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明謙指尖勾著一把槍，是剛剛從馬克身上順來的。

他斜了莫素一眼，眼梢凝著冰尖，「這樣還算輕的了，還有更過分的，你要不要看一看？」

想起江亦笙臉上的傷，季明謙渾身散發的冷氣更加凜冽了。

「你敢？」漆黑的槍口抵著莫辰的肩膀，威脅意味極濃。

莫辰面上露出苦澀的笑，他一直以為她再無情，都會看在姐弟一場的份上放過他，沒想到她的心狠手辣超出他的認知，當真是比起外公來，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季明謙冷嗤，懶得和她廢話。

瞄準馬克的方向，上膛，扣下扳機。

動作一氣呵成，不給人任何反應時間。

「啊……」

淒厲的慘叫聲乍然響起，馬克雙膝多了兩個血窟窿，鮮血控制不住冒出。

莫素目露火光，向他邀戰，「季明謙，打一場如何？」

「不如何，本少沒空陪你慢慢打。」季明謙嗤之以鼻，看向她的眼神難掩鄙夷。

莫素臉一黑，語氣陰測測地道，「你給我讓開，不然我動手了。」

季明謙挑了挑眉，「有本事你試試看。」

話音未落，夢竹突然偷襲他。

她拔出匕首，泛著寒光的刀尖直逼季明謙的心口，「大小姐，您快走。」

莫素看見站在門口的江亦笙，眸光一暗，拽著莫辰往外走。

「走。」

她越是要走，莫辰就越要和她唱反調，「我就不走，我不走。」

情況迫在眉睫，莫素失了耐心，掐住莫辰的脖頸，逼迫他道，「給我走。」

季明謙分伸看了他一眼，橫腿一掃，踢飛夢竹手裡的匕首。

手腕一痛，夢竹臉色微變，還沒反應過來，心口突然湧上一陣劇痛。

她瞪大了眼，艱難地低下頭，只見心口的位置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血窟窿。

對面，季明謙放下手，指尖還保持著扣下扳機的姿勢。

「大小姐……」夢竹看向莫素的方向，氣息逐漸變弱。

待莫素看過來時，她已經堅持不住摔倒在地。

「砰——」

莫素麵上出現罕見的怔然，夢竹緊盯著她，徹底沒了氣息。

目睹了夢竹的死，莫辰也嚇了一跳，反應過來，他餘光瞥了眼抵在他肩膀上的槍口。

深呼了口氣，他眸間閃過一絲堅定，彎著手肘撞向莫素。

然而，莫素從小被送去莫老爺子身邊教導，她的身手又怎麼可能是他能對付得了。

莫素猩紅著眼瞪著莫辰，一拳砸向他的臉，莫辰躲閃不及，挨了個正著。

一拳下去，莫辰頭昏腦脹的，有些昏昏沉沉的。

她的人都被解決了，局勢突轉，莫素把原因都歸咎到莫辰身上，要不是他通風報信破壞了她的計劃，現在她也不會佔下風。

都是因為他這個吃裡扒外的混帳東西。

心氣不順，莫素抬腳就要踢向莫辰。

驀地，冷沉的嗓音在耳邊炸開，「莫素，我們的帳也該算算了。」

話音未落，旁邊襲來一股殺氣，莫素餘光瞥見砸過來的拳頭，下意識躲開。

她鬆開手，莫辰踉蹌了下，還沒緩過神來，突然被推了一把。

「莫辰，去外面呆著。」季明謙扣住莫素的手腕，提醒道。

莫辰恍若驚醒，看了眼交手的兩人，轉身往外走。

他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，不如在外面等著別添亂。

「莫素，江亦笙受的傷，你一併現在給我還了。」季明謙一手扣住莫素的雙手，另一手奪走她手裡的槍，隨手往後拋。

莫素麵如炭色，抬腳踹向季明謙的腹部。

不等她得逞，季明謙一拳揮向她的下巴，拳風凜冽。

莫素五官皺成一團，唇角溢出血跡，下頜骨彷彿被砸碎了一般。

不等她反應過來，季明謙拎起她，狠狠甩了出去，沒有半點要憐香惜玉的意思。

宛若一塊破布般墜落在地，莫素眉頭微皺，彷彿習慣了這種疼痛般，毫不遲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
她踉蹌了一步，很快就維持好重心站穩。

抬起頭，漆黑的槍口正對準她。

莫素抹去嘴角的血跡，癲狂地笑了笑，「季明謙，你要是敢殺我，莫家是不會放過你的，名聲大噪的季影帝是k組織的首領之一，你說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，有多少人會想要對付你？」

威脅的話語正好落入走到門口的江亦笙耳裡，他面露疑惑，看向季明謙的眼神閃爍著複雜的暗芒。

k組織？

首領之一？

季明謙削薄的唇微勾，漫不經心地道，「這個就不牢你操心了，你應該看不到那一天了。」

話落，上膛聲響起。

「等等。」莫辰從門口跑了過來，擋在中間，替莫素求情，「明謙哥哥你，我知道她犯了很多錯，還傷害了亦笙哥哥，但是你留她一命好不好，不要殺她。」

季明謙眯起黑眸，「莫辰，她剛剛想殺你，你還想護著她？」

莫辰一噎，「我……」

莫素再壞，畢竟她也是他的姐姐，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。

季明謙動了動唇，剛要開口，餘光看見旁邊搖搖欲墜的身影，引以為傲的冷靜數年幻滅。

「江亦笙。」季明謙疾步沖了過去，伸手接住那道倒下的身影。

馬克那一頓毒打下手可狠著，江亦笙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。

「江亦笙，你怎麼樣，是不是哪裡傷著了？」有衣服遮掩，季明謙看不到他身上傷哪了，急紅了眼。

江亦笙揪住他的衣袖，眼皮子不受控制地合上。

「江亦笙。」季明謙面上浮出幾分慌亂，顫抖著手探向他的鼻間。

氣息微弱，還好，他不禁鬆了口氣。

莫辰看見江亦笙暈倒，面露緊張。

剛要邁開腳步，脖子突然被掐住，森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「我的好弟弟，這次真是謝謝你了。」

莫辰臉色微變，「莫素，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？」

莫素冷嗤，「還輪不到你來對我說教。」

江亦笙倒在他懷裡，季明謙無法隨便挪動，抬眸看見莫辰被莫素挾持，劍眉微蹙。

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。

莫素拽著莫辰倒退著走，目光陰狠地看向季明謙，「季明謙，今天這筆帳改天我會親自找你算，你給我等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