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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長女》第四百五十六章 兵行險著
景盛史記有記,五年五月十七,慶容儀娘娘在禮佛祈福的時候突然腹部劇烈絞痛暈厥過去,帝前去探望。慶容儀娘娘清醒後雲,她在昏迷中遇見一女仙童手持仙瓶而來對其訓誡。

仙童訓言,先太子當年逼宮為大不義大不孝,諸神震怒,故施難於北國也,龍王爺發怒,是以多地為澇。仙童示警,於六月,通州下長樂山的蛟龍度劫,定會發蛟,仙童座上為免生靈塗炭,故而遣了仙童前來示警。

慶容儀跪在帝前,懇求帝下旨讓長樂鎮的鎮民暫時遷移,以避過這發蛟一劫。

後驚怒,斥其散播謠言,妖言惑眾,製造恐慌,有禍國之嫌,勒令其在殿中禁足反省。

慶容儀於養心殿長跪不起,以她自己位份起誓,若是長樂鎮其時沒有發蛟,她願意前往慈心觀苦修,侍奉佛祖左右,懇求帝下旨勒令長樂鎮遷移,帝心疑。

彼時,多地有澇,有百姓怨聲載道,言帝非明君,為天不喜,才致有災。又有聲音提出,乃是之前先太子作下的惡才致今天的果。

五月二十,長樂鎮史官往上進言,長樂江水位已過預警水線,災情告急。

慶容儀再次覲見景帝,跪求帝下令長樂鎮遷移,帝允。

王元兒聽到秋月報過來的消息,長籲了一口氣,卻又擔憂起來。

若是這發蛟並沒有發,那清兒又要置於何地?她還拿了自己的前程起誓,若然那山洪不發,她必然是青燈古佛,她還如此年輕。

王元兒有些搖擺了,她不願自己的妹子落得如此田地,又不願看到鎮子受災受難,這蛟發與不發,竟都些難了。

好在,如今帝已下令,想來鎮子上的人會暫時遷移才是。

而王清兒也遣了人來說讓她放心,這事於她也是一場豪賭,賭贏了,那麼她這一功少不了。若輸了,了不起她就去道觀青燈古佛唄,起碼還有會條命在的。

崔源也送了信來,言王清兒這一招用兵行險著用得極好,就算這蛟沒有發,她都以先太子之名,幫皇上擋了這些流言蜚語,都是因為先太子之前的行徑,才落得如此天災,皇上怎麼也會承了她這個情,哪怕那蛟發不起來,皇上念在這情,自不會委屈了她才是。

看到崔源信中字裏行間所展現對清兒的讚賞,王元兒這才稍微放下心來。

希望情況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般樂觀吧。

慶容儀鬧的這一出自然瞞不過人,有禦史藉此彈劾她妖言惑眾,景帝收了摺子,責令慶容儀禁足,沒旨意不得走出清熹宮,慶容儀坦然接了旨,安安分分的在宮裏禁足抄經祈福。

后宮裡的風雲,自然也會傳出宮外,慶容儀是王元兒的胞妹,而王元兒又是崔家的媳婦,人們的視線理所當然的落在了崔家。

崔太太大怒,又找了王元兒來明朝暗諷一番,說什麼怪力亂神,目光短淺,意指她們姐妹。

王元兒淡淡的一句,太太這麼說,那是對皇上不敬咯,畢竟王清兒的所作所為,皇上都是應允了的,那不就是說皇帝不明是非?

崔太太臉色一白。

程氏連忙上前打圓場,王元兒不理她們兩婆媳,施施然的走了。

正房內,王元兒聽到崔太太那尖利的罵聲,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厭惡和焦躁。

有些人,總要挑戰她的耐性,挑戰她的底線。

沒過兩天,王元兒請了寧清郡主來串門,在接待郡主期間,寧清郡主之女夏大小姐聽到王元兒的丫鬟私下抱怨不夠炭用,回頭就與郡主說了。

寧清郡主愣了一下,看向王元兒,見她面露尷尬,又想到平時這崔太太就對她不喜,不由瞭然。

待寧清郡主走後,當天的下晌,就差人送來了數十斤炭,指明要給崔家二奶奶院子用。

而不到一天,崔太太苛待王元兒這個媳婦兒,一下子在貴圈傳開。在清熹宮禁足的容儀娘娘聽說了,難過得直掉淚,求了皇上,要把自己的殿裏的炭火賞了崔夫人,也好安在外治水的崔大人的心,不用擔憂內院。

這下子,連皇帝都驚動了,皇帝把崔老爺叫去問話,淡淡的說崔源在外治水,為民為國,家中內眷卻不得安寧,朕心難安,又賞了一車的銀霜炭。

消息傳到正房,崔太太震驚,程氏更是大慌,沒等兩婆媳做出對策,崔老爺就氣匆匆的趕到了正房。

崔老爺實在是氣瘋了,堂堂的崔家,竟然連媳婦院子的炭都供不上,要外人送來,還要用媳婦的體己銀子去外面買了來用,這是何等大辱?

這還不算,連皇上都驚動了,為了這麼點小事,把他一個大老爺召去訓斥了一番,這以後他在同僚眼中如何抬得起頭?

崔老爺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著崔太太往死裡罵了一頓,說她目光短淺,枉為大家出身。

崔太太怒不可遏,每個院子都是五筐的炭,怎的不夠,非要找了王元兒來對峙。

還是程氏多了個心眼,先找了人去打探,一聽只是兩筐,登時心驚,再往下一查,才知是那章婆子昧下了私自去賣了。

崔太太直呼冤枉,她哪裏知道這婆子這麼大膽。

「章家的是你的陪房,沒有你縱容,還敢昧了正經奶奶院子裏的用炭?你冤枉?你冤枉個鳥,分明是你禦下不嚴才鬧出這樣的笑話來,老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。」崔老爺暴跳如雷。

崔太太一個勁的哭。

程氏頭大如牛,這事其實她也有點察覺,只是沒想到那婆子這麼大膽,也沒想到王元兒會拿了這樣的小事來作筏子。

虧她以為王元兒心氣兒高,會悄然的自己花了銀子來買炭用呢!

可如今……

程氏終於明白,如果她繼續小看王元兒的出身和頭腦,只怕有的是虧吃。

眼下,只能先賠罪了。

程氏挺著大肚子作勢要跪,都是她管家不嚴才出了這樣的事,母親在生病也不知這樣的事,她願意把自己院子裏的炭都先勻在弟妹院子裏用。

崔太太哪裏捨得程氏懷著自己的孫子跪著,萬一有個什麼損失可怎麼辦?

當下,哭著鬧著說事已發生,他要罰,就罰了她好,別拿了她可憐的兒子的孩子作筏子。

崔老爺氣得不輕,想到長子,又看到程氏那大肚子,氣呼呼的叫了人來,將章婆子一家沒收了財產,全部發賣出去。

「你要是再敢這麼給老二媳婦沒臉,連累了咱們一家,你就回你家去。」崔老爺拂袖而去。

崔太太氣了個倒仰,罵了幾句,好容易在程氏的安慰下才漸漸平息。

「會咬人的狗不叫,這王氏,是我小瞧了她。」崔太太咬牙切齒,恨恨地道。

程氏勸道:「娘,咱們別鬥了,二弟妹也不是壞心的,二叔對相公也是好的,將來若能提攜我們這房一二,也算是有個後著。」

崔太太臉一沉。

程氏忙道:「媳婦沒有別的念想,隻想好好侍奉相公終老,給娘生個大胖孫子,好好教導成人,二叔若是念情,幫扶咱們一而,媳婦就心滿意足了。」

崔太太呼吸微窒,僅僅抓了她的手,也不知是對她說,還是對自己說:「他不敢不幫,他不敢的。」

程氏默然,心中酸澀。

安撫了崔太太,程氏又趕到了王元兒的院子親自賠罪,還送了不少炭來。

「二弟妹,都是我一時沒注意,才讓這底下的人鑽了空子,還望弟妹原諒我這一回。」程氏滿面誠懇地道。

王元兒笑了笑:「大嫂也是遭人蒙蔽,不過是幾筐炭,我哪裏會和大嫂計較?」

程氏露出一個苦笑,就是這樣幾筐炭,還連皇帝都驚動了,誰敢小看她了?

「也不怕你見笑,我在家就是個沒心沒肺的,沒啥大志,嫁了崔家,相公雖然那樣,卻也是純善的。我如今就盼著給相公生個兒子,一家子平平安安的過日子,也不想去爭些什麼,安安穩穩的,也就心滿意足了。」程氏覷著她的臉色道。

王元兒哪裏不知道她這是在示弱,道:「二爺向來敬重大哥,常與我說他們兄弟倆的情分,將來如若有了子嗣,就算我們分了出去單過,他這當叔叔的定然會提攜一二,大嫂且安心就是。」

程氏聽了鬆了一口氣,又笑著岔開了話題,妯娌倆算是達成了一個共識。

回頭,程氏又和崔太太說了,崔太太聽了默然不語,但自此後,也息了難為王元兒的心思,但她依舊對王元兒他們提不上喜歡便是。

王元兒倒不在意,如此彼此敬著遠著就好,說句不好聽的,他們這一房是二房,將來定是要分了出去單過的,虛偽的裝著喜歡,那才叫不自在呢。

再說,她牽掛著在外的崔源,也實在生不出多餘的心思。

而崔家的這一出事,再有皇上的表態,眾人心裏可都有了數,慶容儀雖然被禁足,可經這事也看出,皇上並沒對她有怒意呢,聽說還時常去了清熹宮聽慶容儀念經,可見慶容儀並未失寵。

而崔源在外奔走治水,愛屋及烏,連他的家人也都護著了,這聖眷實在是非一般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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