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臉色變了變，收回視線，「江奶奶，你在這坐一會，我去給您倒杯熱水。」

不等江老夫人回答，他疾步跑開。

穿過擁擠的人群，拐過彎，莫辰看到對面站著的女人，急忙剎住腳步。

「呵。」

莫素冷銳的目光射向他，不屑的冷笑聲從喉間滑出。

「看來你運氣不錯，找到收留你的人了。」

冷嘲熱諷的話聽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，莫辰權當做沒聽到。

「你怎麼會在這？」

滅絕師太可不會是來逛超市的人，她來這裡絕對不是巧合。

對上他眼底的防備，莫素嗤之以鼻。

對外人，他倒是護得緊。

吃裡扒外的傢夥。

「我怎麼不能在這裡，你這麼緊張做什麼，怕我對那個老太婆做什麼嗎？」

「你到底想做什麼？」莫辰心底一緊。

莫素不屑冷笑，「我想做什麼，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嗎？」

莫辰面露慍色，肩膀突然一重。

他回頭一看，男人陌生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底。

「老太太還在那邊等你，這裡交給我，你先回去吧。」薛武收回手，微笑說道。

莫辰目光狐疑地打量著他，「你是？」

薛武說，「葉小姐的屬下。」

聞言，莫辰面上一喜，是九涼姐姐。

「快去吧，別讓老太太等急了。」薛武提醒道。

莫辰點頭，看了眼莫素，然後抬腳離開。

半路殺出個程咬金，莫素臉色微沉。

「莫大小姐是吧？」薛武上前一步，笑眯眯地開口，「莫大小姐不在公司看文件，怎麼有閒情逸緻跑來逛商場了？」

莫素冷了臉色，眸間壓著慍怒，「葉九涼離開京城，留在這裡的狗倒是盡心盡責。」

她說的話，薛武就當做是放屁，不氣不惱，「莫大小姐，我家九爺讓我帶句話給你，遊戲是你喊開始的，但是規則得按她的來，你想玩找她去，但要是你的爪子伸得太長，她改天一定親自登門去拜訪你。」

莫素冷冷斜了他一眼，轉身就走。

想定規則，葉九涼，你太高估你自己了。

薛武看著她那趾高氣昂的背影，臉上的笑斂得一乾二淨。

簡直和他家九爺沒有可比性。

回到車裡，莫素狠狠甩上車門。

「砰——」

坐在駕駛位的夢竹愣了下，隨即小心翼翼地開口，「大小姐，出什麼事了嗎？」

難道又和小少爺吵起來了？

平息了心口的怒氣，莫素沉聲問道，「莫凌兒那邊情況如何？」

「莫凌兒被楚琛的人帶走了，」夢竹道。

「讓莫凌兒儘快實行計劃。」

遊戲是她喊開始，規則也輪不到她葉九涼定，最後的贏家也只能是她莫素。

「是。」夢竹啟動車子離開。

莫素看著車窗外的景色，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。

等古希諾和楚琛那邊解決後，就剩下一個季明謙了。

季明謙那傢夥到底有什麼軟肋？

……

華燈初上，霓虹燈亮起。

雨停了，街頭略顯冷清。

吃完晚飯，封熠公司還有事要處理，沒有過多逗留先回去了。

「阿謙那傢夥也不知道去哪了，整個下午都沒見到他的人影。」古希諾接完電話回來，還是沒看見季明謙的人影，沒好氣地吐槽道。

江亦笙點著平板的指尖微微用力，眸間泛出一層朦朧之色。

「你今晚要回去嗎？」葉九涼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問道。

古希諾嗯了聲，「阿琛打來電話，總部那邊還有事要忙。」

「是有事要忙，還是他不怕獨守空房啊？」葉九涼混不吝地調侃道。

古希諾臉微紅，「葉九涼，你能不能正經點？」

在比臉皮厚度這方面，她甘拜下風。

葉九涼勾住她的脖頸，笑眯了眼，「我很正經啊，不信的話你回去記得問阿琛，看我說的對不對。」

肩膀一聳，抖開她的手，知道耍貧嘴耍不過她，古希諾岔開話題，「我先走了，你們趕緊去吃晚飯。」

話落，消失了一個下午的人突然回來了。

古希諾拿起背包，「你去哪了？」

「到處逛逛。」季明謙瞥了眼坐在沙發上的人，漫不經心地道。

「我要回去了，你要不要一起？」

季明謙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正在玩平板的人，心頭一梗。

破平板有什麼好看的。

封熠一來他滿面笑容，看見他就臭著一張臉，真特麽憋屈。

他脫口而出地道，「走吧。」

古希諾道，「亦笙，我們先走了，你好好養傷。」

江亦笙抬起頭，粲然一笑，「路上小心。」

季明謙望了過來，沒有預料地撞上他的視線。

澄澈的綠眸淬著笑意，隱約還藏匿著幾分其他不知名的情緒。

他剛想細究，那人已經挪開了視線。

季明謙皺了皺眉，視線下移，看見他包著繃帶的胳膊，心底的陰霾不自覺地散開。

「阿謙，走了。」門外傳來古希諾催促的聲音。

季明謙收回視線，轉身走了出去。

「阿笙，你想吃什麼，我們待會給你買回來。」記著江亦笙晚餐吃得不多，葉九涼問道。

想了想，江亦笙聲音淡淡地道，「如果看到有糖葫蘆，幫我買一根，沒有的話便算了。」

季明謙黑眸微睜，神情變得古怪。

「糖葫蘆？」葉九涼怔了下，隨後應了聲好。

難道是藥片太苦了，所以想點甜的了？

沒多想，葉九涼拉著厲陌寒走了出去。

房門關上，周遭突然陷入冷寂。

江亦笙放下平板，淡淡的鈍痛在心口蔓延。

什麼時候開始，他們之間又回到了原點。

……

雨後的天空，灰濛濛的，稀疏的星芒忽明忽滅。

下了車，季明謙心不在焉地跟在古希諾身旁，背包裡的藥瓶沉甸甸的，壓得肩膀有些沉。

走神間，就連古希諾和他說話他都沒在聽。

古希諾無奈，拔高分貝喊道，「季明謙。」

季明謙回過神來，目光疑惑地看向她，「叫我幹嘛？」

「你想什麼呢，魂不守舍的？」古希諾白了他一眼，無語道。

「登機時間到了，你在發什麼呆？」

匿去眸間的不自然，季明謙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，「我有點事要去處理，你先回去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