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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長女》第四百五十四章 自請禁足
崔源走了後,王元兒的心也跟著他一起走了,日常除了去給崔太太晨昏定省,就是窩在自己的小院裡,天天在小佛堂上香,求神保佑。

因為心有掛念,她逗弄初哥的精神頭都淡了好些,時常看著晦暗的雨天出神,蔫蔫的提不起勁來。

日子一天天的數著指頭過,這老天爺卻沒有半點要開恩的意思,王元兒在給崔太太請安的時候,也偶然探聽到許多地方的莊子都遭了澇。

聽到這樣的消息,王元兒心情更為的難受,這樣下去,只怕大澇是十之有八九會發生的。

各處莊子遭罪,崔太太是主母,也是忙了焦頭額爛,她捨不得自己的大媳婦操勞,又防著王元兒插手中饋,事事自己親歷親為,終於在這樣倒春寒的季節下病倒了。

崔太太一病,不得不將中饋暫時交出來,讓王元兒協助程氏掌管中饋,又讓王元兒和庶子崔華的媳婦承蔣氏侍疾。

崔太太防得緊,卻沒想到王元兒根本就不想插手這中饋,只是既然她發話了,不得不依了她,但還是事事去請程氏下主意,自己只是做個跑腿,那謹慎的樣子,把崔太太氣得病又重了幾分。

王元兒既要幫著理中饋又要侍疾,心裡又牽掛著在外治水的崔源,人以飛快的速度消瘦下去,小臉都尖了,把秋棠她們心疼得跟什麼似的,卯足了勁兒要給她做好吃的補身子。

五月初一,王老漢和王婆子提出前去薊縣王二那邊走走,王元兒極力挽留被拒,隻得安排了人手將他們送到了薊縣暫時安頓下來。

而外祖一家,經過商量,在西城的氈子衚衕買了一個二進的小宅子,也有房屋二十來間,一家幾口連著幾個下人也堪堪的夠住了。

五月初三,連續下了兩三個月的雨,景帝攜後親自上大相寺祭天祈福,祈求天下安生,無災無難。

而這老天連續下雨,也終於讓京中的一些人覺得不對勁了,米價什麼的悄然貴了起來。

崔太太病好些,一看近日這報上來的開支,招來王元兒狠狠發作了一頓。

「咱們崔家可不是寒門小戶,只有那麼幾丁人口,而是上百口人吃飯,這才幾天,日常的嚼用就比平時多了一倍了?你這是怎麼當的家?還有,這都入了初夏了,怎還要炭火?是要捂痱子嗎?」

王元兒本就心裡煩躁,聽了這話,便緩緩的抬起頭來,淡淡的看著崔太太道:「太太這些天沒在外走動有所不知,如今這天雨下不停,多處受澇,這米糧和菜價都已經升了起來,只怕還有得升。太太若不信,大可以差了人出去問一下,平時兩個銅板能買一個雞蛋,現在要多少?」

「至於這炭,太太即管不用出門,也知道這天就沒晴過,太太所穿的乾爽衣裳和被褥,不用炭烤烘,哪裡能幹?」

崔太太窒了一窒。

王元兒嘴角飛快的閃過一絲譏笑,道:「不過太太也教訓的是,媳婦到底是寒門小戶出身,也沒當過這麼大的家,一時手重了,媳婦自當反省。近日夫君離京治水,媳婦心有掛念,宮中容儀娘娘也說近日睡不安寧,媳婦實在心中牽掛,一時疏忽,也實在無法繼續擔當此任輔助大嫂管家。如今太太已經大好能治家,媳婦這就回自己院子反省去。」

「你,你……」崔太太被她氣得手指都顫起來。

程氏匆匆地扶著丫頭的手走了進來,一看這劍拔弩張的畫面,心中就暗叫不妙。

她扶著肚子上前福了福身:「母親。」又對王元兒打了聲招呼:「二弟妹。」

王元兒屈膝福了一禮:「大嫂。」

「二弟妹,你……」

「大嫂您來得正好,瞧我,又把太太給氣著了,我這就回去禁足抄經反省去,還要麻煩大嫂多照顧太太。」王元兒截住她的話,又對崔太太屈膝一禮:「太太,且容媳婦先行告退。」

崔太太大怒:「出去。」

王元兒施施然的走了。

崔太太見此更是怒不可遏:「你看她,這輕狂囂張的勁兒,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!」

程氏頭疼不已,但還是上前,小聲勸慰:「母親息怒,二弟這陣子不在家,離了京,聽說也挺危險的,二弟妹也是心裡掛念,才有點心煩意燥。」

崔太太冷笑:「最好是死……」

「娘!」程氏驚叫出聲。

崔太太訕訕地住了口,臉上仍是忿忿不平的。

程氏心中暗嘆,心道回頭還得要仔細向王氏好好解釋一番才行。

……

王元兒「忤逆」崔太太自請禁足反省的消息很快就傳透遍了內院,但沒有人因此而敢看輕王元兒或對她所在的清暉院使絆子,為啥?

因為王元兒宮內有當皇妃還頗得寵的妹妹,而夫君又是皇上近臣,這些可都是她的底氣。

一個女人的底氣在家來自家族,出嫁後看夫君,生兒子後又看兒子,而王元兒這都有了,這就是她敢和崔太太叫板的底氣,這底下的伺候的人都知道誰更該巴結呢。

崔太太總有老去的一天,而大爺又是個癡傻的,二代就數崔源最有前景了,更別說,二爺可都有兒子了。

若是換在以前,王元兒或許還會耐著性子去應付崔太太,可眼下崔源奔走在外,又是治水,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,有沒有凍著餓著,有沒有危險?崔太太還拿她作筏子,真當她是病貓呢!

王元兒乾脆忤逆一回,隻請禁足抄經,也好落個清靜。

「夏雨,磨墨,伺候我抄經。」

既然是自請禁足抄經,她自然是要作出一番樣子來。

「二奶奶,二奶奶。」秋雲怎怎呼呼的跑進來書房,滿臉興奮地道:「奶奶,二爺回來了。」

王元兒正想斥她,一聽這話,手上的羊毫毛筆頓在了半空,豆大的墨汁滴落在宣紙上,糊了一團。

「你說啥?」

「二爺回來了,奶奶,已經回了屋裡了。」秋雲喜滋滋的。

王元兒立即扔下手中的毛筆,提起裙擺就往自己的寢臥裡跑去。

崔源正歪在榻上逗著初哥,聽到急促的腳步聲,不由抬起頭,見了她,臉紅撲撲的,便知她是跑著過來的。

「都當娘的人了,慢慢的走不成?怎還跑這麼快呢?」崔源笑著打趣。

王元兒眼圈紅紅的,走上前摸著他的臉,哽咽道:「黑了,也瘦了。」

又想到他在外有些日子,也不知有沒有受傷,便去扒他的衣裳:「有沒有傷著哪了?讓我瞧瞧。」

崔源抓住她的手,笑道:「娘子,你再渴望我,也不能這樣啊,還是大白天呢,兒子還在呢!」

王元兒一愣,看向初哥,小傢夥趴在榻上,正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瞧著他們。見王元兒看過來,以為他們在玩兒呢,咯咯的笑起來,哈喇子順著嘴角流下來。

王元兒粉臉一紅,嗔了他一眼,道:「胡說什麼呢!」

崔源笑了起來,兩人視線對望,都有些說不清的情意在裡頭。

「誰在外面?」崔源叫了一聲。

秋月走了進來,崔源道:「把公子帶去給奶娘伺候著吧,這邊不用你們伺候了,我和奶奶有話兒說。」

秋月抿嘴一笑,抱起初哥走了出去,又叫走了在外聽差的小丫鬟,吩咐小廚房燒熱水。

門一關,崔源就把王元兒給拉進了懷裡,吻上她的唇:「我想你了,你呢?可有想我?」

王元兒沒有回答,卻是熱烈的回應著他的吻,偷得了空,又在他最為敏感的耳垂上舔了一下。

崔源擁著她的手一緊,眼睛都紅了,啞著聲道:「你這個小妖精。」話畢將她難腰一抱,進了寢臥內。

一場酣暢淋漓的雲雨漸收,王元兒氣喘籲籲地趴在崔源身上,腿都軟了。

「聽說太太罰你了?」崔源摸著她光滑的後背問,聲音有些發沉。

王元兒道:「倒不是她罰我,而是我頂撞了她,自請的禁足抄經。」

「嗯?」

王元兒便將這些天的事和他慢慢的說了,道:「我就是不耐煩她了,才忤逆的她,也不想再管那些破事,省得她跟防賊似的防著我。」

崔源沒說話。

王元兒抬頭看了他一眼,道:「沒事,她想讓我不自在,還差點火候呢,現在是我讓她不自在,誰心裡犯彆扭還不知道呢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崔源親了一下她的額頭,道:「你放心,等這趟差事了了,我攢到了政績,我就求了皇上賞了宅子我們分開單過。」

王元兒一愣:「還能這樣?」

「君恩帝寵,端看皇上的旨意罷了。」崔源淡淡地一笑,又道:「這個先不急,你聽我說,端午宮裡賜宴,你隨我一道進宮,你尋了機會去容儀娘娘那,與她說……」

崔源在她耳邊小聲說了起來。

王元兒臉色大變,瞪大了眼,騰地直起身子,顫著聲道:「這,難道不能像疏導河道一般疏導了山溪水?」

崔源目露憐色,道:「山洪的形成通常由暴雨引起,山中溪溝多條,並非如江河一般只有一條,能疏導一條卻不能疏導整個山體。一旦暴漲暴落,洪水就能伴隨滑坡崩塌,還有泥石流,這些才是毀滅一個鎮子和人的根本。」

王元兒頹然地聳下肩,隻覺得這初夏的天,比寒冬還要來得森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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