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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長女》第四百六十九章 招蜂引蝶
七夕乞巧時,因為今年澇災汛事都比往年多,京裏頭也就沒有辦些花宴乞巧之類的節日,以免招了皇帝霉頭,也就幾家相熟的尋了一府,幾個小姑娘處一塊說話乞巧罷了。

一直到了七月中元節,崔源才叫松乏了些,偷得了閑,早早下了朝回到府中歇著。

王元兒親自侍候著他換了家居的衣裳,又奉了茶,兩人各靠在一個大迎枕上,說著閑話。

崔源說的自都是朝堂中事,如今天已大晴,今年的汛洪算是過去,只是各地遭了災,接下來的災後重建,還有水利堤壩,也都要仔細嚴防了才是,所以接下來也是片刻不得空的。

「我打發了袁大志兩口子去長樂鎮把我娘家屋子收拾了,聽說那些鎮民也都陸陸續續的回鎮了,只是這場水沖毀得也是厲害,竟也不見許多人回來。」王元兒蹙著眉道。

天災人禍什麼的,到底人才是根本,只要有人,災後,田地什麼的自都慢慢耕種起來,有了人氣,也就會慢慢的重新繁華,可這沒人,哪來的繁華?

「這事我知道,通州那邊的安置點已經再撤了,但在災的期間,也有不少人在通州找到謀生的路子,通州到底是個大城,也繁華,如今災後百廢待興,需要工人的地方也多著,想來這一時半會的,也不會想回鄉裡去。」崔源嘆道。

「那可怎麼辦?咱們那邊,荒地就不說了,可這熟地,許多都是上好的良田,就這麼丟了沒人耕種,倒是可惜了。」王元兒微微支起身子道。

崔源抿了一下唇,道:「這也就是朝廷百官要愁的事了。你也別想太多,這都是我們男人的事,隻管將養好了身子才是。」

說著,他又仔細打量王元兒的臉色,滿意地點頭:「這臉色也紅潤了,肉也長回來了,秋棠她們伺候得也還算盡心。」

王元兒嗔他一眼,瞟了過去,道:「你這會說起家常,我倒是要問你,那個陳嬌娘,你是打算怎麼安排的?」

崔源呆了一呆。

「爺呢,要是覺得她好,我就找個日子,正兒八經的幫爺納了進來,也不枉人家當初救你一命,也服侍過你一場。」王元兒似笑非笑地道。

崔源摸了摸鼻子,面上閃過一絲尷尬,咳了一聲道:「凈瞎說,什麼服侍沒服侍的,人家可是大姑娘一個,這話傳出去,那丫頭的閨譽可就沒了。」

王元兒哼了一聲:「這會倒是在意人家的閨譽起來了。」

崔源見她惱了,就放下茶杯湊了過去,將她攬了過來,道:「好了好了,這醋罈子怎這會又酸起來了呢?」

「我這可不是酸,要說服侍,你失蹤的那會,昏昏沉沉的,孤男寡女的,你身上也有傷,自然是……該瞧的都瞧過了。」王元兒酸不溜秋地推了他一把。

崔源朗笑起來,道:「你也說了,我昏昏沉沉的,哪能做出些什麼來?天地良心,我可沒做過一絲對不住你的事來。」

王元兒斜著瞟他一眼,道:「人家姑娘都說了,爺是會仔細照顧她以後的生活的。」

崔源急了起來,道:「她是這麼說的?我隻想著,她既救了我一命,又是孤女,我這才帶了她回來,卻不是想著要納了她什麼的。」

「哦?」王元兒挑眉:「陳姑娘可是心心念念的想『伺候』你呢。」

「胡說。」崔源想也不想的就喉了起來,道:「我沒想過要納誰,我有你就夠了。那個丫頭,你就問了她意思,給她尋個妥當人,備了嫁妝嫁了出去就是。若她不願意,就給她些銀子,看她投奔到哪個遠親家都成。」

王元兒滿眼都是笑意,嘴上卻道:「你這是確定了?不心疼?」

「我心哪門子的疼?我這會正忙,沒心思想這些雜七雜八的。」崔源沒好氣地道。

王元兒輕哼一聲,正欲說話,夏雨進來稟報,那陳嬌娘過來給爺和奶奶請安。

王元兒笑看著崔源,眉梢高高地挑起。

這陳氏嬌娘也掐的挺是時候呢,見他在,她就來請安了。

崔源神色尷尬,道:「我乏了,去裏屋歪一陣子。」說著,也不等王元兒說話,就進了寢臥。

王元兒樂不可支。

陳嬌娘很快就走了進來,穿著一件素青綉荷花的衣裙,頭上戴了一隻掐絲流蘇步搖簪子,小心翼翼的抬眼,依舊沒看到那人,不由皺了一下眉。

「陳姑娘來了,快坐。」王元兒笑盈盈地指了杌子道。

陳嬌娘羞澀地曲膝行了一禮:「奶奶安好。」

丫頭奉了茶點退了下去。

王元兒笑道:「陳姑娘也住了些日子了?可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?底下的人伺候得可還盡心?若是有不妥當的地方,陳姑娘定要說出來才好。」

陳嬌娘忙的站起來,回道:「都好,都好,她們都挺盡心的。」

真正來了崔家,她才知道什麼是富貴日子,吃的用的穿的戴的,都是她從未見過的。

若是能時常見了那個人,那自然就更好了。

陳嬌娘下意識看向那寢臥的方向,面上微微的有些發熱起來。

王元兒的眼睛眯了起來。

陳嬌娘回過神家,拿出自己帶來的布包打開了,將裏頭的東西呈了過去,一臉羞澀地道:「我平時閑來無事,就做了兩件小衣裳給初少爺以及您肚子裏的小公子。還有,也給您和崔公子做了一雙鞋,我功夫不怎麼好,也不知能不能入了奶奶的眼。」

王元兒眼神一利,很快就恢復如常,道:「陳姑娘真是有心了,你是我們的家的客人,實在不必這般勞累。」

又看向侍立在一旁的秋棠。

秋棠從陳嬌娘手裏接過那布包呈到王元兒跟前。

王元兒拿起那小衣裳看了看,贊道:「這針腳倒是細密齊整。」又拿了那放在下面的兩雙鞋看了,道:「陳姑娘這手工確實是好的,真真是用了十二分心思,你也看看?」她笑著把鞋子遞給秋棠。

秋棠接過那用緞面銹了青竹的男人鞋,托在手上看了看,笑道:「手工確實挺好的。」

陳嬌娘聽了鬆了一口氣,正想說話,秋棠又開口了。

「但只怕陳姑娘這番心思是要付諸東流了。」

陳嬌娘的笑容僵在了臉上。

「我們二爺出身大家,打小就嬌貴,衣裳鞋襪一貫是隻穿府裡針線房做的,要麼就是我們這些近身伺候丫頭婆子做的,外頭的東西若非萬不得已,他是不喜穿的。」秋棠笑道。

陳嬌娘的臉頓時醬紫起來,強笑著道:「是,是這樣麽?」

秋棠笑吟吟的,將那布包打包起來,隨意的放在了一邊。

陳嬌娘看在眼裏,輕輕的咬住唇。

王元兒眼中閃過一絲冷意,臉上卻是笑道:「陳姑娘這心意到了就行,你是我們爺的恩人,斷沒有讓你幫著做鞋的理,不然,養這些個丫頭婆子做啥。你隻管好好的歇著養著就是。」

陳嬌娘強笑著。

「我們爺也說了,姑娘是貴客,讓我好生護著,當妹子一樣疼,莫讓人欺了去呢。」王元兒接著又道。

陳嬌娘聽得心中一甜,卻又覺得哪裏不對,一時隻低著頭不作聲,

「我就說了,這妹子可不能光護著疼著,這個人的大事都要留心著,女大當嫁,姑娘大了,留來留去留成仇,可不能耽擱了。」王元兒笑呵呵地道:「你道我們爺怎說?他就說姑娘既是他的恩人,又是孤女,既救了他一場,就是緣,說要認了姑娘做義妹,讓我幫著尋個可靠的郎君配了妹妹呢!」

陳嬌娘臉色發白,驚訝的看著王元兒:「妹,妹妹?」

「可不是,我們爺也沒幾個妹妹,和姑娘投緣呢!你也別害羞,這裏也沒外人,我們姑嫂一處說著體己話,你心裏是怎麼想的?想要尋個什麼樣的夫君?與我說說,我也好心裏有個數。」王元兒隻當沒看到她那慌亂倉惶的臉色。

甭管是什麼恩人,她不可能把夫君分一半出去,說她是妒婦也是一樣,想要讓她賢良幫著納妾,沒門!

「姑娘是個好福氣的,可要珍惜這個機會,可不是人人都有這機會的。」秋棠笑著提點一句。

「我,我……」陳嬌娘看著主僕倆,心中大亂。

什麼妹妹,什麼嫁人,不,她不要當什麼妹妹,她嫁人,隻想嫁給他。

「崔公子說了,會照顧我以後的生活的,我,我……」陳嬌娘咬著唇,到底沒臉說出心中那話來。

王元兒徹底失了耐心,斂了笑容冷下臉來。

陳嬌娘看著王元兒徒然變臉,不禁瑟縮了下,顫著唇不敢說話。

王元兒端起茶杯。

秋棠留神著她的臉色,不由一嘆,道:「姑娘也是糊塗了,爺是重情義的人,如今他開了口認你做妹,作為娘家兄長給你在夫家撐腰,可不就是照顧你?姑娘要惜福才是。」

陳嬌娘的眼淚淌了下來。

王元兒的臉色更難看了,她實在不耐煩處理這樣的事。

秋棠見此也知道自家奶奶的耐性已經用光,忙道:「姑娘是喜極而泣了,我陪姑娘去重新洗個臉吧。」

說著,也不等陳嬌娘說話,半拉半拖的將她帶了出去。

王元兒冷眼看著陳嬌娘那恍惚沒了魂的樣子,心裏煩躁不已,將杯子一擱,進屋去找那個招蜂引蝶的罪魁禍首算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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