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燕小大人，我夢問你今年多大了嗎？」張三小姐想到方才的女子，看著年輕，可也是到了適婚的年齡，長發用髮帶束著，顯然還未出閣。

佘年不知道張三小姐為什麼這麼問，可大約是燕嫿來了，連他自己都覺得緊張。

「我今年十六歲了。」佘年笑著開口。

他雖然只有十四歲，可金州傅縣這邊，喜歡報虛歲，他算虛歲，也是十六歲了。

「哦，那也年齡不小了，可以娶親了呢。」這次輪到張三小姐笑著開口。

佘年面具下的臉，瞬間紅了。

張三小姐上了馬車後，他回頭回去。

燕嫿在府裡歇下，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從容。

佘年除了要學習，還要處理官府的公務，每天都很忙，可燕嫿過來，他每天都會抽出時間陪她出去，陪她吃飯，連晚上回來，都是在她入寢前的時間回來。

燕嫿也是在金州留了幾天而已，就要離開。

佘年當然不捨得。

可燕嫿的個性如此，她此次來金州，並非單獨只是來金州，還有四處走走的打算。

佘年捨不得，也留不住她。

臨走前一晚，佘年敲了燕嫿的門。

燕嫿讓他進來後，兩個盤膝坐在席墊上。

燕嫿沖了一杯茶，神色奇淡的開口：「這些年，你在這兒，倒是過得去。」

佘年穿的衣服，都是上等的料子，這出入人人稱之為燕小大人，可見是真的地位不低。

佘年本就聰明，燕嫿知道待他羽翼豐滿，不過是時間問題。

「師父，其實我過段時間要離開金州了。」佘年猶豫著開口。

燕嫿看著佘年，等著他接下來的話。

「邊境大將軍這幾年一直在挑人，想要訓練一支精銳的隊伍，前些日子，我和武大人路過邊境，因為夫人和大將軍有一些交情，我和武大人去見了大將軍，大將軍跟我提了這件事，覺得我挺適合，當時並沒有這個想法，只是最近武大人寫信給我，說他碰到大將軍，大將軍又提了這件事，讓我考慮一下。」佘年捧著茶杯繼續開口。

他真的很高了，這樣坐著，都令人生出壓迫感，只是身形還是少年的瘦弱。

「決定要去了嗎？」燕嫿沉默過後，問道。

「嗯，決定了，我這個年齡去歷練，正好合適。」佘年笑著開口。

他在進來的時候，已經摘了面具，露出那張菱角分明的臉，分明的清俊，那雙眼睛，不再是以往少年的懵懂惶恐，深邃如星海。

燕嫿望著這張臉，她看著他長大，倒不知道他何時長了這個模樣，讓她都快認不出了。

他說的輕鬆，燕嫿心底卻湧出淡淡的心酸。

前幾年他來金州的時候，就說是歷練，現在去邊境那麼艱苦的地方，也是歷練。

到底是沒有爹媽的孩子，要比尋常人早懂事。

燕嫿禁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側臉。

佘年的神色整個人怔住了。

記憶中，這是師父第一次和他親密的接觸。

佘年感覺整個心臟都在顫抖，整個人僵硬在原地，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