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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宋帝王》第19章 參政(4)
大宋政事堂,在文德殿西,位於樞密院的左手邊,而且相比樞密院,更加接近禁中。所以,政事堂又被人稱為『左府』或者『東府』。

從外面看,這個大宋帝國的中樞行政所在,與周圍的宮殿相比,幾乎沒有區別。

唯一的不同,大抵只在於在政事堂門口,有一塊匾額。

其上書有『中書』二字。

這也是中書門下的名稱由來。

時至傍晚,呂夷簡帶著他的元從,驅車從宣德門入宮,越過橫街,直趨政事堂。

「父親!」他的兒子呂公綽立刻迎了出來,扶著呂夷簡從馬車上下來,呂公綽立刻報告自己所探知的情況:「半個時辰前,本兵和兩位副使,就已經到了政事堂!」

呂夷簡聽了,立刻就冷笑起來:「章得象看樣子是勢在必得啊!」

「幾位參政怎麼說?」呂夷簡抓住重點問道。

「兒子去拜見了宋癢、王貽永和程琳……」呂公綽欲言又止。

「怎麼?」呂夷簡眉毛一挑:「他們說什麼了?」

「他們什麼都沒說……」呂公綽低著頭道:「程琳還好,倒是見了兒子……但宋癢和王貽永都派人出來說什麼『集議在前,不敢相見,望中允海涵……』」

呂夷簡聽著,不由得臉色鐵青,良久他才道:「所以,富彥國和范希文沒有說錯,這國家確實是應該加強宰輔的威權了!」

心裏面卻是起了換將的念頭。

只不過這個念頭只在他心中一閃而過,就消失不見。

因為他知道,現在時機不成熟。

因為正府去年才剛剛大換血!

不止是兩府首腦全體換人,副使和參政們也全體換人。

如今正府的四位參政,統統是七月以後才除授的參政。

特別是王貽永,他本來是要去樞密院為樞密副使的。

但,十二月,剛剛上任三個月的參知政事宋綬病逝,一時間找不到可以接替的人選,官家隻好讓王貽永除參知政事。

這他要是忽然換將,這官家說不定就會起疑心了。

官家起疑心還不要緊,怕就怕西京洛陽那個垃圾場裡的某些人出來帶節奏,說他呂夷簡剛愎自用,獨攬大權,要做當代的李林甫。

這就不美了!

「父親,您……」呂公綽看著自己的父親,小心翼翼的勸道:「還是不要太和他們計較,兩府集議的結論,終究也不過是結論……」

「你懂什麼?」呂夷簡橫了自己兒子一眼,道:「祖宗定製,就是八個字——事為之防,曲為之製!」

「既然官家已經製文,三省也都同奉聖旨,決意軍國大事,皆由兩府集議,宰輔、執政並同簽署後呈遞禦裁,那這就是制度了,就是國法、家法了!」

「哪怕吾為首相,得官家信重,委以全權也要尊重、認可和執行兩府集議的結果!除非官家推翻兩府的結論,不然,兩府集議結論就是中樞的共識!」

呂夷簡深深的看著自己的兒子,告誡道:「我兒,你以後一定要記住為父今天說的話!」

「事為之防,曲為之製,已經定下的制度,決不能被褻瀆,哪怕暫時受委屈,也要學會接受!」

「這對你以後做官做事,都有幫助!」

「兒子省得!」呂公綽立刻拜道。

呂夷簡卻是看著的兒子,心裏面明白,這個年輕人,現在是不會知道,祖宗制度的妙處的。

等他再成熟一點,再多經歷一些,就會知道,大宋什麼東西都可以廢棄,獨獨祖宗制度,萬萬不能動搖!

因為它不僅僅保護著官家,也保護著大臣!

所以,宰輔、執政們才可以暢所欲言,才可以用心做事,而不用怕被人穿小鞋,或者被人隨便栽一個罪名,就得全家老小一起上刑場。

所以,當年曹利用自殺後,全天下的文官士大夫才要一起幫著他喊冤,平反。

說話間,父子二人就已經元從的簇擁下,步入政事堂中。

政事堂的內部,是一個相當簡陋的庭院。

其迴廊、門窗和地板上,都刷了一層黃漆。

這是自漢以來的傳統了,宰相視事之地,必用黃漆,故政事堂又被人稱為『黃閤』『黃扉』。

今日知印的參知政事晁宗愨帶著其他三位參政自後衙出迎,來到呂夷簡面前拜道:「下官等恭迎元台臨堂!」

而在後衙門口,知樞密院事章得象領著他的兩位樞密副使在門側微微致意。

「有勞諸位同僚出迎……」呂夷簡笑著上前,對著眾人道:「吾老矣,腿腳多有不便,竟晚來了一刻鐘,讓諸公久候,此吾之過也!」

「元台說笑了……」晁宗愨自然知道,呂夷簡是不會輕易低頭的。

他現在的低頭,恐怕是為了待會在都堂之上掌握主動。

欲揚先抑嘛,文人都懂的套路!

於是,在各懷心思中,眾人一路步入前方的政事堂後衙。

隨著一聲鐘響,慶暦元年二月癸未的兩府集議正式開始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聽到政事堂的鐘聲的時候,趙昕睜開了眼睛。

「兩府集議開始了?」他問著在自己床榻旁邊的許希。

「應該是的!」許希答道。

「那今日入內內侍省是哪位都知旁聽?」趙昕又問。

去年五月,他的父親定下了正府和樞密院集議共決大事的制度,同時也打了一個補丁——兩府集議,內侍省當遣人旁聽。

這是為了防止兩府串聯起來搞大新聞的舉措。

雖然,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
但,出於帝王的本能,此事卻是不可不做。

許希搖了搖頭,道:「這就不是微臣所能知道的了……不若,微臣去問問楊供奉?」

趙昕點點頭。

許希於是便轉身出了殿,找了楊懷敏問了以後,就回來報告說:「回稟國公,楊供奉說,今日按製應該是張都知輪值,故……旁聽的應該是張都知……」

「張惟吉?」趙昕問道。

「應該是!」許希點頭。

趙昕於是放下心來,張惟吉是他父親面前最信任的宦官,也是在大宋朝堂上最得人尊重的宦官。

有他在,呂夷簡就不敢太過咄咄逼人,那麼,集議的結果可能就會偏向於他的預期。

當然了,趙昕很清楚,即使兩府集議的結果偏向他的預期,也不是說就是萬事大吉了。

因為呂夷簡不會服輸的!

他必定會去自己父親那邊搞事情,借口無非也就是『壽國公不過兩歲,何曾知曉這許多,臣以為定是有人教國公說的這些……』之類的說辭。

所以,趙昕知道,他必須做好準備了。

遲則明日,早則今晚,兩府大臣與他的父親,都會來他面前,問他一些事情。

而他的回答不僅僅決定了今日兩府集議的結論,也決定了他未來說話到底算不算數,別人會不會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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