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，旁邊的位置傳來塌陷感。

微涼的指尖擦過他的耳廓，拿走他的耳機。

江亦笙睜開眼，轉過臉，望進男人黝黑的眼眸，眉目間的疑惑頃刻褪去。

他垂了垂眉眼，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耳機。

「還我。」

「你這表情我怎麼感覺我欠了你一堆錢似的。」季明謙翹著二郎腿，指尖把玩著他的耳機。

江亦笙不語，拿過旁邊的保溫杯喝茶。

本打定主意來找江亦笙算帳的，被他這不冷不熱的語氣一整，季明謙頓時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，「我買了飲料，你喝嗎？」

「謝謝，不用。」江亦笙淡聲婉拒。

聽出他語氣裡的疏離和客套，季明謙皺了皺眉，挪位挨近他，「江亦笙，我是不是哪裡惹你了？」

這見到他一個笑臉都沒有，感覺和他有仇似的。

「沒有。」他道。

季明謙問，「那你幹嘛對我臭著一張臉？」

江亦笙眼波平靜，「沒有，我昨晚沒休息好。」

「那……」

「我要去換衣服了。」不待他說完，江亦笙打斷他的話，突然起身離開。

季明謙眉頭擰得更緊了，什麼情況。

「大BOSS，你的咖啡。」陳心拿著一杯冷飲過來。

季明謙把耳機塞進自己兜裡，邁開步子離開，「先放著。」

看著他的背影，陳心一頭霧水。

發生什麼事了？

找到江亦笙的化妝間，季明謙門也不敲，直接闖了進去。

不小的動靜驚擾了江亦笙，他拿起襯衫的手忽然僵在空中。

四目相對。

氣氛微微尷尬。

「有事嗎？」江亦笙斂去眸底的深色，拿著襯衫不慌不忙地穿上。

季明謙鬆開門把，拉過一張椅子坐下，隨口說道，「過來還你耳機。」

江亦笙扣著紐扣的手一頓，走到他面前，朝他伸出手。

「拿來。」

季明謙嘴角輕抖，慢吞吞地從兜裡摸出耳機，「江亦笙，我真的沒哪裡得罪你？」

「沒有。」又是兩字，江亦笙拿回耳機，接著整理扣子。

季明謙頓時有種挫敗感，抬頭看見他平整精緻的鎖骨，忽然想起他穿女裝的模樣。

他鬼使神差地開口道，「江亦笙，我覺得你穿女裝還是挺好看的。」

扣完最後一顆扣子，江亦笙聽到這話，臉色微沉，越過他不發一言地走了出去。

季明謙扒拉了下頭髮，完了，說錯話了。

「大BOSS，拍攝快開始了，你趕緊去換衣服啊。」在拍攝棚等了季明崇許久都沒來，陳心隻好過來找人了。

季明謙敷衍道，「知道了知道了。」

弄好妝發，換了拍攝的衣服，季明謙來到拍攝棚時，江亦笙已經拍完單人的了，正在和封熠在聊天。

「明謙，好久不見了，我還以為你要爽約不來拍攝了。」看見季明謙，封熠開玩笑地打趣道。

季明謙輕笑，「封總給的報酬那麼多，我要是爽約豈不是顯得人品不會。」

「拍攝完一起吃個飯，正好約上九涼他們一起。」封熠道。

季明謙點頭，「行啊。」

「謙哥，開拍了。」那邊，攝影師開始來催了。

季明謙看了江亦笙一眼，後者低著眉眼，看不清面上的表情。

他訕訕撇了撇嘴，轉身去拍攝。

「阿笙，你年末的巡演定下來了沒？」封熠問。

江亦笙抿了口茶，餘光瞟向不遠處拍攝的男人，「差不多，不過細節還沒定，還得開會再討論。」

「過幾天是薇婭阿姨的生日，你不回去嗎？」

「要，前一天回去，和表哥他們一起。」他道。

「我快被帥暈了。」

「怎麼會有這麼帥的人，我不行了。」

「就是啊，謙哥酷斃了好吧，行走的荷爾蒙啊。」

旁邊，一群女生工作人員聚在一起，嘰嘰喳喳地談論著，雙眼冒桃心地盯著正在拍攝的季明謙。

鎂光燈下，男人一身黑色西裝，淡藍色的頭髮襯得那張俊臉更加邪魅妖冶，站姿隨意不羈，卻又自帶光環。

「阿笙，人家這樣看起來，可比你更像一個明星。」封熠打趣道。

江亦笙沒接話，目光匆匆掃過季明謙那邊，然後低頭把玩著耳機。

期間，封熠還有別的事要處理，和江亦笙打了聲招呼，他便先離開了。

季明謙拍攝進度很快，很快就輪到雙人拍攝了。

封氏集團這一季度的男士飾品主打腕錶和胸針。

季明謙先換好衣服出來，一身紅色的西裝格外亮眼，穿出來便引得一波驚嘆聲。

「笙少也好帥啊，簡直像極了白馬王子，這兩人怎麼能那麼帥啊。」一女工作人員讚歎道。

陳心附和地點頭，目光黏在江亦笙身上都移不開了，「是啊是啊，我男神好帥啊。」

季明謙無語。

有沒有搞錯，她到底是誰的經紀人。

他轉頭看向江亦笙，後者一身白色西裝，栗色的髮絲燙成羊毛卷，淡如水色的唇被化妝師抹了點點口紅，透著淡淡的粉。

季明謙面上閃過怔忪，第一反應想去摸一下他那一頭羊毛卷

「謙哥，笙少，麻煩你們兩站近點，要開始拍攝了。」準備就緒，攝像師提醒道。

江亦笙嗯了聲，主動走到季明謙身邊。

「要拍了。」

溫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季明謙反應過來，擺弄了下手上的腕錶。

說起來這還是兩人一次合作，周圍的人都一臉好奇地看著。

同意好看的人站在一起，簡直讓人移不開視線。

鎂光燈不斷閃爍，季明謙微微側頭，壓著聲音道，「江亦笙，我真的沒有哪裡招惹到你嗎？」

他總感覺他有點不對勁，像是故意在疏遠他。

「沒有。」還是不冷不熱的兩字。

季明謙眸間劃過一抹無奈，目光滑過他那一頭蓬鬆的羊毛卷，有點心癢癢。

他眸光一轉，左手隨意搭在他的右肩。

江亦笙眸色微凝，不動聲色地抖了下肩膀。

「江亦笙，你是不是介意我剛剛說的那句話，那我道歉行不行？」季明謙再次挨近他，低聲說道。

「你還把我穿女裝的照片給阿諾他們看了，我不也沒說你嘛。」

「江亦笙，你吱個聲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