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陌寒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，雲淡風輕地道，「或許只是和你一樣，興趣使然。」

興趣使然？

葉九涼摸著下巴，眸間劃過深思。

「不買了？」厲陌寒掃了眼展示櫃裡的模型手辦，菲薄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。

葉九涼難得在買摩托車手辦這件事上爽快，「走吧，吃東西去。」

不要錢的東西一般也不是白得的，尤其是還莫家人的東西。

厲陌寒啞然失笑，任由著她拉著走。

……

S洲

一夜宿醉，季明謙醒來時腦袋昏昏沉沉的。

眼皮子撐開，對上兩雙含笑的眼眸，嚇得他一個激靈，翻身從床上滾了下去。

「咚」的一聲悶響。

對面傳來隱忍的笑聲，漸漸有放大的趨勢。

季明謙從地上坐起來，揉了揉後腦杓，嘶了聲，「你們兩有病啊，站在我床邊幹什麼，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。」

「哈哈哈。」

古希諾笑彎了腰。

「你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小了？」

季明謙翻了個白眼，慢吞吞地站起身，「下次換你試試，看你膽子大我多少。」

「拿去。」楚琛把手裡的杯子遞給他，「趕緊喝了，醉成一灘爛泥也不嫌丟人。」

季明謙接過水杯，看在他給他煮的醒酒茶的份上也就不和他一般計較了。

喝太多酒，嗓子像是有火在燒一樣，季明謙猛喝著醒酒茶，沒一會兒，杯子的水就見底了。

「酒醒了，也該說說昨晚是怎麼回事了吧？」古希諾倚在床邊，雙手抱臂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。

「阿琛，你什麼時候來的，總部那邊誰在？」季明謙神情微僵，試圖轉移話題。

「昨天來的。」楚琛薄唇輕勾，「阿謙，在我們面前轉移話題這一套可行不通。」

「誰轉移話題了。」季明謙嘴硬地道。

「誰是沒良心的狗東西？」古希諾忍笑，幽幽開口問道，「又是誰騙了你的糖葫蘆？」

楚琛接過她的話，「或者說你不打算管誰的破事了，嗯？」

兩人一搭一唱，配合天衣無縫。

季明謙，「……」

他是誰，他在哪？

不知道。

他眼神亂飄，把自己砸進床裡，「你們兩胡說八道什麼，我怎麼一個字都沒聽懂。」

說著，他拉過被子蒙在頭上，擋去兩人促狹的目光。

完蛋了，酒精真是害人的玩意。

和楚琛交換了個眼神，古希諾不疾不徐地道，「季明謙，你裝糊塗是吧？」

見躲在被子裡的人還是不吭聲，她接著道，「我突然想起來了，這件事還沒告訴阿九呢，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。」

話音未落，季明謙猛地掀開被子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坐起身。

他沒好氣地瞪著古希諾，「就不能做個善良點的人？」

「我要是不善良，誰把你給弄回來的？」古希諾白了他一眼，嗤笑道。

季明謙，「……」

「老實交代，被哪個女孩子給甩了？」古希諾追問道。

「誰告訴你我被人甩了，開玩笑，我季明謙什麼時候輪到別人甩我了。」像是被踩中了尾巴，季明謙頓時炸毛了。

「阿琛，你昨晚那副衰樣，很有可能就是因為感情事。」古希諾急忙甩鍋。

季明謙嘴角輕抖，目光挪向楚琛，咬牙切齒地道，「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腦洞變得這麼清奇了。」

還感情事？

他怎麼不上天去。

「所以到底是不是？」古希諾追問道。

季明謙一字一頓地道，「不、是。」

「那是因為什麼？」

「我就喝個酒，哪來那麼多為什麼？」

「你豈止是喝醉酒，你昨晚在回來的路上罵人罵了一路，這叫沒事？」

「我罵人了嗎？」季明謙絕口不承認，「什麼時候的事，我怎麼不記得了？」

「算了，你不說拉倒，就你這臭脾氣，遲早把人家女孩子都給嚇跑了。」半天撬不出一句話來，古希諾乏了興趣。

「誒誒誒，你給我說清楚了，我哪裡脾氣臭了。」因為在江亦笙那裡吃癟，季明謙現在就像是一頭炸毛的獅子，格外敏感。

古希諾沖他做了個鬼臉，「略略略。」

隨後，她勾著楚琛的臂彎，腳步輕快地離開。

房門關上，臥室的光線更加昏暗了。

季明謙雙手扒拉了下頭髮，莫名煩躁。

「江亦笙，你這個害人精。」他穿上拖鞋，一邊罵著江亦笙一邊往浴室走。

樓下客廳，楚琛和古希諾各抱著一台電腦處理文件，敲擊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
聽到身後的腳步聲，古希諾頭也不回地道，「早餐的飯廳桌上。」

季明謙嗯了聲，走進飯廳沒一會兒，嘴裡叼著一塊麵包走了出來。

「車鑰匙在哪，借我。」

楚琛指尖一頓，抬眸看他，「你要去哪？」

「拍賣會再過兩天要開始了，收尾的工作我得過去盯著，免得到時出了什麼差錯。」季明謙頭髮微濕，凌亂地垂散在額前，不羈而張揚，

「不去討回你的糖葫蘆了？」古希諾打趣道。

季明謙呲牙，「無聊。」

楚琛拉開抽屜，拿出車鑰匙扔給他，「見到阿九順便帶句話給她，告訴她莫凌兒那邊辦妥了。」

季明謙接住車鑰匙，嗯了聲，然後一邊啃著麵包一邊往門口走。

聽著玄關處傳來的關門聲，古希諾忍俊不禁，「這麼快就沒事了，看來應該不是被人給甩了。」

「你就那麼好奇？」楚琛側眸看她，好笑地道。

古希諾輕哼，「你別告訴我你不好奇。」

楚琛訕笑，好吧，他也有那麼一丁點的好奇。

＊＊

暮色漸暗，隱約可見稀疏的星芒。

湊巧的，江亦笙剛回家沒多久，厲陌寒兩人也跟著回來了，三個人都回來了，可把江老太太高興壞了。

晚飯過後，葉九涼把買回來的手信都拿了出來，江老太太和薇婭都忙著拆禮物。

一旁，江亦笙就顯得有些心事沉沉了，即便他臉上掛著笑容，卻還是逃不過厲陌寒的法眼。

他眉梢輕挑，清冽的嗓音從唇間溺出，「阿笙。」

江亦笙抬眸看他，「嗯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