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江亦笙，你再不老實點，我揍你了。」他壓低聲音，惡狠狠地威脅道。

江笙費勁地撐開眼皮子，抬手揪住他一縷墨色的碎發，溫熱的呼吸夾著酒氣噴灑在他面上。

「你真的不知道嗎？」

季明謙呆住，眸間浮出星點茫然。

這傢夥又抽哪門子風。

他該知道什麼？

不等他想明白，那人溫啞的聲音再次響起，「我的巡演，你會來嗎？」

「嗯？」

季明謙不知他這些話是在問誰，或者把他當其他什麼人了，他眸間閃著不確定的疑惑。

不滿駭人的沉默，江亦笙微惱，蹙著眉，表情又萌又凶，「回答。」

「江亦笙，別鬧了，你看清楚了，我不是……」

「你就是。」

似醉非醉，膽子倒是比平常更大了。

揪著那一縷髮絲的手猛地用力，像是發泄自己的不滿。

季明謙吃痛地倒吸了口冷氣，拽著他的手想讓他鬆手，「江亦笙，你別得寸進尺，這是我的頭髮，不是你家二寶的狗毛，放手。」

江亦笙不鬆手，反而拽得更緊了，那力度彷彿要把季明謙的頭皮一併給揪下來。

「靠，江亦笙，你是不是借著醉酒故意報復我的。」季明謙呲牙。

「測謊儀，準，準了。」江亦笙自言自語地喃呢著。

「什麼？」他的醉言醉語，季明謙一句都沒聽懂。

江亦笙咧嘴一笑，牽強的笑容透著無奈，「它準了，其實，我說謊了。」

測謊儀？

季明謙黑眸微睜，難道是那次和阿九他們玩測謊儀？

他說他說謊了，那次阿九好像問了他有沒有喜歡的人？

江亦笙說了，沒有。

那次在酒店他也說過他有，不過他不是說他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了嗎？

「江亦笙，人死不能復生，你以後還遇到更好的。」以為他是想念過世的女朋友，季明謙放輕了聲音安慰道。

「錯了，錯了。」江亦笙呵呵笑著，眼角泛著紅。

「你為什麼不懂，為什麼……」

察覺到揪著他頭髮的手漸漸卸了力度，季明謙剛鬆口氣，唇上突然一重。

「……」

如遭雷擊，季明謙目光獃滯地看著近在遲尺的俊臉，唇上的壓迫感突然離開。

當機的腦袋逐漸恢復運轉，季明謙臉色一變再變，他艱難地低下頭，剛還在撒酒瘋的人已經沉沉睡著了。

簡直……不能忍。

季明謙拽起他的衣領，咬牙切齒地怒道，「江亦笙，你別給我裝睡，你給我起來。」

「喝醉了了不起啊，撒酒瘋了不起啊，你什麼意思，你給我解釋清楚了。」

偷襲他便罷了，這該死的傢夥還偏偏挑了……

靠。

季明謙甩開他的衣領，起身走向浴室。

冰冷的水拍在臉上，唇上依稀殘留著那人清冽的氣息。

季明謙抽過紙巾胡亂擦了擦臉，抬腳走了出去。

看見不遠處睡相糟糕的人，季明謙磨著牙，恨不得把人從窗外扔出去。

他快步走了出去，拉著門「砰」地一聲關上。

沒有回飯廳，季明謙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
剛坐下沒多久，忽然有人敲門。

「叩叩——」

葉九涼看見開門的人臭著一張臉，微微訝異。

看出他的不爽，葉九涼詫異，「你臭著一張臉做什麼，誰惹你了？」

「沒有。」季明謙轉身回屋，「找我什麼事？」

「剛剛給阿笙送了醒酒藥，你怎麼不下去吃飯？」葉九涼跟在他身後走進房間。

季明謙坐在沙發上，二郎腿一蹺，「我不餓。」

「我怎麼感覺你有點不對勁。」葉九涼流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唇角微勾。

季明謙丟了她一記白眼，「瞎扯，有什麼事趕緊說。」

「騰躍集團的資料，越具體越好」葉九涼單刀直入地道

季明謙挑眉，「什麼情況？」

「今天在厲宅見到一個女人，叫莫素，說是騰躍集團的千金。」葉九涼在他對面坐下，淡聲道。

「又姓莫？」季明謙表情變得古怪。

「上次你讓我查的那個莫辰也姓莫。」

「看來你和我想到一處去了。」葉九涼紅唇輕勾，「我見過莫素了，和莫辰長得有幾分相似，就算不是姐弟，估計也是親戚之類的。」

「騰躍集團名聲可不小，背後的水可不淺。」季明謙分析道，「不過他們集團的董事長我也沒見過，我們K組織和他們的合作並不多。」

「對了，那個莫素突然去厲宅做什麼？」

無事不登三寶殿，突然找上門目的肯定不單純。

葉九涼睨了他一眼，「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。」

聽完莫素去厲宅的目的，季明謙沒忍不住笑了。

「哈哈哈。」

原來是沖著厲陌寒去的，難怪了。

葉九涼撇了撇嘴，「差不多得了。」

笑得跟個傻子似的。

「你是覺得這個莫素出現的時間太過湊巧？」季明謙收斂了笑意，正了正臉色。

厲陌寒這邊剛失憶，她就上門來談聯姻，說是厲陌寒的同校朋友，實則厲陌寒認不認識她這號人還是沒影的事，這都是她的片面之詞。

葉九涼點頭，狹長的眼眸微眯著，「或許她和我們一直在追查的黑衣人也有關係。」

聞言，季明謙眉頭緊鎖，「怎麼說？」

「莫素那個女人應該有點身手，身旁跟著的人也是。」葉九涼道。

「之前你查莫辰，資料都很表面，或許我們可以從騰躍集團這方面去查。」

季明謙摩挲著下巴，靜靜聽著。

「我知道了，這件事我會儘快去查。」

他頓了頓，接著道，「對了，我今天要回我自己那邊住。」

葉九涼訝異，「怎麼了，在這住不習慣？」

「不是，你知道的，我作息不規律，而且我也習慣了一個人住。」季明謙搪塞道。

葉九涼也沒多想，「隨你。」

門外傳來腳步聲，久久沒等到葉九涼回來，厲陌寒上來找人。

「怎麼，怕你這媳婦被我拐走嗎？」季明謙看見走進來的男人，打趣道。

「放心，我待會就要走了，不和你搶人。」

厲陌寒斜了他一眼，吐出兩字，「不送。」

季明謙，「……」

「噗。」葉九涼撲哧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