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說鍾孝全不相信，就是一般人都會有所懷疑啊。

鍾孝全臉上露出荒謬的，覺得陸析為了打擊他，已經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了。

「夫人還說，當初她替慕娘娘找一個和你像的人，可不容易啊，最後還是她的丫鬟告訴她，她有一個山野村夫的表哥和你長得挺相似，告訴了她，才能尋來這個這個人，並且最後用心良苦的帶進了宮裏。」陸析一副繼續轉達李殊念話的神色，可臉上的表情，分明不是這麼一回事，眼底的嘲諷那麼明顯：「當初你讓我娶那個女人的時候，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，可你卻硬生生要把這個帽子往我頭上扣，還順帶著一個拖油瓶，我沒有辦法，為了取得你的信任，只能妥協。」

「現在，你也嘗到了這種感覺，如何呢？」陸析一本正經的問鍾孝全。

「好像也不對，當初我還是知道這檔子事，現在我已經有可自己的孩子，而且是幾個呢，你是絲毫不知情啊，現在還弄得斷子絕孫，這……」陸析像是很可惜一般搖了搖頭，為他感到遺憾。

鍾孝全整個人撲哧撲哧的喘息，連呼吸都覺得難受了，他感覺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，連呼吸都覺得難受了。

其實鍾孝全曾經有一個兒子，已經幾歲了，如果現在還活著已經十多歲了。

鍾孝全盯著陸析，這一刻的憤怒，竟覺得難受到了極致，心底逐漸湧出一抹悲涼。

「好了，話說完了，我可以送你上路了。」陸析從他下巴的手移開，落到他的脖頸上，一寸寸收緊，在鍾孝全以為他就要死的時候，陸析卻是忽而鬆開了手。

鍾孝全摔在地上，捂著脖子，用力的透氣，脖頸上的灼痛感，令他覺得整個人快廢了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他才恢復了一些力氣，抬頭看向陸析，一雙眼睛瞪大如同某種動作，整張臉通紅也輕白，扭曲得根本不像是一個正常人。

陸析卻是抬頭看一個方向。

鍾孝全隨著他的目光，看向那個方向，一抹芝蘭玉樹的身姿，從哪裏走出來，迎著宮燈，整個人俊美得如同天神。

「陛下！」佘年見到地上的鐘孝全，臉上露出禮貌的笑意。

鍾孝全再也沒有遇到過比佘年更加道貌岸然的男人了。

「你……你在笑話朕？」鍾孝全覺得自己在佘年面前，還是高高的帝王，或者說，他不願意在這麼愚蠢的人面前露怯。

「臣不敢！」佘年認真的搖頭，可仔細看他的眼神，那裏有半分的不敢啊，眼底閃著一抹深色，高深莫測。

「那你又來做什麼？」鍾孝全惡狠狠的開口，他在面對陸析都沒有這樣的狼狽，可就是不想在佘年面前露出最狼狽的模樣，因為他是如此愚蠢的人。

「我來送陛下一程啊，這些日子在朝中，也算得到陛下多加照顧，否則我不可能能晉陞得這麼快。」佘年略微感激的開口。

鍾孝全為了利用佘年，給了佘年很多機會，在他晉陞的這件事上，也是前所未見的慷慨，那些朝臣雖然有微詞，可人家的能力在那裏啊，加上燕榮安那些人的鼎力相助，佘年在仕途上的發展，可謂是一絕前塵。

可鍾孝全之所以給佘年這麼多機會，也是因為他覺得佘年愚蠢，有可利用的地方，而他也是覺得自己在送佘年一步步死亡，也當時給他死亡前最後的瘋狂。

卻是沒有想到，他這是掉進了燕榮安他們鋪下的陷阱還不知道，他自以為是的沾沾自喜，正中他們下懷。

「你是誰的人？」鍾孝全已經完全想明白了，此時心如死灰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佘年。

佘年是燕榮安的人，還是李殊念的人？

燕榮安和李殊念是夫妻，其實無論他們是誰的人，都是他們兩夫妻的人。

「燕嫿是我師父，陛下覺得我是誰的人？」佘年問鍾孝全。

燕嫿……燕嫿……

鍾孝全遲鈍了半響也沒有反應過來時怎麼回事，只是點了點頭，當他默認是燕榮安的人了。

「在八年前，陛下殺了這麼多人，都沒有能殺了我，在這件事上，我也要感謝陛下的刀下留人。」佘年再次感謝的微微俯首。

八年前……殺了這麼多人……

鍾孝全目光有一瞬困惑的看著佘年，半響才轉動著眼珠子，緩慢的反應過來。

「你是……」鍾孝全死死的瞪大眼睛，不可置信的看著佘年。

「是啊，時間太長了，陛下連欽天監說的那個名字都忘記了。」佘年嘆了一口氣開口。

鍾孝全的確忘記了，那麼多年的事。

況且，當初他殺人，也是一時衝動，再去回想的時候，又覺得自己有一些可笑。

什麼紫薇星，帝王命，卻是出現在那些窮山僻野的山村，簡直是無稽之談。

不過，他的確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命，如果再發生一次，他還是會殺這麼多人。

況且，整個欽天監的人，都確定這個紫薇星的存在，可卻並沒有人真正能確認是那一個人。

只不過佘年比較特殊一些。

因為當初他是唯一存活下來逃離，最後被李承伯的人發現，捉回去的人。

所以，鍾孝全也只是隱約有一些記憶，連佘年這個人的名字，都忘記了。

「那個小孩，不是一個啞巴嗎，怎麼會說話？」鍾孝全心底困惑，臉上更是含著質疑問道。

「當初我師父為了保我的性命，才找了一個啞巴頂替，大將軍怎麼可能殺一個啞巴，而陛下也不會把一個啞巴放在心上，我也是在那個時候躲過了一劫。」佘年說出了當初事情的經過。

一開始燕嫿的確可以把他救出來。

不過，當初各地方的村民都有落戶，他們發現少了一個人，自然會盤查到底，如果燕嫿和李殊念不找一個人頂替，佘年今後根本要過著亡命天涯的生活。

而找一個啞巴頂替，這是燕嫿和李殊念覺得最合適的事。

「所以……那個人的名字是叫佘年？」鍾孝全終於理解了他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