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聽到了，我家厲陌寒說不認識。」葉九涼雙腿交疊，指尖輕點著膝蓋，唇角斂著嘲弄的笑。

「要不這樣，你說說看，你怎麼認識厲陌寒的，你為什麼等到大著肚子再找上門來?」

柳雅怯生生地看了厲陌寒一眼，眸間淚花閃爍，「四個月前我去參加我朋友的生日派對，就在富騰酒店，那天晚上派對結束的時間有點晚了，路過一個包廂時，五爺正好出來，然後就……」

她聲音變得哽咽，低著頭抹眼淚。

厲陌寒眉眼一寒，渾身散發的低氣壓讓人避退三尺。

察覺到他的不悅，葉九涼握住他的手，指尖輕撓著他的掌心。

她壓低聲音問，「陌，富騰酒店去過嗎?」

厲陌寒點頭，目光坦蕩地看著她，「有個飯局，衛北和我一起去的，她，我沒見過。」

葉九涼紅唇輕揚，冷銳的目光射向柳雅，「所以，你現在找上門來是想如何?」

「我父母說要打掉我的孩子，我也是萬般無奈才找上門來的，沒有哪個母親會忍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。」兩行清淚簌簌落下，柳雅眼神淒楚地看向厲陌寒。

「五爺，我並不是要貪圖什麼，我只要想保住孩子，求您幫幫我。」

葉九涼眸間閃過一抹恍然，終於認出這哭哭啼啼的女人是誰了。

兩年過去，智商不怎麼長，倒是演技進步了點。

她抬手勾住厲陌寒的脖子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
旁人聽不到她說什麼，只是肉眼可見，厲陌寒菲薄的唇角悄然上揚。

他嗯了一聲，語氣滿是寵溺，「你高興就好。」

葉九涼伸手探向他的衣兜，摸出他的手機，隨手按下了一串號碼。

一邊等著電話那頭的人接聽電話，她看向那抽噎的女人，唇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。

「其實兩年前我們見過，你要不哭，我還真沒認出是你。」

柳雅怔住，臉上淚痕未乾。

「什麼？」

葉九涼道，「其實更準確的來說，是我見過你，而你沒看見過我。」

柳雅聽得雲裡雲霧，看著葉九涼拿在手上的手機，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
電話通了，葉九涼拿起手機放到耳邊，當著眾人的面道，「幫我調出富騰酒店四個月前的監控。」

那廂，迷迷糊糊剛睡醒的季明謙還有些懵，不過還是沒多問，拿過電腦開始幫她查。

「等著。」

聽到調監控，柳雅臉色微白，目光暗暗掃過人群，深處帶著幾分緊張。

「阿九，四個月前的監控被抹掉了，時間太久，恢復不了。」季明謙道。

「出什麼事了，你想找誰？」

葉九涼眸光微黯，伸手按下免提，「阿謙，記不記得柳雅這個人？」

「哪個？」季明謙忘性大，對無關緊要的人都沒什麼印象。

葉九涼勾唇一笑，聲音緩緩地道，「前兩年你在M國一個小鎮拍鬼鎮兇案時那部電影，一個跑龍套的女演員，帶資進組，甚至還到你的化妝件主動獻殷勤的那位。」

聽出電話那頭的人的聲音，柳雅心底咯噔一下。

完了，是季明謙。

葉九涼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。

「是她啊，怎麼了？」季明謙恍然。

「那你還記不記得她是因為什麼原因被你趕齣劇組的？」葉九涼接著問道。

「葉九涼，你少在這明知故問，那天你在化妝間門簾後面不也看到了，那個女人脫了衣服試圖勾引我，你提她做什麼，故意噁心我啊。」

季明謙的聲音通過免提揚了出來，語氣難言厭惡。

大家面面相覷，看向柳雅的眼神充滿輕蔑。

原來是一個不入流沒名氣的戲子。

柳雅臉色中漲紅目光盯著葉九涼手裡的手機，恨不得過去搶走扔掉。

「阿九，你怎麼突然問起那個女人了，她招惹到你了？」季明謙問。

葉九涼嗯了聲，低啞的笑聲從唇間溺出，「確實招惹到我了。」

敢算計到她家厲陌寒身上，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。

掛了電話，葉九涼把手機塞給厲陌寒，突然起身。

眾人讓出路，退避三舍。

柳雅看著她不斷走近，一股涼意從腳底湧起。

「你，你想幹什麼？我肚子裡懷的可是厲五爺的孩子，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。」她捂著腹部，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。

「事實？」

葉九涼雙手抄兜，眉梢輕挑，「你唱的戲我也看夠了，現在給你一分鐘的時間，把事實說清楚我放你安全無虞地離開。」

上前一步，溫涼的聲音驟然降冷，「又或者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做親子鑒定，不過我這個人一向喜歡辣手摧花，要是被我查出來你說謊了，爺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。」

柳雅咽了咽唾沫，眼神閃躲，雙手緊張揪著裙角。

「你……」

憋了許久，她看向厲陌寒，楚楚可憐地道，「厲五爺，我真的不求名分，隻想讓您幫幫我留下這個孩子，孩子是無辜的啊。」

「還有十五秒。」葉九涼提醒道。

「厲五爺，我真的會一個人撫養孩子的，你就當看在那天晚上我……」

聲音忽然卡住，柳雅臉色漲得青紫，不經意間對上那雙幽冷的眸子，都忘記要掙扎。

葉九涼掐著她的脖子，唇角勾著涼薄的笑，「爺的男人輪不到別人來算計，我倒是挺好奇，究竟是誰借你的膽，嗯？」

「我……」

柳雅呼吸變得急促，死到臨頭還是死鴨子嘴硬。

「我不知道你說什麼，我知道你現在是厲五爺的女朋友，但是你也不能因為嫉妒我懷了厲五爺的孩子，就這麼咄咄逼人啊。」

葉九涼聞言，不惱反笑，「看來你還是把我的話當做開玩笑了。」

她鬆開手，目光落在她微凸的腹部。

「富騰酒店的監控你可以抹去，不過你肚子裡這個孩子可是騙不了人。」

柳雅倒退一步，雙手捂著肚子，「你想做什麼？」

「親子鑒定，喜歡嗎？」葉九涼扯了扯唇。

「我，我不去，誰知道你是不是想弄掉我的孩子。」柳雅拒絕道，眼神警惕地看著葉九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