在的,張氏說王元兒給梁家準備一車禮物回去,她聽了還真是在心裏頭直冒酸水,很不是滋味的。

而且,這也不是頭一回,哪次梁家來了,王元兒他們不是準備許多禮物回去的?反觀自己這嫡親的祖母,雖平時也有孝敬,但也稱不上多。

人就是這樣,最怕有比較,王婆子也並非就圖那點身外物了,可這一比較之下,高下立現,她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。

一如張氏所言,自己才是王元兒的親祖母呢,可她親外祖比親自己這個祖母還多,哪能不吃味?

在老人心裏,甭管是誰,只要是和自家同姓的,才算是嫡親自家人,異性的,那都算外人,不管是不是外祖母。

王老漢吸了一口煙,道:「你別聽老二家的瞎嚷嚷,真這樣,這幾年有好的還會孝敬咱們?出事兒會幫著家裏?你可都別忘了。」

王婆子嘴唇一抿,道:「可他們親外祖多,那是不爭的事實,遠的不說,就拿這近的說吧,就元兒認乾親那天!」

王老漢看了過來,這裏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不成?

「認親那天,咱們都一塊吃飯,可宋家的人,明顯就和梁家的交好,焉知這是不是人家也看出來元兒她和誰親香些?老二家的,若不是我在,只怕都不會和她說話兒。」

王婆子想起那天的事,臉上就好一陣熱,老二家的最不是,都是王家人,可被這麼忽略,那就是打她的臉,多難看啊!

明明都是元兒的親人,一邊是祖母家,一邊是外祖家,可宋家人的對待就有偏頗,這不是打臉是什麼?不是看了眼色又是什麼?

只怕在宋家人眼裏,王元兒也是和外祖一家比較親香哩!

王婆子這時卻不想想,就那天,張氏的表現是怎的,跟個哈巴狗似的搖尾,自己都上不了枱面,還指望人家多看得起她?

「老二家的不著調,人家不樂意交好,也不是奇事。」王老漢聽了久久才憋出一句。

王婆子切了一聲,道:「我看就是分別對待。」

「罷了,十隻手指有長短,人的心都是長偏的,哪有長在中間的,從前你不也偏向二房,現在就算元兒他們偏心,也是該的,你可別為了這事去理論或說些難聽的話。」王老漢道。

「要偏,也該偏咱們這邊兒,他們可都是姓王的。」王婆子翻了個白眼。

「哪有這麼多理所當然?從前,咱們也沒做好,不怪得他們心裏有怨。」王老漢嘆了一口氣。

王婆子一噎,知道他是說從前他們偏心二房,這才導致大房的如今也不怎麼親自己,也就是面子情。

她死抿著唇,不再作聲,用力扯著手上的鞋底線。

張氏在公婆這邊吃了掛落,氣不過,又走去王二那邊,想要尋他說個究竟,讓他肯定自己是對的,王元兒她們就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兒狼。

「您好走啊,下次有新貨我再通知您。」王二剛做成了一宗生意,滿面笑意的將客人送走,哼著曲兒進了鋪子。

張氏一進去,就將他拉到一邊,絮絮的說著王元兒他們的不是,末了道:「你說,我可有說錯?她就是向著外人,把咱們這些自家人都不看在眼裏,我和你爹娘說,他們還覺著我故意搬弄是非,哼。」

「爹娘沒說錯你,你這不是搬弄是非是啥?十隻手指都有長短,偏心眼又有啥的?我看你是沒事找事。」王二搬了一個座鐘下來,用抹布仔細擦著。

「哎哎,你這是站哪邊呢?我是你婆娘,給你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的老婆,你還護著旁的人,有沒有良心啊你。」張氏哼了一聲,道:「你們一個個就都向著她吧,人家都未必就和你多親呢。哼,我知道,你們都瞧不上我,就連那宋家的也是,就和梁家那幾個窮酸貨說話兒。」

她碎碎叨叨的說著,王二聽得不耐煩,將座鐘放好,一臉的煩躁嫌棄道:「行了行了,你別再這吱吱歪歪的了,這裏沒你的事,就回去吧。」

「王二,你……」張氏這一張口,就有客人走了進來,她隻得立即閉嘴,在王二的瞪視下,訕訕的走了。

「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,都把我當外人……」張氏一路沒好氣地嘀咕著。

「哎喲,這不是王二嫂麽?怎有些日子沒來了?」差不多到賭局,張氏就被人拉扯住了,一看,是賭局的小二。

張氏笑道:「近來家裏有點事。」

「我知道,都是喜事,喜事呢,聽說你們家大姑娘可拜了個好乾親呢。」小二恭維了一句。

張氏聽了滿不是滋味的,不屑地撇了一下嘴。

「趁著這有喜氣,進來玩兩把?」小二湊近了,小聲道:「今兒可是有個冤大頭,凈是輸。」

「當真?」張氏眼睛一亮,搓著手。

眼看小二點頭,張氏又看了看天色,反正還早,回去也是沒事兒,省得看他們的嘴臉,便走了進去,卻沒看到身後小二那貪婪的眼神。

過了大中午,張氏整個人都蔫了,進賭局之前,她頭上還戴著兩個銀簪子和金耳墜,手上還戴著金鐲子,可如今,什麼都沒了。

她輸了個底朝天!

還欠了賭局一筆銀子,整整三十兩。

這下要怎麼辦?張氏整個人像丟了魂兒似的,失魂落魄。

走出賭局,張氏差點就栽倒在地,身後,小二還在提醒:「王二嫂,這債越早還越好喲,久了又要給多些利息了!」

張氏一個趔趄,恨恨地轉過身去瞪著他,都怪他,若不是他說有什麼冤大頭,她今兒又怎麼會走進局子裏頭?

真是出師不利,若不是和公婆還有王元兒他們爭了幾句,以至於好運氣都沒了,也不會輸得這麼慘。

張氏一邊走,一邊在心裏將所有人都咀咒了一番,唯獨是沒有怪到自己頭上。

她也不想想,若不是她自己好賭,哪會有今天。

天作孽猶可活,自作孽不可活,她落得這境地,也是與人無尤。

大街上,人來人往的,人們笑容滿面,和張氏那張如喪考妣的臉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「哎,這糧價比之前還貴上一點,二兩五百錢一石,這要是賣遲些,可更賺呢。」有人在張氏身邊走過,一邊交談著。

「可不是,誰知道還會這麼漲。」另一人說道。

「你知道啥,這是收了糧賣去南邊呢,聽說南邊有些地方鬧了災。」

「哎喲,難怪呢,可惜,咱們也就那幾畝地,能賣了多少去?」

「走吧走吧!」

張氏眼睛發亮,是啊,賣糧,他們家今年收到的糧食還沒賣呢!

提起這個,她對王元兒又是好一陣怨,之前她就聽得了牌友說賣糧賣了個好價錢,趕回去和公爹說,誰知道公爹是打算先不賣糧。

她就覺得奇怪了,今年收成不錯,收到的糧食是實打實的,偏偏壓著不賣,這是為何?這一問,才知道竟然又是王元兒那死丫頭的主意。

說什麼南邊鬧了災,而邊疆又可能要打仗,萬一賣了糧食,朝廷要征糧沒糧交,那才叫虧。

呸!

什麼打仗,這天下太平的,哪會打什麼仗,也不知哪聽來的假消息,就會唬人。

慢著,該不是那丫頭故意掐出來的消息,目的就是為了糧食吧,難道暗地裏要老頭子把糧食給她?

張氏越想,越覺得這很有可能,不然的話,依那丫頭這麼財迷的性子,還會放過這明顯發財的機會不賺?

打死她也不信!

反正糧食遲早要賣,何不趁著現在價錢高的時候賣了呢?

賣了糧食,就有銀子還債,張氏摩挲著手,暗自打定主意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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