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嫿：「倒是我沒有想到，他已經長大了，也不知道長成了什麼樣。」

「你別一副他是你兒子的模樣好嗎。」李殊念鬆了一口氣，又忍不住無奈道。

「他是我養大的孩子，不是我兒子，可和兒子沒有多大差別。」燕嫿淡淡的語氣，其中的篤定，仿若在回擊方才李殊念那句相思病。

對於兒子，那是思念，相思病也是思念，可兩者的意思，差得何止十萬八千裡。

也是在告訴李殊念，這事略顯，荒唐。

李殊念也知道這話不對，可燕嫿這反應，這刺人的話，讓她仿若看到年少時候的燕嫿。

不，幾乎每次說起佘年，她都會鮮活一些。

當然，這些話，李殊念不敢直接說了。

封後大典那天，李殊念才去了燕嫿的房間。

那裏燕老夫人已經坐在那裏，見到李殊念進來，連忙揚手讓她過去。

「娘。」李殊念走到燕老夫人面前，恭敬的問好。

「哎，枝枝啊，你看看都瘦了，最近可吃得好，睡得好？」燕老夫人看見李殊念，眼底露出一抹心疼，這麼心疼，連著整個眼眶都紅腫了起來。

李殊念知道她也在思念燕榮安，這種思念，讓她寢食難安，所以見到她，才會心情觸動這麼大。

「娘，我一切都安好，倒是你，我都聽幾個老嬤嬤說了，你最近半夜總是披衣起來，這樣可不好，容易感染風寒。」李殊念走過去，扶著她的手坐下，無奈的勸道。

「娘，年紀大了，睡不著是常有的事，不過，並沒有這麼嚴重，你可不要聽這些人瞎胡說。」燕老夫人瞪了一旁的人一眼。

幾個老嬤嬤連忙垂下頭，那裏敢說什麼。

李殊念又和燕老夫人說了幾句話，才進去看燕嫿。

燕嫿正端正的坐在椅子上，由著身旁數十個人圍繞著梳妝打扮，比劃著各種首飾。

那些人見到李殊念進來，紛紛見禮，臉上的神色絲毫不敢懈怠。

李殊念也沒有出聲，讓她們繼續，轉身走了出去。

「裏面怎麼樣了？」外面坐著的燕老夫人見到她出來，聲音微澀的開口。

「還在梳妝。」李殊念簡單的回應。

「嗯嗯，這個時候還早，等天亮了...」燕老夫人不知道是想起什麼，忽然說不出話了。

李殊念見她不對勁，連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，剎住了她的掌穴：「娘，你沒事吧？」

燕老夫人由著她扶回椅子坐下，閉著眼睛，輕緩無力的開口：「沒事，沒事。」

滿屋子的人，並沒有察覺到什麼。

李殊念正想起身之際，燕老夫人忽而抱住了她，哽咽低低的聲音響起：「枝枝，娘好痛，好痛，心好痛。」

李殊念知道燕老夫人不捨得燕嫿，無論她們要去做的是什麼事，可在此刻的燕老夫人眼裏，她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，一個不捨得把親生女兒送進虎穴的母親。

「娘，你緩口氣，我們不難過。」李殊念拍著她的肩膀，輕聲緩緩的開口。

「好。」燕老夫人卻是半響沒有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