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北滿頭黑線，「……」

葉家這是出了個奇葩？

葛地，葉九涼感覺頭頂光線一暗。

她仰起頭，男人正好俯下身，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，「故意的？」

「謝謝厲五爺看得起我，不過我天生資質愚笨，學習這東西估計和我沒什麼緣分。」葉九涼輕呵淺笑，四兩撥千斤地回道。

「有頭髮誰想做光頭不是，考不及格應該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對吧。」

厲陌寒壓著低沉的聲音說，「北森學府不留混日子的學生，這個你應該有所了解？」

葉九涼眉眼彎彎地點頭，「為了不拖北森學府的後腿，厲五爺要是想開除我，我也是可以接受的。」

她眸光晶亮地看著他，臉上就差寫著「快開除我」四個大字了。

厲陌寒眸色漸深，「看在葉老爺子的面上，你應該還是能在北森呆到畢業的。」

話落，葉九涼嘴角的笑凝固了幾秒。

盯著眼前這張過分俊逸的臉，葉九涼傾身逼近，玩味一笑，「聽說厲五爺出了名的高智商，要不這樣，你教教我，我一定當個好學的學生。」

北森學府的學神，略有所聞。

她猝不及防的靠近，厲陌寒目光倏地變得幽暗，「把最後一句話再說一遍。」

緊張的氣氛，一觸即發。

衛北屏住呼吸，快要風中凌亂了。

他是不是今天早上醒來打開的模式不對，他家主子是被人掉包了嗎？

葉九涼沒在怕的，聲音軟糯地重複了遍，「我一定會當個好學的學生。」

「好。」厲陌寒幽吐道。

「？？？」

這下換做葉九涼傻眼了。

她面上怔鬆了下，他怎麼不按套路走？

接下來不應該是他被她氣得暴走，然後一氣之下把她趕出北森嗎？

傳聞的高冷和不可冒犯呢？

捕捉到她眸間一閃而過的錯愕，厲陌寒嘴角勾起不可察覺的弧度。

「那個，我剛剛是開玩笑的。」葉九涼摸了摸鼻尖，乾笑一聲，「愚人節快樂，我還有事先走了。」

話音未落，她咻地起身就要跑。

她快，厲陌寒比她更快。

長腿一勾，辦公室的門「砰」地一聲關上。

葉九涼剎住腳步，精緻的小臉擠出笑容，「厲五爺還有事嗎？」

「從明天開始，除了專業課之外，其餘的時間到我辦公室去補習。」厲陌寒不疾不徐地道。

葉九涼皮笑肉不笑地說，「我仔細考慮過了，剛剛是我一時頭腦發熱，我天生資質愚鈍，就不勞煩厲五爺了。」

莫名有種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。

厲陌寒，「怕了？」

「激將法對我沒用。」她不吃這一套

男人忽然走上前，葉九涼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。

停下腳步，厲陌寒俯下身，兩人視線平齊，「怕了就說，看在葉老爺子的面子上，就算你再笨，我還是可以勉強讓你呆到你畢業為止。」

殷紅的薄唇完美至極，說出的話卻讓人很不爽。

葉九涼淡眸間劃過一抹異色，再抬頭時，挑唇，笑容張揚，「那就請厲五爺多多指教一下了。」

她倒是要看看到底誰會把對方氣到暴走。

想讓她在這呆到畢業，真的……

好－－難－－啊！

兩人一言一語，突然達成某種默契。

衛北看得瞠目結舌。

他是誰，他在哪。

他家主子要當葉九涼的補習老師？

開什麼玩笑。

這世界玄幻了嗎？

不行，他要去告訴衛東他們，太可怕了。

葉九涼往後退了步，不著痕跡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，「現在我可以走了嗎？」

「還有張空白的試卷。」男人切換回惜字如金的模式。

葉九涼聳了聳肩，「我不會。」

他問她，「哪道題不會？」

「都不會。」

「我教你。」平靜的聲音低低沉沉的。

葉九涼暗暗咬牙，和她杠上了是吧？

思索了下，她笑眯眯地答應了，「好啊。」

她走回小沙發那邊坐下，厲陌寒拉過一張椅子，就在她身旁坐下。

包裹在西裝褲下的長腿隨意交疊著，難掩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優雅。

葉九涼轉著筆玩，歪著頭，光明正大地欣賞某人的顏值。

古有雲，藍顏禍水。

形容眼前這人倒是十分貼切。

厲陌寒掃了眼試卷，薄唇輕啟，「金融資產的風險性……」低醇的煙嗓，像是拉響的大提琴，讓人不由地聽得入迷，葉九涼想這聲音去當配音聲優，絕對是王者實力。

「聽懂了嗎？」

葉九涼回過神來，眼神無辜，「沒有。」

話落，衛北差點噴笑。

沒聽懂，那她剛剛一臉認真的表情是來搞笑的嗎？

對上少女明澈的眸子，厲陌寒蹙眉，耐著性子，「哪裏沒聽懂？」

「哪裏都沒聽懂。」她秒回。

厲陌寒眸光一暗，突然低頭，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，「故意裝傻，嗯？」

「想離開北森？」

連續兩問，聲音愈發低沉。

葉九涼無懼反笑，「北森有厲五爺這麼有趣的人，我怎麼會想離開呢？」

氣氛再次陷入沉默。

直到手機鬧鈴響起。

「嘀嘀嘀－－」

葉九涼從兜裡摸出手機，關掉鬧鈴，然後起身。

「厲五爺，我還有事先走了，這張試卷改天再來請教你。」她笑吟吟地道。

厲陌寒看了眼依舊空白的試卷，再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，輕聲嗯了下。

下一秒，葉九涼嗖地一下沖了出去。

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後面有鬼在追她。

衛北，「……」

他家主子至於這麼可怕嗎？

「主子，金校長他們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。」他輕咳一聲，提醒道。

厲陌寒薄唇緊抿，欣長的身軀站起。

從辦公室裡出來，衛北神情透著幾分古怪。

他的視線時不時落在厲陌寒手上那張皺巴巴的試卷。

陽光下，那紅艷艷的五十九分格外顯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