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榮安到很晚才回來，渾身疲憊，什麼都沒有說，抱著李殊念睡下了。

天色大亮時，李殊念起身，燕榮安已經離開了。

李殊念抱著燕襲辰去了燕老夫人那裏。

其實李殊念在想，她這個時候，算不算躲在一個男人後面。

以前她從來不敢想的事情，如今做起來，她倒是坦然了。

李殊念和燕襲辰陪著燕老夫人吃了早餐，又繞道去了燕嫿的院子。

燕嫿這些年深居簡出，這些年不是沒有人上門求娶，只是她連面都沒有露一下，燕老夫人縱然是有心，也不敢逼她。

雖然有燕家嫡小姐的身份，可皇城裏早已經傳遍了，說燕家有個老姑娘嫁不出去，一開始還傳是身患惡疾，後來時間長了，傳的事關美貌和脾氣惡劣。

「姑姑。」燕襲辰進去後，很自然的找了椅子坐下，順便挑了一本書看了起來。

李殊念和燕嫿坐在窗口下，燕嫿手裏還在擦拭著一把古琴，古琴看著很老，已經不能用了。

「燕嫿，外面都亂成什麼樣了，倒也是你才坐的住。」李殊念看著她在擦拭，自顧自的倒茶給她喝。

要是以前的燕嫿，得虧跑道城牆去了，那裏還能在這裏。

「你不也在這裏嗎。」燕嫿看了她一眼開口。

李殊念笑著開口：「那些事情都交給你哥了，我也只能在這裏待著啊。」

「我哥不讓你出去啊？」燕嫿瞬間猜到了什麼。

李殊念承認的點頭。

燕嫿也笑了：「倒是沒有想到，會有一天，是我哥治得住你。」

「現在朝中已經亂成一鍋粥了，城門外的事，還要看誰勝誰負，我們就是急也沒有辦法。」李殊念開口。

燕嫿點了點頭。

「小十那孩子已經那麼久沒有消息了，你沒有想過去找嗎？」李殊念談起佘年，愧疚肯定有。

無論當初她的動機是什麼，可她的確是把人推出去，讓他受這麼多年顛沛流離的人。

倘若他一直在皇城，可能和普通人一樣娶妻生子了，那裏還會現在的杳無音信。

「我去那裏找？」燕嫿看向李殊念，清冷的神色，認真的開口。

李殊念瞬間啞然了。

是啊，那裏找？

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。」李殊念在燕老夫人不敢說出來的話，倒是在燕嫿面前說了出來。

燕嫿拿著古琴的手明顯顫抖。

她沒有想過，佘年會給她寫信，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回皇城，可她真的想要他活著，就是愧疚的想，他一定要活著回來。

「當初是我的錯。」李殊念見燕嫿不出聲，就知道她的心情了。

「不，這是他的命，他自己的選擇，沒有人逼他。」燕嫿搖了搖頭。

「這亂世啊，真希望以後他能平穩度過餘生。」李殊念真心的開口。

以前她到底有私心，那個預言......

可現在預言不可能成真，倒是覺得他的經歷可憐。

「小十是個念恩的人，他會回來的。」臨走前，李殊念對燕嫿開口。

燕嫿起身送她，她沒有說，當初佘年也是目睹自己親人死在面前的情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