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著江亦笙的視線看去，背著光，淡淡的光線灑在少女絕麗的小臉上，透著幾分朦朧美。

不同她人的華麗禮服，少女一身簡約的常服，卻也難掩她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桀驁不羈。

剛剛也親眼目睹了葉九涼的囂張，看著越來越近的少女，蘇憶珊心底湧起一股危機感。

她小心翼翼看向對面的男人，又懼又怕。

這麼多年了，她從未見過他當眾這般親近一個女人，她有預感，這個叫葉九涼的女人會成為她最大的敵人。

葉九涼走進露台，看到多了一個不認識的人，淡淡瞥了一眼便轉頭看向厲陌寒。

「時間不早了，我要走了。」

厲陌寒抬腳走到她面前，「我送你。」

「不用了，這裡還有一堆人等著你，我有摩托車。」葉九涼拒絕道。

她今晚已經夠惹人注意了，這個節骨眼，要是厲陌寒就這麼和她離開，她已經能預料到明天的流言會傳得多難聽了。

他聲音低啞地道，「你喝酒了，開車危險，而且車不是沒油了嗎？」

葉九涼笑了，「我隻喝了點，不礙事，車油我已經讓人給我送來了。」

「我也要回去休息了，不如葉小姐順便搭我的車走吧。」江亦笙出聲道。

因為體質較弱的原因，他休息時間一向比較規律，幾乎很少熬夜。

葉九涼點頭，「也行。」

她應下，厲陌寒蹙眉，卻還是放心的，「到了記得打個電話給我。」

葉九涼難得乖巧，「好。」

江亦笙，「表哥，那我們先走了。」

葉九涼轉身剛走出一步，突地想到什麼，從兜裡摸出一根棒棒糖，遞到厲陌寒面前。

「給。」

上次是撥浪鼓，這次是棒棒糖？

她真把他當三歲小孩哄了？

然而，他還是伸手接過，殷紅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，「這也是禮物，嗯？」

葉九涼輕搖了下頭，眸間淬著笑，「剛剛那件事的謝禮。」只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不問緣由便站在她這邊的人。

「就這個？」厲陌寒把玩著手裡的棒棒糖，那七彩琉璃色的糖衣很是獨特。

葉九涼摸了摸鼻子，「那，改天請你吃飯？」

在九爺這裡，沒有什麼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。

一頓不行，那就兩頓。

「嗯。」厲陌寒收緊了手裡的棒棒糖。

被忽略了個徹底，蘇憶珊看著兩人的互動，厲陌寒無形之中流露的溫柔，如當頭一棒砸向她。

原來厲陌寒也會溫柔，只是不曾給她。

一個葉家不受待見的丫頭片子，憑什麼讓他這般特殊對待。

蘇憶珊眉眼輕垂，隱匿掉眼底深處那絲絲嫉恨。

葉九涼一走，厲陌寒也沒了在這呆著的心情，邁開步子走向宴會廳裡。

「阿寒，等我一下。」封熠可不想和蘇憶珊單獨相處，連忙追了上去。

冷風吹過，饒是精緻的妝容，也遮掩不住蘇憶珊面上的落寞。

她怔怔地看著男人逐漸走遠的背影，心口泛著酸意。

葉九涼無禮又粗俗，到底哪裡值得他那般另眼相待，他為什麼就不能正視一下她的存在呢？

……

車裡

江亦笙雙手搭著方向盤，抬頭看向後視鏡，後排，少女靠著車窗，眉眼泛著幾分倦色。

「葉小姐，你能來參加生日宴，表哥心底其實很高興的。」溫潤如玉的聲音，不疾不徐地道。

葉九涼的視線從窗外收回，「你還是喊我名字。」

一口一個葉小姐，聽著特彆扭。

江亦笙淺淺一笑，改口道，「九涼，表哥的朋友很少，從小到大只有熠一個朋友，你今天能來，他挺高興的。」

只有一個朋友？

葉九涼挑眉。

不過想想也是，就厲陌寒那一身「勞資和你不熟」的氣勢，分分鐘都能把人嚇走一大堆。

她好奇地問，「厲陌寒從小也是這樣冷著一張臉？」

江亦笙笑著點頭，「嗯。」

葉九涼彎了彎唇，轉眸又看向窗外的景色。

氣氛又恢復安靜。

良久，葉九涼身子一正，「麻煩靠邊停。」

江亦笙聞言，方向盤一打，車子靠邊停下。

「這裡離葉家還有一段距離。」他轉頭不解地看向她，提醒道。

葉九涼指了指不遠處的酒店，「我今晚住那。」

「你不回葉家？」江亦笙詫異。

「麻煩。」

語罷，她推開車門下車。

「謝謝你的順風車，走了。」

關上車門，她道了聲謝，腳步輕快地離開。

江亦笙搖頭輕笑，還真是不受拘束啊。

＊＊

看著她走進酒店裡，他搖上車窗，驅車離開。

另一邊

宴會結束，厲陌寒被厲老爺子叫到了書房。

因為厲豪的事，厲老爺子被旁系那邊的人纏了好一會兒，看見厲陌寒進來，忍不住吹鬍子瞪眼。

「陌寒，今晚厲豪那件事你實在是處理得太過了，不管怎麼說，那都是我們厲家旁系的人，現在旁系那邊的人因為這件事一直鬧騰著。」

厲陌寒神情清冷，「誰不服，直接來找我。」

聞言，厲老爺子嘴角抽搐，氣得扶額，「你這臭小子能不能收斂點，那好歹也是我們厲家的人。」

整個厲家誰不知道他的脾氣，去找他，豈不是自找麻煩，就是因為不敢，所以都鬧到他這邊來了。

厲陌寒沉默著。

稍稍冷靜後，厲老爺子目光狐疑地看向他，「陌寒，你三番兩次護著葉家那個小丫頭，莫非……」

不等他說完，厲陌寒打斷他的話，「她，聰明。」

「……」

厲老爺子氣笑了，「你這意思是想說誰笨？」

所以其他人不受他待見是因為他們笨嗎。

這算是理由嗎？

「時間不早了，我先回去了。」厲陌寒避開他的問題，轉身朝外面走去。

「旁系那邊的人我會處理。」

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，厲老爺子揉著眉心，他忽然有點理解前幾天葉老和她他談起葉九涼時那種無奈感了。

還真是一樣難管教啊。

……

夜深

電視裡正放著恐怖片，對面，葉九涼窩在沙發裡，清眸半眯著。

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，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。

她撈起手機，看也不看地按下接聽。

「哪位？」

「是我。」

男人低磁的聲音傳入耳畔，葉九涼頓時清醒了。

她聲音懶懶地道，「厲五爺，大晚上還來擾人清夢，是不是不太厚道啊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