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刪了吧刪了吧。」其中有一個小女生先退縮了，忍痛把視頻給刪掉了。

好不容易拍到她家季男神的視頻，還不能保留，心都在滴血啊。

其他人見狀，紛紛跟著刪掉照片和視頻。

臉上的油漆越擦越多，刺鼻的油漆味嗆得他忍不住咳嗽。

季明謙索性不擦了，抬腳就要離開。

邁出一步，不見身後的人跟上來，他回眸看去，江亦笙怔怔地站在原地。

翡翠般的眸子泛著星點迷茫，像是被走失的麋鹿。

他皺了皺眉，「不走嗎？」

睫毛輕顫，江亦笙點了下頭，追上他的腳步。

眾人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，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此起彼伏。

一桶油漆都潑在了身上，回房間的路上，季明謙收割了一大波好奇的目光，很多人都認出他來了，要不是酒店的保安攔著，有些粉絲都要衝過來了。

電梯「叮」地一聲停住，季明謙和江亦笙一前一後從電梯裡出來。

江亦笙抬眸看著前面那人的身影，動了動唇，話到嘴邊卻發不出聲音。

葛然間，走在前面的人停住腳步。

季明謙回頭，正好對上他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。

四目相對。

氣氛透著微妙的尷尬。

最後，先開口的人還是季明謙，低沉的聲音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，「你不去換衣服，跟著我做什麼？」

躲開他的視線，江亦笙垂了垂眉眼，「謝謝。」

疏離的語氣，季明謙莫名有些惱怒。

磁性的聲音壓低了幾分，「不用。」

話落，他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。

「砰——」

摔門聲震了震，江亦笙看著禁閉的房門，眸間蒙上一層落寞。

兩大巨星在餐廳被潑油漆的消息不脛而走，很多粉絲聞風而來，酒店門口全都堵滿了粉絲和記者。

拉上窗簾，封熠狠狠皺眉，「下面全都是你和明謙的粉絲，還有一大堆記者。」

沙發上，江亦笙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掉了，栗色的頭髮凌亂垂在額前，他低著頭，看不到面上的表情。

「我查過了，潑油漆的那個人精神不太正常，他女朋友是你的粉絲，而且也是學小提琴，前些日子和他分手出國深造，所以他就把你給恨上了。」封熠道。

江亦笙還是不言不語，封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看向他的眼神難掩擔憂。

「阿笙，你沒事吧？」

江亦笙搖頭，聲音微啞，「沒事。」

「這件事阿寒已經讓人去處理了，九涼他們去明謙那邊了，我們也過去看看吧？」封熠問。

聞言，江亦笙眼底閃過絲絲糾結。

他剛剛好像是生氣了，他會願意見到他嗎？

不等他做決定，封熠伸手拽起他，「想啥呢，走吧。」

另一房間，季明謙一直泡在浴室。

渾身油漆，從頭到尾，全部洗掉都是個大難題，尤其是頭髮。

洗漱完出來，他脖頸上的肌膚都搓紅了，頭髮洗了好幾遍，還是洗不幹凈。

無奈之下，季明謙隻好讓自己團隊的造型師過來替他修剪頭髮。

因為他這次是過來參加電影宣傳，陳心帶著工作團隊也在這邊，要不然山高皇帝遠，還沒法及時替他處理這次的事情。

葉九涼和厲陌寒過來時，季明謙剛在剪頭髮。

「給，咖啡。」葉九涼走了過來，遞給他一杯冰咖啡。

她睨了眼他染著油漆的頭髮，唇角微勾，「要不直接全剃了吧，試試寸頭？」

「你少在這裡說話不嫌腰疼。」季明謙接過咖啡，睇給她一個白眼，沒好氣地道，「你讓厲陌寒剃寸頭試試。」

葉九涼失笑，想起剛剛聽陳心提起的事，她打趣問道，「聽說你和阿笙被粉絲組cp了？」

「她們閑著無聊。」季明謙咬著吸管，黑亮的眸子微微眯起。

「男人間有什麼好組cp的，不懂她們在想什麼。」

話音未落，門口出現兩道身影。

江亦笙淡眸微頓，季明謙剛剛的話一句不落地落入耳裡。

確實，他們兩個沒有什麼好組cp的。

他眨了眨眼，壓下心口那股酸澀，再抬頭時，眼神清亮。

「明謙，你脖子過敏了嗎？」封熠看著他通紅的脖子，「是不是對油漆過敏？」

季明謙擺了擺手，「剛洗掉油漆的時候搓太久了。」

「謙哥，好了，你看看滿不滿意？」造型師收起剪刀，問道。

季明謙看了眼鏡子，抬手隨便撥亂了頭髮，「行。」

造型師收起工具箱，笑道，「那我先走了。」

季明謙頷首，起身，抬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碎發。

他轉過身，抬眸看見站在厲陌寒身旁的人，唇角的笑微斂。

「外面那些粉絲走得差不多了。」封熠看著樓下的人漸漸散去，轉頭看向他們，「溫泉館還去不去？」

季明謙挪開視線，伸手拿起扔在沙發上的外套不緊不慢地穿上，「去，反正在這呆著都無聊。」

「走吧，從側門走。」封熠道。

一行五人，隻開了兩輛車，江亦笙坐厲陌寒的車，封熠去坐了季明謙的車。

溫泉館遠離市中心，開車都要一個小時才能抵達。

C市的楓葉林遠近聞名，剛下車，放目望去，火紅的楓葉林，燦若雲霞。

「陌，我們去那邊看看。」葉九涼踩著地上的楓葉，沙沙作響。

停好車，厲陌寒走了過來，手上還拿著一根冰糖葫蘆。

「給。」

「哪來的？」葉九涼眸光晶亮地看向他，迫不及待先啃了一口。

厲陌寒握住她的手，「那邊有人在賣。」

追著他的視線看去，景區門口有一些小販在叫賣小吃。

葉九涼彎了彎唇，把冰糖葫蘆遞到他嘴邊，「要嘗嘗嗎？」

厲陌寒搖頭，輕颳了下她的鼻尖，「太甜。」

「阿寒，瞧瞧你這偏心的，就只知道給九涼買，也不知道給我們三個買。」封熠打趣道。

預料之中，一束冷光掃向他，滿是嫌棄。

「哪涼快哪呆著去。」扔下話，厲陌寒牽著葉九涼離開，留下封熠一個人在冷風享受孤獨。

沒良心的。

封熠嘟囔一聲，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