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名聲的確很重要，可娘啊，如果那個人是陛下，你要怎麼去把他揪出來？」燕嫿挑眉看向老夫人。

老夫人一瞬瞪大眼睛，隨即眯了眯眼，看著燕嫿：「這怎麼可能！」

鍾孝全既然讓人傳出這麼難聽的傳聞，他這是瘋了嗎。

雖然燕嫿和他不合，可燕嫿和他到底是名義上的夫妻，他讓人傳出這麼難聽的傳聞，他這個男人就很有臉嗎？

如果是真的，這個男人，真是無恥下作了。

燕嫿見老夫人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，連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嘆了一口氣：「娘，這些都沒有什麼可氣的，名聲也不能當飯吃！」

「怎麼不能當飯吃！」

老夫人氣得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，到底是心疼，力道並不大。

「娘，人家這是垂死掙扎，也是讓他最後得意洋洋的時候，我們就順著他的意，讓他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，到時候真的死到臨頭了，他反應過來，還想作妖，可就來不及了啊。娘，你女兒我這是犧牲下我，而成就大業啊。」燕嫿半開玩笑的開口。

老夫人知道燕榮安他們想做什麼，她從來不多問，卻也知道一些事也並非她問了就有用。

當初燕嫿進宮是因為無奈，因為燕家嫡女這個身份，她已經很愧疚了。

現在又是為了燕家……

「娘，你哭什麼呢，我這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難受啊，我的娘。」燕嫿見老夫人又在默默垂淚，一時有一些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。

「嫿兒啊，這名聲成了這樣，今後就算你真的脫身了，這樣的名聲，又怎麼嫁人啊。」老夫人拉著她的手，滿是心疼的開口。

「娘，我就非要嫁人嗎？」燕嫿瞬間有一些哭笑不得。

「你不嫁人，難道就這麼過一輩子？」老夫人含著眼淚看她，仿若燕嫿真的敢這麼點頭，肯定要迎接她更大的淚水。

燕嫿頭都有一些疼了：「娘，這個時候，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，我們以後再說吧。」

「怎麼不是說這些的時候，今日我和你嫂嫂進宮，就是想問你傳聞的事，而且……佘年，佘年那孩子……」老夫人似乎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，又並非明顯的事，說這些話，有一些難以啟齒。

燕嫿說起佘年，臉上的神色變得很淡，並非憤怒或者其他情緒，而是毫無情緒。

一旁的李殊念，雖然一直不出聲，可卻也在聽她們說話。

此時見燕嫿這樣的神色，不由心底明白了過來。

說真的無動於衷，到底是騙人的。

「娘，我和佘年是師徒，感情並非尋常人可以相比。」燕嫿喊住了老夫人。

師徒即是師徒的感情，再無其他。

老夫人狐疑的目光盯著燕嫿：「你說的可是真的？」

「娘！」燕嫿皺著眉頭看向老夫人。

「好好好……可佘年怎麼說，如果你願意，他願意放棄一切，跟你歸隱山林，倘若他真的沒有那個心思，不會說這種話，所以……這是你沒有這個心思了，是佘年自個兒存了這個心思，所以啊，問題出在佘年身上，對不對？」老夫人一通話說完，見她自己都理順了。

燕嫿沒有出聲。

她不知道，佘年既然和她們說了這樣的話。

他可知道，他現在得來的有多不容易，而未來又即將得到什麼？

他應該是知道的。

可他還是願意如此？

「燕嫿，這件事我和娘沒有逼你的意思，你自己想清楚。」李殊念生怕事情越來越亂，在一旁穩著聲音開口。

老夫人還想說什麼，也察覺到了燕嫿的神色不對，她自己的女兒，心裏還是很清楚，一時心裏存了疑惑，再看向一旁的李殊念，頓時沉默不聲了。

李殊念和老夫人又坐了一會兒，眼看燕嫿不出聲，甚至有一些失魂落魄，只是偶爾勉強打起精神和她們說話，她們隻好告辭了。

臨走的時候，李殊念錯後半步，對燕嫿道：「感情的事不要衝動，想清楚，想明白，如果遇到為難，不要自己扛著，我們都在你身後呢。」

燕嫿還是失魂落魄的神色，只是臉上的神色很冷淡，近乎有一些冷漠：「這件事我會和佘年說清楚，沒有什麼可為難。」

李殊念嘆了一口氣，不再多說什麼。

李殊念和老夫人在宮人的帶領下，準備出宮的時候，正好遇到進宮的佘年。

李殊念的神色有一些困惑，便上前和他打招呼，察覺到他身邊的公公，正是鍾孝全身邊的人，並沒有多說什麼。

李殊念出宮後，讓人遞信給宮裏的陸析，讓他去燕嫿的宮裏守著，就怕發生什麼意外。

鍾孝全的打算，一開始的確是想要燕榮安回來，再下手。

可太監的話，無疑提醒了他什麼。

燕榮安這個人謀略之深，一個文官，可以在沙場上取勝，更何況是這深宮中小小的翻湧，他輕而易舉就能化解。

所以，他要在他們回來之前，就把這件事坐實了，燕榮安回來之後，他就可以和鍾孝全直接談判，若是他不願意，就不怪他下狠手了。

而據鍾孝全對燕榮安的了解，他這個人雖然城府極深，卻也是最重情誼的人。特別是對燕嫿這個妹妹，始終心懷愧疚，就算他開了天大的條件，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。

佘年見了鍾孝全宮裏後，鍾孝全也不說商量什麼事了，只是讓他陪著一起喝茶。

佘年一開始並沒有喝那杯茶，只不過鍾孝全一直在勸說，這杯茶是他親自沏的，讓他嘗嘗手藝。

這話說的，堂堂天子沏茶，他敢不喝嗎？佘年頓時精神氣爽的品起了那杯茶，並且連連稱讚好茶。

鍾孝全心底雖然不高興他說的是好茶，而非好茶藝，不過看著他喝了下去，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笑意，倒也不計較他話裡的缺陷，畢竟在他眼裏，佘年向來都是沒有什麼和人相處的智慧。

「佘大人，朕想到方才皇后娘娘來問朕，你近日沒有進宮，她有事找你，你現在過去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