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辰對老爺子的事了解不多，一時半會想要找到老爺子的蹤影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
「莫瑜那邊你覺得她能說實話嗎？」喝了大半瓶果汁，古希諾這才停下。

莫瑜那個硬骨頭，怕是為了讓他們不好過，不會向他們透露莫老爺子的行蹤。

葉九涼抿了抿唇，若有所思地道，「難是難了點，不過應該可以。」

聞言，古希諾稍稍放心了。

這時，厲陌寒從廚房裡面出來，手裡還端著一個果盤。

果盤放在桌上，裡面還有好幾支小叉子，古希諾也沒客氣，直接拿過一支小叉子，「對了，亦笙怎麼樣，醒了嗎？」

「還沒。」葉九涼接過厲陌寒遞來的小叉子，咬了一口蘋果，又脆又甜。

「傷勢重了點，得養上一陣子了。」

只要今晚不發燒，其他倒是沒什麼問題。

古希諾問道，「那今晚誰在那裡看著？」

「阿謙啊。」

古希諾驚訝，音調都變了，「阿謙？」

難怪她這一天都沒見到他人影，原來是跑去當看護了。

「阿謙會照顧人嗎？」

「也許，應該，可能。」葉九涼忍住笑，不太確定。

古希諾一臉懷疑，調侃道，「看不出來，阿謙那傢夥還能有照顧人的一天，可別越照顧，亦笙的傷勢越嚴重了。」

記得很久之前楚琛難得發燒生病一次，當時就是季明謙在身邊，本來是輕度發燒，最後直接被照顧成高燒不退了。

師父以前也說過他們四個人中就阿謙最不適合照顧人，指望他照顧人，那還是算了吧。

葉九涼也想起這一茬，轉眸看向厲陌寒，「我們要不要過去一趟？」

免得阿笙本來沒事，被阿謙這麼一照顧就照顧出事了。

厲陌寒挑眉，嘴角勾起的笑多了幾分意味深長，「無妨，照顧不好，總有人會收拾他。」

葉九涼懵圈，「嗯？」

有人是指誰？

厲陌寒不打算解釋，讓她自己猜去。

……

夜深人靜，房間裡的氣氛沉默又尷尬。

處理了身上的傷，莫辰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。

時而，他的目光偷偷瞟向對面的男人。

葉淵低垂著頭，也沒察覺他的視線，微微走神。

「爸。」

莫辰試探地出聲，唯唯諾諾的。

葉淵拉回思緒，抬眸看他，目光帶著詢問。

「爸，媽和莫素，她們……」莫辰支支吾吾地開口。

他知道他母親做的那些事都無法讓人原諒，但是那畢竟是他的母親，他也無法看著她沒了性命。

葉淵沉著聲音道，「如何處置她們，九涼說了算，我不會過問。」

「可是……」莫辰看著他，有些欲言又止。

話到嘴邊，他又噤了聲。

他母親和莫素都在阿九姐姐手裡，他求他父親也沒用，只會讓他為難罷了。

葉淵站起身，淡聲道，「早點回去休息。」

「爸，您這麼晚還要出去嗎？」莫辰目光詫異地看著他，脫口而出地問道。

「去外面走走。」說完，葉淵打開門走了出去。

莫辰看著關上的門，眉目間覆上一層落寞。

究竟是什麼仇恨，他家外公非得這般對付阿九姐姐他們。

**

街頭的喧鬧逐漸平息，夜色深沉，風更涼了。

記著葉九涼說的話，怕江亦笙突然發燒，季明謙寸步不離，吃飯都是搬了個小桌子在病床前吃。

吃完晚飯又洗了個澡，都已經十一點了。

頭髮吹了個半乾，季明謙隨便扒拉了下，往床尾一坐。

腳尖勾過椅子，雙腿交疊隨意放在椅子上。

季明謙瞥了眼依舊沒有醒來的人，忍不住嘟囔道，「真夠能睡的。」

彷彿聽到他的吐槽，江亦笙淡眉微蹙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。

吃痛地嚶嚀一聲，那雙妖冶的綠眸緩緩睜開，水波朦朧，帶著幾分迷茫。

突然，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，難掩驚喜，「江亦笙，你醒了，有沒有哪裡不舒服？」

說著，他還直接上手，探向他的額頭。

還好，不燙。

江亦笙懵住，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，表情呆萌。

他怎麼在這？

難道是幻覺？

江亦笙鬼使神差地伸出手，抓住季明謙的手指。

四目相對。

兩人都愣住了。

周遭的空氣彷彿凝結了般，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
季明謙看著那抓著他大拇指的手，挑了挑眉，故意道，「江亦笙，這就是你所說的朋友間的界限？」

江亦笙反應過來，像是被燙到一般，急忙鬆開手。

躲開他挪揄的眼神，江亦笙沙啞著聲音問道，「你怎麼會在這？」

「我怎麼就不能在這了，我救了你，你現在打算過河拆橋了？」季明謙收回手，往後一靠，雙手抱著臂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。

江亦笙彆扭地道，「謝謝。」

「一點都不走心。」季明謙嘁了一聲。

江亦笙看了看周圍，尋岔開話題，「我表哥他們呢？」

季明謙滿頭黑線，他在這看護他這麼久，一個笑臉都得不到就算了，他倒是知道問起厲陌寒來。

沒良心的狗東西。

他凶道，「他們回去了。」

突然想起什麼來，江亦笙目光急切地看向自己的身旁。

他的項鏈怎麼不見了。

一時間他忘了身上還有傷，慌慌張張地想要起身。

動作過大，難免扯到胸膛上的傷口。

「嘶……」

他臉色一白，額頭沁出冷汗。

好痛。

季明謙傾身靠近，伸手搭著他的肩膀，聲音一沉，「你瘋了，急著做什麼，是不是扯到傷口了，很痛嗎？」

江亦笙緊抿著唇，嘴硬道，「不痛。」

臉色慘白成這樣，還叫不痛？

季明謙眸色轉深，伸手輕戳了下他的胸膛，「真的不痛？」

「嘶。」

江亦笙瞪了他一眼，「你戳我傷口做什麼？」

季明謙勾了勾唇，故意問道，「你不是不痛嗎？」

江亦笙不說話了，拂開他的手，麻醉效果褪去，胸膛那股灼痛感更加強烈了。

「你剛剛是要找什麼嗎？」季明謙施施然地收回手，試探地問道。

江亦笙毫不猶豫地否認，「沒有。」

「沒有嗎？」季明謙目光狐疑地看著他，唇角勾起玩味對我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