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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長女》第四百三十章 休書掐上
王二聽到老父的訓斥,不經意地抬頭,一眼就把老父臉上的失望和頹然之色瞧了個正著,心中一驚,低垂著頭,越發惴惴不安起來。

「你打算怎麼辦?」王老漢再無力訓斥,一臉漠然地看著王二。

張氏嗖地看向王二,雙耳也豎了起來。

「爹,珍娘她剛給我生了個兒子,我不能丟下他們母子不管。珍娘也說了,若不是有個小兒,她斷然不會讓兒難做,如果隻想讓小兒認祖歸宗,她願意為妾,服侍我,孝順爹娘。」王二吶吶地道。

張氏跳了起來:「啥,她還想做大的不成?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小賤人,狐狸精,奪人口糧就算了還異想天開,她就活該被拉去浸豬籠。」

聽到王二一副為那叫珍娘的十分惋惜的樣子,張氏那是氣得七竅生煙,他這是置自己於何地?

「你休要血口噴人。珍娘是舉人之女,只是她爹剛正不屈於惡霸而致死,才剩了她孤苦伶仃,她是正兒八經的良家子,閨閣小姐。」王二忍不住辯駁。

「良家子?良家子就會無名無分的委身做人外室?我呸,妓子都還會收嫖資呢,我看她連妓子都不如。」

王二不維護珍娘倒罷,這一維護張氏立即就像被踩了貓尾巴的貓兒一樣炸毛,勃然大怒。

「你,你這婆娘不可理喻,珍娘已經願意做小的,你還鬧騰啥勁?」

「王二你這王八蛋,你竟然說我不可理喻?你在外頭花天酒地瞎混,連野種都生出來了,你還有理了,反過來還說我的不是?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,我給你生兒育女,掏了心肝去待你,到頭來就換來你的一個不可理喻?嗚嗚,你這個烏龜王八蛋!」張氏一邊罵,一邊哭,那是悲從心來。

王二有些心虛,可想到鬱珍娘那張梨花帶雨略顯蒼白的臉,還有那剛出生的小兒的粉臉蛋,他就心腸一硬,道:「你也不看看這些年你是不是個好娘親好媳婦?閨女兒子一個個被你教的不知天高地厚,鬧出了醜事,這就不說了。你自己,先前偷糧賣糧的事早就可以休了你,也是念在夫妻一場。」

許氏自一邊聽著,驚得張大嘴,又馬上垂下頭,當自己不存在。

張氏臉色又青又白,面露猙獰:「你這是怪我了,你這當爹的又做什麼了?」

「相夫教子是你的分內事,如今沒短你吃缺你喝的你就該知足,還想怎的?」

「那你這是鐵了心要納那小賤人進門了?我跟你講王二,除非我死了,否則你休想,了不起我就和你魚死網破。」張氏咬牙切齒的道。

「你鬧啊你,你這是犯了七出之條的妒,我大可以休了你。」

張氏臉色大變。

「你們吵夠了沒?我還沒死呢!」王老漢終是看不過眼,鐵青著臉大喝。

他這一激動,臉就脹得醬紫,氣兒也不順了,大口大口地喘。

王婆子大急,罵道:「你們這兩個不孝子是想氣死你們老爹不成?還不給我消停些。」一邊又去順王老漢的背,勸道:「老頭子,你也消消氣,年紀也不小了,真有個啥好歹,剩了我這個老婆子怎辦?我還不如跟著你死了算了,省得被這些個瘟貨給活活氣死,也眼不見為凈,隨便他們怎鬧騰。」

一番夾槍帶棒的話羞得王二漲紅了臉,張氏也囁嚅著嘴,不敢吭聲。

王老漢好不容易回過氣來,看著王二越發失望,想說什麼,最終還是擺擺手。

「都出去吧,你們都不小了,這事我和你娘都管不了,你們願意怎折騰就怎折騰。」

王二大喜:「爹,那等珍娘出了月子,我讓她和孩子回來給你磕頭?」

王老漢沉默不語。

張氏卻是震驚無比,心中又惶又亂,大叫:「爹,這事你們是鐵了心不管了?合著你們一家子就欺負我這個外人了?」

王老漢這個態度明顯就是不打算管這事了,而張氏很明白,這個事若是連王老漢也不管,那麼王二那人就完全沒了束縛,誰也管不了他去。

該怎麼辦?難道她就要眼睜睜的看那賤人進門,喝她敬的茶?

休想!

張氏心裏百轉千回,遂冷笑道:「好,好,你們就隻欺負我無依靠是不,好,我這就攬了幾個孩子去跳江,好給你外頭那個女人騰位置,讓世人知道,你王二堂堂一個縣丞,為了個賤人逼死妻兒!」

她話說完,就踉蹌著跑了出去。

王老漢急得眼一翻,差點要暈過去。

王婆子又怒又急,又怕那張氏真的瘋起來抱了孫子去死,頓時大叫:「好不去攔著這婆娘?福全媳婦,快拿了藥油來。」

王二這才爬了起來追上張氏,心中十分火大。

許氏慌慌張張的去翻櫃子。

王家亂成了一團。

張氏還真抱著喜兒跑出來,嚇得小丫頭哇哇大哭,一旁的梅枝唬得臉都白了。

「你是想要把女兒嚇死不成?」王二氣不打一處來,上前就要去搶閨女。

張氏躲著避著,喜兒更是淒厲的哭喊。

在一旁聽壁角的秋雲看不下去了,腳一蹬一躥,手在張氏那掐了一把,乘著她身子酥軟時趁機把喜兒給搶了過來,塞在了梅枝懷裏,道:「去,把喜兒小姐帶到我們奶奶那邊去。」

梅枝弱弱的,看看張氏又看看王二。

「你敢!」

「還不快去!」

張氏和王二同時出聲。

梅枝一個哆嗦,抱著喜兒就走了。

張氏大怒,手裏沒了依仗,乾脆坐在地上嚎:「殺人了,王家欺人太甚,要寵妾滅妻,殺人了!」

王二氣得又想伸腳踹過去。

「爹,你做什麼!」福全匆匆趕到家中,一見眼前這情況,立即沖了上去。

「福全,大郎,你爹不是個人啊,他是要將咱們母子幾個趕盡殺絕,要給他那個狐狸精和那個野種騰位置啊!」張氏一見大兒子,猶如吃了定心丸似的,氣勢也足了。

「爹,這是真的嗎?」福全擰著眉,他也不知雲裡,聽到人來叫的時候,說得磕磕碰碰的,就說爹養了外室。

「你別聽你娘胡說八道。」面對大兒子,王二還是有些尷尬,道:「我不過是要納個妾,給個名份人家,好把你弟弟接回來認祖歸宗,是你娘她撒潑發瘋,非要鬧個人盡皆知。」

「不就一個妾嗎?那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,進了門子,還不是要看你臉色,伺候你。」

「你說得輕巧,你當然是想享盡齊人之福,可你有那個本事嗎?大郎,你別聽他的,有了侍妾,有了野種,將來家產你們兄弟都要分少些!」張氏忙道。

王福全擰起了眉。

王二那是大惱,指著她道:「說來說去你就是為了銀子!」

張氏冷笑:「我不為我兒子們想,難道為你那個野種想嗎?總之你想抬人進門,沒門!」

王二黑著臉,目光一狠,道:「你是非要這樣鬧是不?」

張氏別開臉。

「行,張翠芝,我也不用你同意,這人我不納了,珍娘也不是非要一個名份的人,了不起我就這麼養著他們母子。」王二冷道。

張氏心裏一喜,心道,你還想和我鬥呢!

「不過,你也別在我王家呆下去了!」王二忽然又扔出一句。

「你說什麼?」張氏心裏的喜色還沒來得及呈現在臉上,被他這麼一句給砸暈了。

「你犯了七出的妒,還有不孝,足夠我有理由休了你。」王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,眼神冷然,轉身進了屋。

張氏愣愣看著他進去,心裏莫名一慌。

「大郎,你爹他……」張氏抓住福全的袖子,有些語無倫次。

福全也想不透爹的用意,隻皺著雙眉。

不一會,王二就從屋裏走了出來,手裏還拿著一張紙,扔到張氏跟前。

「這是休書,你不孝又犯妒,把我爹娘氣得多次病倒,如今又因妒忌鬧得家宅不寧,我王二要休了你!」王二面無表情的,像是在陳述一般。

休書!

張氏眼前發花,她這輩子,就第一回見過休書,不,早在兩年前,她也差點見到,只是恰好那時有孕,王二才沒寫,可夫妻的感情,卻也壞了不少,用同床異夢來說,也不為過。

可兩口子的日子,誰不都是這麼過的,什麼情啊愛啊的,都是浮雲,她以為,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下去。

可如今,王二要休了她?連休書都寫了?

那張紙輕飄飄的飄到張氏跟前,大大的休書兩字映入眼中,她雙膝一軟,噗通的跪坐在地。

這不是真的,她給王家生了雙兒雙女,嫁進來二十年,怎麼會被休了呢?

「這不是真的,我不同意,我不接!」張氏突然就發瘋了,抓起那張紙就瘋了一般撕了起來,揚手一撒,紙屑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。

「你儘管撕,這樣的休書,我寫得一張,就能寫第二張!」王二絲毫不在意,看著她那發狂的樣子,還有一絲快感在。

「爹!」王福全大怒。

「你別怪我,怪就怪你娘,是她在逼我。」王二看了長子一眼,道:「我應了她,不納妾了,可她,我也不要了。你們放心,可沒有人和你們搶家產。」

言畢,他走進屋裏去。

張氏看著他決絕的背影,眼一翻,徹底暈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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