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車影消失，簫泠辰轉身回酒吧。

今晚來這一趟，不虧。

不僅抓到了人，還遇到了一個「熟人」。

一杯酒見底，葉九涼又要了一杯。

清透如玉的小臉在昏暗中白到發光，紅潤的唇角噙著一抹涼薄的笑。

簫泠辰走近，映入眼簾的便是這一幕。

他要了杯和葉九涼一樣的酒，端著酒杯朝她走了過去。

「好巧，葉小姐，我們又見面了。」

看小姐姐跳舞看得正盡興，葉九涼聽聞這道聲音，側眸望了過去，看見來人，她左邊的眉毛輕挑。

想了幾秒，這才想起來人的身份。

唔，是那個腦子有坑的蕭大少。

簫泠辰任由葉九涼打量著，不過要是知道她心底對他的評價時，估計臉上就該笑不出來了。

「我能在這坐嗎？」他指了指她身旁的椅子，問道。

葉九涼淡淡挪開視線，看回舞池裏的小姐姐跳舞，「不能。」

簫泠辰也不惱，直接在她旁邊坐下。

他側目看著少女精緻的側顏，眸間劃過一抹詭譎的暗芒，「不知道葉小姐對厲陌寒了解多少？」

葉九涼，「你想說什麼？」

「沒什麼，就是想提醒葉小姐，不要太輕易相信某些人，畢竟人心叵測，有些人可不像表面上看著那般簡單。」簫泠辰意味深長地道。

葉九涼迎上他的視線，似笑非笑地道，「簫大少口中的某些人指的是你自己嗎？」

簫泠辰不氣反笑，「葉小姐心底清楚不是嗎？」

「葉九涼。」

冷如寒冰的聲音，穿透嘈雜的音樂，直達葉九涼的耳邊。

再熟悉不過的聲線，不用回頭，她都知道是誰。

葉九涼回頭看去，兩道身影從樓梯轉角處轉出。

本該在A市的人，此刻卻出現在這。

她微微一怔。

等她回神時，男人已經走到她面前了。

「巧啊，蕭大少。」封熠看向簫泠辰，皮笑肉不笑地打了聲招呼。

簫泠辰勾了勾唇，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厲陌寒，「確實挺巧，每次見到葉小姐的地方都有厲五爺。」

葉九涼眨了眨眼，深處淬著璀璨的碎光，「你不是在A市嗎，什麼時候回來的？」

厲陌寒低眸看她，「凌晨。」

話落，他伸手拿走她手裏的酒杯，「大晚上來這做什麼？」

輕斥的口吻，莫名讓旁人一酸。

「看小姐姐和小哥哥跳舞啊。」葉九涼勾唇一笑，和剛剛對的簫泠辰愛答不理的態度天差地別。

厲陌寒放下酒杯，聲音低啞地問，「那些零食，你還要不要？」

「你真給我買吃的了？」葉九涼跳下吧椅，湊到他身旁，賊笑地道。

狡黠的笑容落入眼底，厲陌寒餘光掃過簫泠辰，伸手勾起她扔在桌上的帽子，反扣在她的小腦袋上。

小狼崽的笑容只能給他看。

旁人，不可以。

「在我那，要不要過去拿？」

「好啊。」葉九涼抬手正了下帽子，笑嘻嘻地應道。

簫泠辰看著兩人若無旁人地聊著，眸光微冷。

見兩人要走，封熠語氣變得幽怨，「喂，你們兩這就要走了？」

有異性沒人性的傢夥。

葉九涼從兜裡摸出卡就要付錢，卻被攔住了。

厲陌寒斜了眼封熠，「他付錢就好。」

「……」

抽了抽嘴角，封熠忍住和他絕交的衝動，笑吟吟地看向葉九涼，「嗯，我買單就好。」

聞言，葉九涼挑唇一笑，道了聲謝。

兩人並肩離開，期間，葉九涼還用手肘去撞了下厲陌寒的胳膊，隱約還能聽到那清脆的笑聲。

封熠瞥了簫泠辰一眼，勾唇譏笑。

比了這麼多年，他也不嫌厭煩。

＊＊

夜涼，霓虹燈亮著。

葉九涼的視線從窗外收回，轉頭看向身旁開車的男人，漸漸的，有些失神。

她中途截胡解決了文特，他應該很氣的，但是他卻記著她隨口的玩笑話，真的給她買了零食。

感覺像是欠他人情似的。

拿人的手短，吃人的嘴軟，大概就是這樣了吧。

「酒吧那種地方，以後少去。」男人磁性的聲音突兀地響起，葉九涼回過神來。

她垂眉淺笑，「那裏挺好玩的。」

聞言，厲陌寒蹙眉，降下車速，「人雜，很亂。」

「那你怎麼也在那裏？」葉九涼斜著身子，單手支著下顎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。

前面路口紅燈亮起，厲陌寒停下車。

他垂眸望進她澄澈的眼眸，薄唇輕啟，「你不想我去？」

一個直線球，隱晦，卻火力很猛。

葉九涼一怔，腦袋有點懵。

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奇怪。

「不是，我……」

話語剛起，就被厲陌寒打斷了，「嗯，我以後不去了。」

類似保證的話，葉九涼聽著更懵了。

他去不去酒吧關她什麼事。

「晚飯吃了嗎？」不等她再解釋，厲陌寒岔開話題。

提到吃的，葉九涼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，「吃了一點，現在有點餓了。」

說著，她頓了下，轉眸看到不遠處的便利店，唇角輕揚，「厲五爺，在那邊停一下唄。」

厲陌寒不語，方向盤一轉，拐了個彎，最後在便利店門口停下。

「想買什麼？」

葉九涼解開安全帶，「我自己去買就好，你在這等我一下。」

車門關上，她邁上台階，小跑進了便利店。

不到兩分鐘，葉九涼提著一個袋子出來了。

「買了什麼？」厲陌寒掃了一眼她揣在懷裏的黑色袋子，隨口問道。

「秘密。」她賣關子地道，「待會你就知道了。」

厲陌寒揚眉，呵出淺笑。

漆黑的夜色下，墨色的跑車揚長而去。

半小時後，車子勻速地開進陌苑。

庭院，靜悄悄的。

第二次來這裏，葉九涼眉眼輕垂，眸底深處閃過幾分不自在。

另一邊，厲陌寒已經下車了。

他繞到她這邊，拉開車門，微微俯下身，「在發什麼呆？」

葉九涼清了清嗓子，「沒什麼。」

說著，她拿過袋子，連忙下車。

跟著進了客廳，葉九涼打量著客廳的裝潢，冷色調的裝修風格和這人給別人的感覺一般，冷冰冰的。

想起第一次來這裏的場景，她眸間浮出星點笑意。

「過來。」

空曠的客廳，男人磁性的聲音幽幽盪開。

葉九涼轉過身，目光瞬間被桌上堆積如山的零食給吸引住了，她兩步並三步地走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