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站住。」

強勢的口吻，攜著幾分逼迫。

莫辰腳步一頓，回頭看向莫瑜，「還有事嗎？」

「你有沒有和葉九涼說什麼不該說的話？」莫瑜站起身，凝眸盯著他看。

犀利的眼神，彷彿像是在審問犯人似的

莫辰受不了她總是這樣疑神疑鬼，神情微黯，「那件事我不會隨便說的，你大可以放心，還有我真的不希望你總是針對阿九姐姐，她又沒對我們家做什麼不好的事。」

更何況，他也看得出來他父親對阿九姐姐很有好感。

看見阿九姐姐，他父親會露出很溫柔的笑。

那種笑容，他和莫素都不曾見過。

或許這就是血緣的奇妙之處。

莫瑜看了眼樓上，怕被莫遠聽到，她刻意收著聲音，「莫辰，我只是問問罷了，你犯得著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嗎？」

莫辰不語，腳步不停地上樓。

莫瑜抬腳踹了下沙發，表情猙獰。

葉九涼！

……

暮夜垂臨，路邊的野花打了蔫。

葉九涼倚著車窗，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色。

突然，一隻微涼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。

葉九涼回神，轉過臉看著正在開車的男人，「怎麼了？」

「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。」厲陌寒失笑。

「嗯？」

「一路上你都在走神，是因為莫遠那瓶葯？」

葉九涼怔了會，淡淡笑了，「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。」

冷風灌進車裡，吹亂了她的長發。

氣氛沉默了會。

須臾，她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，「莫遠那瓶葯裡有半蔻草，那一味藥材很罕見，有很高的藥用價值，不過它的副作用也很大，長期服用會損壞記憶。」

她不確定莫遠是否知道這種葯的副作用，也不清楚到底是誰給他這種葯吃的。

又或者說，莫家那一淌水渾得很，裡面究竟有什麼內情她也無從得知。

「莫辰說莫遠以前受過重傷，那時候落下後遺症，所以才要吃藥控制病情。」

厲陌寒挑眉，不疾不徐地道，「騰躍集團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，這其中的危險也不足為奇，身居高位，想要順風順水，不是件容易的事。」

這一點，他和她都很清楚。

因為刀光劍影的日子，他們也曾經經歷過。

「話是這麼說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，我總覺得莫遠吃的那瓶葯沒那麼簡單。」葉九涼道。

雖說莫遠受過重傷，但她看得出來，莫遠身上的傷勢恢復得很好，並沒有像莫辰所說的後遺症。

反倒是在書房的時候，莫遠頭疼的癥狀，更多的像是長期服用半蔻草導致的後遺症。

厲陌寒一針見血地問道，「你懷疑有人加害莫遠？」

這裡沒外人，葉九涼自然也不用顧忌，她點了下頭，「這幾次見到莫遠，我覺得他和莫瑜之間很奇怪，就像是陌生人一樣，莫遠有些反感莫瑜。」

那種感覺就像是莫瑜拚命地想要討好莫遠，卻每次都被莫遠推得更遠了。

「莫遠是莫老爺子的義子，你說有沒有可能，莫瑜喜歡莫遠，但是莫遠不喜歡她，卻礙於莫老爺子的意思，不得不和她結婚？」

厲陌寒摩挲著方向盤，低磁的嗓音從喉間溢出，語氣篤定，「不會，莫遠很有主見，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屈服。」

「那就很難說得通。」葉九涼嘖了聲，腦殼有點疼。

厲陌寒話鋒一轉，思維跳得有點快，「狼崽崽，你好像對莫遠印象很好？」

就算是莫辰，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，她才逐漸卸下防備心。

葉九涼愣住，「有嗎？」

她有對莫遠印象很好嗎？

「有。」他道。

「那或許是因為……」

話說一半，她忽然停住。

「因為什麼？」厲陌寒難得好奇。

「他那雙眼睛和我父親很像。」溫軟的聲音帶著幾分懷念。

說是像，不如說是一模一樣了。

就連笑起來的時候，那眉眼間的神韻更是像極了。

厲陌寒眸光微睜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，「會找到的，我們慢慢找。」

葉九涼悶著聲音嗯了下，即便希望渺茫，她還是不想放棄。

……

M國

冷月爬上樹梢，淡淡的清輝偷溜進房間。

吹風筒「嗚嗚」的聲音回蕩著。

「江亦笙，我說話你有沒有在聽，把你的破吹風筒給我關掉。」封熠抓狂的聲音從視頻裡傳出來。

「你那短頭髮有什麼好吹的，風吹兩下不就幹了。」

江亦笙關掉吹風筒，拿起手機坐回沙發上，笑意溫和，「你剛剛說什麼了？」

「江亦笙。」視頻那頭，封熠氣壞了。

要是他在他面前，他肯定一拖鞋拍死他。

「你少給我裝耳聾。」

江亦笙聳了聳肩，無辜一笑，「我真沒聽到你剛剛說什麼了。」

「遲早被你氣死。」封熠沒好氣地道。

「你為什麼推了封氏集團的代言？」

那個代言一直都是他在接，聽工作人員說他把代言推了，他一時間還不信，還特意去問了溫讓。

「我剛解散粉絲後援會，不接代言不也挺好的，免得拖累了你公司產品的銷量。」江亦笙不在意地笑了笑。

「你少給我打馬虎眼，別拿這種理由搪塞我。」從小玩到大，封熠哪能看不出他哪句真哪句假。

「趕緊說，到底是因為什麼？」

江亦笙眸色微凝，突然噤了聲。

為什麼？

那人推掉了代言，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吧。

片刻，他動了動唇，聲音暗啞，「熠，我想暫時沉寂一段時間，演唱會都暫時停掉吧。」

「不是，你和季明謙是不是商量好一起來耍我啊，今天可不是愚人節，他推掉代言，你也推掉代言。」封熠給氣樂了，百思不得其解。

「你們兩商量好了是吧？」

江亦笙眉眼輕垂，隱去情緒，裝作不知道這件事，「他也推掉代言了嗎，我不太清楚。」

封熠眼神狐疑地看著他，「你真不知道？」

江亦笙點頭，「不知道。」

坦蕩的神情打消封熠最後一絲懷疑，他無奈地問道，「那你說，你怎麼突然做出這個決定，把演唱會停掉，你想清楚後果了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