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事。」電話那頭，江亦笙靠在軟榻上，看著窗外的夜景失神。

「表哥，九涼拿到信了嗎？」

厲陌寒嗯了聲，「拿到了，你真的考慮清楚了？」

「呵。」

蒼涼的笑聲藏著深沉的悲痛，「我一直以為我可以任性的，可是我現在發現我根本無法任性，也不能任性，我沒得選擇。」

厲陌寒擰眉，淡聲道，「我可以讓你們見一面。」

聞言，江亦笙眸間燃起一絲亮光，隨即很快便泯滅了。

「不用了。」他拒絕了他的好意。

「表哥，讓九涼幫我把話待帶到就好。」

他現在一身傷，被那人知道了，也只是多一個人難受，想念也好，不捨得也罷，都得藏起來。

厲陌寒應了聲好，最後，他難得說關心的話，「照顧好你自己，身上的傷不能任性，不然有人真的會瘋。」

江亦笙鼻尖泛酸，仰頭把眼淚給倒逼回去。

「別讓他來。」

說完，他匆匆掛斷電話，他捏著手機，聽著外面的海浪聲，突然想起那天半夜在海邊玩摩托艇的回憶。

如果時間一直停留在那一天，那該有多好。

緊繃的情緒臨近崩潰，江亦笙抓起抱枕，狠狠甩了出去，完全不顧會拉扯到後背的傷口。

「啊。」

他低吼一聲，額角的青筋都漲了出來，第一次這般失去理智。

這時，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，「少爺，您怎麼了？」

江亦笙緩緩平復了下情緒，嗓音嘶啞，「進來。」

得到允許，傭人開門走了進來。

看見地上的狼藉，傭人輕聲喊道，「少爺。」

「我要一杯冰咖啡。」江亦笙曲著腿，抬手扶著額頭，巧妙擋住微紅的眼眸，「還要一碗苦瓜排骨粥。」

「是，我這就讓人去做。」終於聽到他要吃東西了，傭人鬆了口氣，連忙道。

自從到這之後他滴水不進，可把他們這些人都給急死了。

他有個好歹，他們的小命可不保。

江亦笙撿起地毯上的平板，點開剛才暫停的電影接著觀看。

待鏡頭跳到那個人時，他又會習慣性地按下暫停。

劇情是什麼他不想知道，他只知道電影裡面有那個人。

……

「阿笙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啊。」聽完江亦笙的通話，葉九涼也沒了吃東西的胃口。

她靠進厲陌寒懷裡，勾著他的指尖，「聽他那聲音，我突然想起當初你失憶時我的模樣了。」

第一次感受到絕望，第一次知道害怕。

厲陌寒垂眸看她，冷如瓷玉的大手穿梭在她柔順的發間，「現在該擔心的，除了阿笙，還有另一個人。」

知道他說的是誰，葉九涼無奈，有點犯困了。

看著她眯著眸子犯懶的憨態，厲陌寒打橫抱起她，「先休息吧，明天再來想辦法。」

葉九涼胡亂點著頭，困意來得太快，倚著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睡著了。

舟車勞頓，再加上還揣著崽子，不困才怪。

厲陌寒看著懷裡睡著的人，唇角勾起淡笑，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床上，低頭輕啄了下她的眉心。

晚安，他的小混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