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小胖抬頭同樣看向謝東。

謝東冷淡的眼神，看不出任何神色，他不知道他怎麼會問這個。

「怎麼忽然想聽這些。」張小胖摸了摸臉，閉上眼睛，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模樣。

「不聽聽，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被她騙了，哄得團團轉轉。」謝東漫不經心的開口。

「她不可能設計我。」張小胖抿著唇，神色不悅的開口。

他怎麼忘記了，謝東雖然對李殊念存了別的心思，可同樣兩個人敵對的關係不可能改變。

「當初我以為自己快死了，如果不是她沒有放棄我，我可能真的死，再如果不是玄機出手救我，這世間沒有人能救我了，如果不是她，玄機怎麼可能出手救我。」張小胖看著謝東，眼底翻湧的都是激動。

謝東聽了半天，也沒有聽出什麼，索性不出聲。

「當時，她背著我的時候，我感受到她的溫度，才知道原來有一隻手在拉著我，她不讓我死，不肯我死，她想要我活著。」張小胖激動的神色久久未平復。

謝東靠著軟墊的神色明顯一頓，看著張小胖一動不動。

張小胖卻是已經閉上眼睛，許久不出聲。

謝東靠著軟墊，同樣沉默不再出聲。

馬車在路上微微顛簸。

謝東不知道什麼時候，手裏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茶壺。

茶壺看著小巧，不知道是用來喝茶，還是用來觀賞的。

他另一隻手拿著一塊帕子，小心翼翼又緩慢的擦拭。

張小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睜開了眼睛。

大概是平復了心情，想到方才的激動，神色還有一些尷尬。

他看著謝東擦拭著小茶壺，以為事情過去了，卻不想謝東忽然說了一句話。

「小胖，如果有一天，我們必須殺了相夫人，你會怎麼做？」謝東開口問他的話。

張小胖沒有想到，他會忽然問這樣的話，神色明顯一愣。

謝東問的話很有技巧。

他問的是，如果又一天，我們必須殺了相夫人。

而非，如果有一天，我讓你殺了相夫人，或者我命令你殺了她......

我們必須殺了相夫人。

我們，必須，殺了相夫人。

張小胖知道他們和李殊念是敵對關係，可他從未想過倘若面對生死抉擇，他該怎麼做？

「我不會殺她。」張小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，他只是憑著心回答這個問題。

「不殺了她，我們會死。」謝東冷冷，淡淡的聲音，暗低著開口。

「就算我死了，我也不會殺她。」張小胖同樣夾著冷意的聲音開口。

「那我們呢？我們的命呢？」謝東勾唇，愈發的冰冷。

謝東並非真的想逼張小胖。

他只是讓張小胖早一些面對事實。

這個有可能，或者早晚有一天要面對的事。

「老大！」張小胖緊著聲音開口。

他望著謝東，眼底的光芒逐漸消散，想要說什麼，卻是半響說不出任何話。

他的命或許可以不提，可是，老大呢，陳世蓮呢，江淮安呢？

倘若真的有一天，他需要面對這些，他該怎麼做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