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慕仙女覺得怎麼辦好？」張小胖給她的氣勢嚇了一下，慫氣的開口。

李殊念那裏能覺得怎麼辦？

她心疼燕榮安，可她也知道，謝東這麼做，自然有他的理由，燕榮安既然準了，這也算他們互相達成共識了。

「你們老大，真不怕地位不保啊。」李殊念有一些酸的開口。

「怕什麼啊，實力在哪裏啊。」張小胖無比自信的開口。

李殊念無語的看著張小胖：「我有時候很懷疑，你老大怎麼會要你這樣的二愣子。」

「嘿嘿，大概是老大發現了我潛在的實力，慕仙女沒有發現吧。」張小胖絲毫不受打擊的開口。

「是是……謝家長房那邊怎麼樣了？」李殊念雖然心疼燕榮安，卻還是很關心謝東那邊的動向。

「他們在想著製造證據，給老大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呢！」張小胖捧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，吹了吹茶杯上的茶葉，漫不經心的開口。

李殊念挑了挑眉，不可置信的神色：「那幫兔崽子有這個膽量？」

以她和謝東他們的年齡來說，長房那些人的確是兔崽子。

「是啊，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啊，不過，這樣也好，死得也快一些。」張小胖唇角含著冷笑開口。

李殊念明白的點頭：「既然你家老大有主張，我就放心了。」

「我家老大辦事，什麼時候不讓人放心？」張小胖一副得瑟的模樣。

「對了……謝夫人最近如何了？」李殊念想到一個人，猶豫的開口。

謝夫人……周媚……

張小胖提起謝東這位夫人，神色還有一些不自在：「我也不是很清楚，不過，我和淮安他們都勸過老大，老大的脾氣慕仙女你不是不知道，一道決定的事，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更改。」

「慕仙女，你也覺得……謝夫人很可憐嗎？」張小胖忍不住問道。

李殊念覺得周媚可憐嗎？

「如果那次，你們老大，的確因為她死了，你還覺得可憐嗎？」李殊念問張小胖。

張小胖臉上的神色，瞬間變得有一些嚴肅：「那我們會殺了她。」

「所以，以你們老大的個性，會這麼做，似乎也不奇怪了。」李殊念垂著睫毛，手裏摸著那塊令牌。

張小胖又聊了一會兒，才起身離開。

鍾孝全的喪禮不算大喪，李殊念並沒有出席。

當天深夜的時候，燕榮安派人來府裡接她。

李殊念派人照顧燕襲臣先休息了，才換了一套出行的衣服，跟著人到了宮裏。

宮牆上白色一片，所有人都穿著孝服，卻並不見得有多少悲傷的心情。

李殊念抬頭看了許久，才看清楚宮牆之上的人，他穿一抹銀色的長衫，於夜風中獨自站立宮牆之上。

李殊念拉了拉頭頂的紗帽，踩著台階上去。

兩旁的侍衛見到李殊念，紛紛恭敬的跪下。

李殊念的速度不快，不知道走了多久，才走到燕榮安面前。

燕榮安的臉色很淡，見到她，眉頭細微一皺，伸出手掩了掩她身後的披風，「風太大了，怎麼穿這麼薄。」

李殊念任由他整理著衣服，笑著開口：「我哪裏有任何嬌弱。」

燕榮安沒有反駁這句話，卻是把她的衣裙從上到下都整理了一遍，才取過一旁人手裏的厚披風，那是男人的披風。

李殊念感受著肩膀上沉甸甸的衣服，無奈的開口：「相爺，我現在每天在府裡吃了睡，睡了吃，出來一下，你又這個樣子，都快幫我養廢了。」

「讓你受苦受累的時候，我不能在身邊的人，現在在身邊，我總要讓你過最舒服的生活。」燕榮安低垂著視線，給她仔細的系好繩子。

「可那樣會變成廢人的。」李殊念無奈的開口，心裏卻是有一些甜，於這夜風中，竟有別樣的溫柔眷戀。

「想怎麼過就怎麼過，成了廢人，也沒有什麼所謂。」燕榮安系好結後，才看向她。

李殊念看著面前的燕榮安，深呼吸了一口氣，才道：「其實，我更想要相爺有多一些時間，可以和我一起過這種生活。」

燕榮安太忙了，忙得三餐，就約定的晚餐，現在都不能經常陪她吃，除了晚上回去休息，基本已經很晚了。

「很快了！」燕榮安摸了摸她身後的長發，淡淡的開口，又道：「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。」

燕榮安牽著李殊念的手，從宮牆的這邊，走到另一邊。

鍾孝全死了，宮中除了一些還未處理的後妃，就是宮人，並沒有新主，此時的氣氛很低，黑夜中，絲毫不見以往的笙歌舞曲飛揚。

燕榮安牽著李殊念的手，坐著宮轎，到了鍾孝全曾經居住的宮外。

那裏守著無數禦林軍，他們見到燕榮安，紛紛跪下，恭敬而一絲不苟。

鍾孝全死了，后宮沒有後妃能撐起朝堂，就是一個皇后，也是出自燕家，整個朝廷皇后現在都落在燕榮安手裏，幾乎沒有人見到他，敢不恭敬行事。

燕榮安牽著李殊念的手，往寢宮裏走去，越是深處，越是燈火明亮，卻越是人煙稀少。

到了寢宮中，裏面已經空無一人，中間擺著巨大的棺木。

李殊念知道，這是鍾孝全的寢宮，棺木自然是鍾孝全的棺木。

她心思一動，看向一旁的燕榮安。

燕榮安只是讓人去燕府接她進宮，並沒有告訴她，進宮是為了什麼。

燕榮安見她忽然停下身子，側過身看向她：「怎麼，害怕了？」

害怕了？

李殊念朝燕榮安搖了搖頭，並沒有做聲。

「別怕，我在呢。」燕榮安忽而朝李殊念露出一抹笑意。

這抹笑意，很快消失不見，他臉上又恢復了很淡的神色。

燕榮安牽著李殊念的手，走近棺木。

鍾孝全的喪事已經辦了，他的棺木也該入土為安了，可誰又想到，他的寢宮裏還擺放著一具棺木。

棺木裡其實並沒有躺著人，而是一個罐子。

李殊念當然知道罐子裏裝的是什麼。

「相爺……」李殊念看了一眼棺木，又抬頭看向燕榮安，紅唇微微動了動，卻是說不出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