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是我表弟啊。」燕襲世幾乎想也未想本能的回答，

「燕府表少爺？」大將眯起眼睛：「燕府表少爺怎麼和我們佘將長得一模一樣？」大將困惑道。

燕襲世也是很尷尬：「我怎麼知道。」

大將看向燕小米：「你娘親是燕府小姐？」

燕小米還是不出聲。

如果這是巧合，他不是不能接受。

可是，巧合的是他從小不知道父親是誰，而佘年又長了這個模樣。

這種巧合，讓他一時無法接受。

「行了……」佘年在震驚後，忽然阻止了盤問的大將。

大將以為佘年是顧忌燕家，不敢多問，這才閉上嘴巴，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燕小米，越看越心驚。

太過於像，說兩個人沒有關係，他們都不相信。

帳篷裡。

燕襲世很緊張的盤腿坐下。

一旁的燕小米跟著坐在他身旁。

燕襲世的緊張寫在臉上，燕小米則面無表情。

燕小米雖然只是少年，可他這個人，在遇到的事情的時候，反應總要和同齡人不一樣一些。

如同此刻，他心裏抵觸面對佘年。

佘年坐在他們對面，整個帳篷有一些安靜，偶爾能聽到外面巡邏士兵走來走去的腳步聲。

佘年給他們兩個倒了兩杯茶，道：「這裏都是粗茶。」

燕襲世連忙伸手接了過來，見燕小米沒有反應，趕緊幫他也接了過來，放在他面前，連連道謝：「謝謝佘將軍。」

佘年的點頭，目光落到燕小米身上。

「燕表少爺好像不高興？」佘年淡淡的出聲。

佘年不是傻子。

他向來不是相信巧合的人。

燕小米和他長得一模一樣，他有理由懷疑。

那怕這個懷疑此刻毫無根據。

何況，這世上的巧合就是根據。

燕小米掀起目光看向佘年，少年的目光有一些不客氣：「佘將軍那兒看出我不高興了。」

「小米！」一旁的燕襲世拍了他一下，不贊同的目光。

佘年現在的地位身份，可不是他們能放肆的。

「我只是覺得你在不高興。」佘年倒是沒有生氣，他看著燕小米：「你是因為和我長得太像，不高興？」

燕小米又抿住了唇。

因為他從小不知道父親是誰，忽然有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冒出來，太突然了。

「你的父親是誰呢，指不定他和我很像，你再像了我，也是正常不過……」佘年說這些話，並非暗衛燕小米，他一直盯著燕小米臉上的神色反應，想要看出端倪。

果然，因為他的話，燕小米臉上的神色更差了。

燕襲世聽到佘年的話，一時也沒有出聲。

因為他也覺得不對勁。

這麼多年，他也不知道小米的父親是誰。

「呵，我也很好奇你父親的模樣，改天有機會，一定見見他。」佘年又笑著開口。

燕小米忽然站起來，對著燕襲世開口：「二哥，我們走，」

燕襲世愣了愣，連忙對佘年解釋：「那個佘將軍，我弟弟平時不是這樣，真是失禮了……」

燕小米已經頭也不回的走出帳篷。

佘年看著他們的背影，並沒有任何的阻止。

他既然見了燕小米的模樣，想要查他的來路，簡直輕而易舉，也不急著在這一時半會。

燕府表少爺……

佘年閉了閉眼睛，整個人許久沒有任何反應。

燕小米和燕襲世除了軍營後，牽著馬奔騰離開。

到了皇城後，燕小米又不急著回去了，下來牽著馬，慢慢的走。

燕襲世似乎知道他想什麼，跟在他身旁，陪著他走，也不出聲。

熙熙攘攘的街頭，兩個少年，從出來時的興奮，此刻卻是垂頭喪氣。

燕小米很失落，從來沒有的失落。

他在很小的時候，從別人嘴裏知道他是異類，因為他沒問父親。

再往後，他又隱隱明白，他的母親也在隱藏什麼，並不能再人前公佈他們母子的關係。

他心裏一直都知道，卻是像藏傷疤一樣藏起來。

他不是沒有過渴望，可是，渴望太過痛苦，他選擇漠視心裏的需求。

這麼多年了，他再次面對這個問題，還是有深深被拋棄的感覺。

「小米，我們回去吧。」燕襲世跟著他不知道走了多久，知道大腿泛酸了，才出聲。

「二哥，你說，我的父親長什麼樣子？」此刻的燕小米已經口乾食燥，唇角乾澀了，卻是忍不住了。

燕襲世也沒有見過燕小米的父親，也不知道他是誰。

「小米……」燕襲世不知道怎麼安慰燕小米，眼底滿是心疼。

「二哥，你說，他是不是不要我了。」燕小米又問燕襲世。

「一定不是的，肯定是有原因，小米，我們要心懷善念，心懷善念也是對自己的心懷善念。」燕襲世想讓燕小米試著放過自己。

「二哥，謝謝你，如果不是你，我恐怕死了。」燕小米忽然笑了，望著燕襲世，眼底苦澀，唇角卻是揚起燦爛的笑容。

這些年，因為體內的靈力反噬，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，玄機雖然一次次救他，卻也一次次讓他在感受死亡的痛苦。

是燕襲世，每次在他痛不欲生的時候，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他。

有一次燕襲世開玩笑說，他這是從死神把他拉回來。

燕小米告訴燕襲世，這是事實。

如果世上有光明，那一定是燕襲世帶來的。

「小米，我也要謝謝你。」燕襲世感動的開口。

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謝燕小米。

可是，如果不是燕小米，他就沒有要保護的人，其實有守護的人，也是一種幸福，否則人生就會變得索然無味，旅途沒有風景。

燕小米和燕襲世回到府裡的時候，並沒有驚動李殊念，不過是燕襲臣在燕襲世的院子裏等著他們，見到他們安全回來，才鬆了一口氣。

「大哥！」燕小米頹廢了半天的情緒，已經逐漸消退了，見到燕襲臣，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。

燕襲臣向來疼愛這些弟弟妹妹。

原本心裏還有火氣，氣他們拿著他的令牌擅自出去，在看到燕小米的笑容時，他還是放下了火氣，平靜的開口：「娘親讓你們做好準備了，可能明天就要離開了，你們可不能再出岔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