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用，我自己去就好，外面下著小雨，你就別去了。」楚琛伸手攬過她，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。

「別亂踢被子。」

鬆開手，他轉身離開，古希諾打了個哈欠，撓了撓頭髮，突然沒了睡意。

阿謙是出什麼事了？

這不穩定的情緒怎就那麼像女人的那幾天？

想了想，她還是有些不放心，伸手拿過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。

等了好一會，電話遲遲沒人接聽。

這傢夥搞什麼，電話也不接，難道是喝醉了？

就在她要掛電話時，電話那頭終於有人接電話了。

「喂。」

「阿謙，你不是在醫院照顧阿笙嗎，怎麼跑去喝酒了，你們兩是不是又鬧矛盾了？」古希諾往後一倒，房間開著空調，有點冷，她伸手卷過被子蓋著。

季明謙嘴硬道，「不是。」

「沒有你喝什麼酒？」聽著他沙啞的聲音，古希諾肯定他沒少喝。

季明謙敷衍道，「想喝就喝，哪有什麼為什麼。」

「不對，你肯定有事。」她篤定地道。

「真沒事，我掛電話了。」搪塞了句，季明謙匆匆掛斷電話。

細雨如絲，迷瀠一片，模糊了夜色。

海風吹過面頰，季明謙席地坐在沙灘上，頭髮滴著雨水，順著俊臉那稜角分明的輪廓滑落而下。

他伸手拿起一罐啤酒，猛灌了兩口。

楚琛趕來時，雨已經停了，看見他腳邊成堆的空啤酒罐，腦袋有些疼。

喝酒，還淋雨，這傢夥是嫌命長吧。

「季明謙，找死啊你。」楚琛上前一步，搶走他手裡的啤酒，直接扔掉。

「這次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喝酒？」

「你要不要喝？」季明謙拿起一罐新的啤酒遞給他，散漫地問道。

楚琛搶走啤酒，連帶著把地上的啤酒全部收拾進袋子裡，然後在他身旁蹲下，「又是誰招惹你了？」

季明謙搖頭，木訥的神情百年難得一見。

「別搖頭，說話。」楚琛皺眉，看見他身上渾身被打濕的衣服，無奈嘆了口氣。

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，「和亦笙又起爭執了？」

季明謙還是搖頭，抬手捂著臉，悶著聲音道，「問你個問題，如果你突然對一個人很在意，看不得他和其他人親近，只有他喜歡的東西都會想要給他找來，這算是喜歡嗎？」

「廢話。」楚琛毫不猶豫地道。

沉默了下，季明又接著問，「那如果，你發現你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，你會如何？」

楚琛面露疑惑，「哪來這種如果，我隻喜歡阿諾一個人，怎麼可能喜歡上別人。」

季明謙，「……」

真是豬腦子。

「不對啊，阿謙，你問我這種問題做什麼？」楚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勁，眼神狐疑地看著他，「難道你喜歡上誰了？」

季明謙不說話了，不知是否認還是默認了。

楚琛擰眉，不該喜歡上的人？

他也沒看見他身邊有出現什麼女孩子，他能喜歡山誰？

想不出來，楚琛伸手推了推他，「季明謙，別裝啞巴，說話。」

季明謙還是沉默著，楚琛都快被他整得抓狂了。

他這一整天都神經兮兮的，先是和亦笙拌嘴了，然後又回醫院照顧人了，現在又跑出來了。

剛剛還說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，難道是……

兜兜轉轉一圈，楚琛終於捋明白了。

他微愣住，驚嚇過度，他身形不穩，跌坐在沙灘上。

臥槽。

是他想多了吧，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？

緩過神來，楚琛委婉地開口，「阿謙，你是指亦笙？」

季明謙巋然不動，半點聲都不吭。

沉默就是默認，落在楚琛眼裡無疑是承認了。

難怪亦笙失蹤的時候他就像瘋了一樣，原來是如此。

楚琛伸手搭在季明謙的肩膀上，沉著聲音問道，「阿謙，你認真的？」

一旦選擇了，面對他的可是重重困難。

尤其是亦笙家裡人那邊。

季明謙抬起頭，黑眸微眯，「之前他和我說朋友之間應該有界限，我覺得他是脾氣陰晴不定，是在耍我，直到剛剛，我才知道，原來笨的那個人是我。」

他有意拉開他和他的距離，他卻無意中讓他深陷，讓他無法放手，難怪他會說他算是他什麼人，憑什麼管制他。

「厲陌寒說的沒錯，沒心沒肺的那個人是我，不是江亦笙。」他嘲諷一笑。

楚琛皺眉，看著他難受的模樣，不知道該從何開口安慰他。

季明謙轉過頭看他，一臉茫然，「阿琛，你說我該怎麼辦？」

沉吟片刻，楚琛道，「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自己，你放得了手嗎？」

他們這幾人的性格太像了，一旦喜歡上，想要分手真的太難了。

季明謙搖頭，思緒一團糟，剪不斷理還亂。

「不知道。」

他被莫素綁架的那幾天，他從未有過的慌亂，後來，找到他時，看見他一身傷，他恨不得把傷害他的人都送進地獄。

放得了手嗎？

他自己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。

或許是捨不得的吧？

「阿謙，不論你的選擇是什麼，我們都會支持你。」他嘴笨，說不來安慰人的話，楚琛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「如果真的放不了手，那就隨著自己的心吧，別等錯過了再來遺憾。」

季明謙苦澀一笑，「陪我再喝點？」

楚琛點頭，拿了罐啤酒遞給他。

「喝完這一罐就該回去了。」

季明謙點了下頭，拉開拉環，仰頭喝了幾口。

楚琛輕嘆了口氣，看著洶湧的海面，心情有些沉重。

他有預感，阿謙的感情路怕是坎坷啊。

……

翌日，風朗氣清。

聽說季明謙醉酒，葉九涼一早拉著厲陌寒上門來了。

在門口的時候，正好遇上了買早餐回來的古希諾。

「阿九，你們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？」古希諾一邊開門一邊說道。

葉九涼好奇地問道，「阿謙怎麼樣了？」

「淋了雨，還喝不少酒，剛剛阿琛去他房間看了下，有點低燒。」古希諾推門走進屋裡，無奈地道。

葉九涼詫異，「低燒？」

身後，厲陌寒冷眸微深，神情淡淡地走進客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