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九涼挑眉，不急著說話，指尖滑過手機屏幕，然後把視頻還有銀行匯款記錄拖了出來。

下一秒，放在莫素手邊的手機響了一聲。

是信息進來的提示音。

夢竹用眼角斜看著手機亮起的屏幕，她咽了咽口水，掌心盜著虛汗。

莫素拿起手機，點開葉九涼發來的信息，目光瀏覽著上面的內容，心底最後一絲希望破滅。

她沉了臉色，攥著的手機的指節泛著白。

驀地，她站起身，反手一巴掌揮了過去。

動作又快又猛。

「啪——」

力度不小，夢竹感覺耳邊「嗡嗡」作響，左邊的臉頰烙著巴掌印，五指鮮明，充著血絲。

嘴角溢出鮮紅的血，她也不敢上手去擦掉。

夢竹踉蹌了下，隨後很快站定腳步，垂著頭，不發一言。

「說，誰讓你背著我做這些事？」莫素板著臉，厲聲呵斥道。

「夢竹，我平日裡那麼信任你，你什麼時候開始也敢在我背後搞小動作了？」

「大小姐，對不起，是我擅作主張，我以為您喜歡厲五爺，所以才會……是我自作聰明，全憑大小姐處罰。」夢竹聲音沙啞地道。

「你讓我說你什麼好，這種事情你也敢拿來造謠，你真是氣死我了你。」莫素佯裝恨鐵不成鋼地道。

葉九涼看著她們主僕兩人一搭一唱，嘴角噙著薄涼的笑。

嘖嘖，這演技不去演戲都是浪費人才了，妥妥的最佳女主角和女配角。

「你說你惹出這種爛攤子，打算讓我怎麼替你收拾殘局？」莫素鐵青著臉，冷聲命令道。

「還不給厲五爺和葉小姐道歉。」

夢竹點了點頭，轉過身，面對著葉九涼他們的方向，「厲五爺，葉小姐，對不起，這件事是我一時衝動，擅作主張，和大小姐無關，都是我的錯，請你們原諒我一次，對不起。」

說著，她彎腰鞠了個躬面上的態度倒是誠懇，心底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。

她聲音清冷地道，「一句對不起就想了事了？」

夢竹面露難堪，不知所措。

莫素轉過身，難得放低一次姿態，「葉小姐，這件事是我管教下屬無方，您大人有大量，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。」

葉九涼起身，繞過桌子，緩步走到她面前，「如果我非要計較呢？」

莫素臉色微緊，「那葉小姐想如何？」

葉九涼歪著頭，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夢竹，白皙的手突然探向她的胳膊。

夢竹反射性地想要躲開，只是葉九涼想收拾的人，又怎麼可能讓她逃得了。

按住她肩膀的手輕輕一捏，隱隱發出骨節錯位的聲響。

只有兩邊的肩膀傳來劇痛，夢竹慘白了臉，雙手無力反擊。

「呵，這樣就受不了嗎？」葉九涼冷蔑一笑，拽起她的胳膊，轉身就是一個過肩摔。

「砰——」

背脊撞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，夢竹發出一聲痛哼，五官猙獰成一團。

親眼目睹這一場面，莫素陰沉了臉色，葉九涼這舉動無疑是故意打她的臉，借著教訓夢竹其實是想要敲打她。

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，莫素睨了眼地上的人，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出手了。

她衝上前，隻身擋在夢竹面前，「葉小姐，人你也教訓過了，這樣也該夠了吧？」

「夠不夠可不是你說了算。」葉九涼甩了甩手，「現在是爺說了算。」

「現在，讓開。」

莫素神情繃緊，雙腳扎在原地就是不讓。

她道，「葉小姐，凡事請適可而止。」

「這句話莫大小姐不是應該和你家下屬說嗎？」葉九涼呵呵輕笑，笑聲透著化不開的涼意。

「謠言傳了這麼多天，一再地變本加厲，你家屬下怎麼不知道適可而止。」

莫素牙關咬緊，「我替她向你道一聲抱歉，對不起，這件事是我的疏忽，請葉小姐你高抬貴手，饒她一次。」

「不好意思，你道的歉爺不認。」葉九涼淡睨她一眼，「誰造的謠，爺就收拾誰，誰來說情都沒用。」

從小貴為天之驕女，莫素從未在外人面前放低姿態，能忍到現在這個份上已經是極限了，「葉小姐要是執意不肯手下留情，那我只能得罪了。」

葉九涼瞅了她一眼，彷彿在說，你得罪一個試試看。

越過她，葉九涼伸手探向踉踉蹌蹌站起身的夢竹。

突然，一隻纖纖細手橫掃過來，試圖擋住她的手。

葉九涼痞笑，似乎料到莫素會出手，伸出的手突然掉頭，手肘拐向莫素的肩頭。

她眯起冷眸，狠狠一撞。

始料不及的攻擊，莫素連避開的時間都沒有，肩頭硬生生地挨了她一記手肘。

身形失了重心，腳步不穩地往後退時，微涼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。

莫素抬起頭，正好撞上葉九涼涼薄的眼神，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她的心頭。

恍惚的那一瞬，手腕突然一痛。

「你……」

她剛開口，手腕上的鉗製突然消失。

葉九涼收回手，抄著褲兜，視線停留在夢竹身上，「利息我先收著了，至於帳嘛，等爺心情好的時候再來和你算，記住了，爺打狗從來不看主人。」

夢竹蒼白著臉，躲開葉九涼幽冷的眸子。

「莫大小姐，我們就先告辭了，有空再來找你喝茶聊天。」

話落，葉九涼轉過身，目光落在厲陌寒身上時，眸底的笑意染上溫度。

「陌，走吧。」

厲陌寒起身，兩人一起離開。

莫大小姐捂著手腕，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，臉色黑如煤炭。

「大小姐，您的手沒事吧，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看看？」夢竹腫著臉，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。

莫素冷著臉，隻覺難堪，葉九涼根本就是故意扭傷她的手腕，就因為她那天扭傷了莫辰的手腕。

葉九涼這是在替莫辰出氣。

「你怎麼辦的事？」她寒聲訓斥道。

這次是自己辦事不力，夢竹也不敢辯駁，「抱歉，大小姐，是我不夠小心。」

看見她一身傷痛，莫素不耐地道，「自己找醫生看看，先退下去。」

「是。」夢竹點了點頭，快步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