猴子看到自己被綁，面門上的劍冰冷森寒，嚇的瞳孔鎖緊，身體緊繃成一個奇怪的姿勢，慢慢的抬起頭對上一雙沉入深淵的眸子，他猛吞口口水，「好漢，哪路的？報個名號，知道我是誰的人嗎？我是擎天債的八當家，我大哥是龍彪，得罪擎天債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！」

魏青岩把劍指在他的眉間，「我問一句，你答一句，老實說。」

猴子不說話，熬過一開始的驚懼害怕，此時倒是可以冷靜下來了，優哉遊哉的靠在冰冷的牆面上，「識相的最好放了我，殺了我，我大哥是會屠城的，屠城知道嗎？就是把驊忻縣的一切生靈都殺了，寸草不生，一個不留！」

「你倒是不怕死，等你大哥來屠城，你的小命早就完了。」

「哼。」猴子笑著搖搖頭，「聽口音，兄弟不是驊忻縣人，多管閑事不怕遭報應嗎？驊忻縣，我大哥說一，縣令大人都不敢說二，這麼多年老老實實的給我們擎天債納貢，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挑釁我們擎天債？怎麼，嫌命長？」

魏青岩換了個姿勢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，稍微一用力，他脖子上開始滲血，還沒等猴子、反應過來，他手中的劍以看不清的速度把他暴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劃上了口子，均是微微滲血，這種力度和手法，不是高手根本就掌握不了。

不讓他死，卻讓他疼的很，而且若是對方稍稍力道大一點兒，他的小命也就完了。

猴子的面色慘白，額頭上大顆大顆的虛汗滲出，見他停了手，他憋著的那口氣才呼哧呼哧的大口大口喘出來。

「你到底想幹嘛？！瘋了嗎？！」猴子粗著喉嚨吼著。

「他是讓你老實回話，聽不懂嗎？」韓恬全程欣賞了魏青岩的劍法，臉上紅撲撲的，覺得自己的男人賊帥，她搬著小板凳進來，坐在魏青岩不遠處沖著他笑了笑，給他比了個愛心，他看得懂，她之前做過。

魏青岩正著臉色，微微點頭，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的韓恬直笑。

猴子扭著頭看到一個小廝服裝的『男人』走進來，氣的哼哼了一聲，正要諷刺這小廝卻是被魏青岩一劍抵在喉嚨上，威脅道，「敢出言不遜，我現在就殺了你。」

「兄弟，你悠著點兒，不是要問話嗎？你問就是了。」

「這才對嘛。」

韓恬拿出小本本，開始審問，「姓名。」

猴子翻了個白眼，「猴子。」

「我說的是大名。」

「什麼大名？這就是我的名字。」

韓恬聳肩，「性別。」

「你拖了我褲子就知道了，不過我對男人沒興趣。」猴子扯著嘴角邪笑。

魏青岩啪一聲把劍插在他的雙腿之間，若不是猴子反應超快，此時真的就跟那玩意兒說再見了。

「我說了，好好回話，問什麼答什麼？哪來那麼多廢話？」

「問，問就是了......」猴子眼神躲閃，心裡罵娘。

「性別。」

「男。」

「年齡。」

「十八。」

「做什麼的？」

「土匪！」

韓恬繼續，「猴子，做土匪幾年了？家裡還有什麼人？」

「老子......」猴子接觸到魏青岩威脅的眼神，腦袋聳拉下來，他覺得問話的小廝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的，問的問題都是廢話，只是拖延了他受辱的過程，這若是換到以前，他一定讓人廢了他們。

「十年，只剩下我一個。」

八歲就上山當土匪，十年爬到了擎天債八當家，還是個人才啊，才只是十八歲的少年呢。

「是嗎？」

「是！」猴子梗著脖子回到。

「擎天債土匪現有人數多少人？」

猴子笑起來，「想打我們擎天債？我們擎天債人數超過五千，各個當家都有自己的寨子，地形多變，隨時躲到山裡去，這些年，山裡的機關被我大哥調整多變，外人一進去，只有一個下場，死，即便是我們幾個當家的，也說不好具體的機關在哪裡，我們下山之前去我大哥手裡拿下山路線圖，上山的路線大哥也會確定安全之後讓人帶我們上山。」

他繼續笑著，笑的得意又驕傲，「你們以為抓了我，或者抓了寨子裡的其他人就可以攻上山？簡直是笑話，我告訴你們，沒用，整個擎天債都掌握在我大哥手裡，你以為驊忻縣每年送來的錢財夠我們用了？我們之所以那麼厲害，當然還會源源不斷的送出銀子，知道每年的這地方的老爺們拿我們多少銀子嗎？」

他好像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們知道這些事情，不用問了自己說起來，「我們搶陸路，水路，搶之前能那麼精準的得到消息，再得手，也是因為有人提前給了消息知道嗎？」

「誰給的消息？」韓恬問。

「當然是收了我們銀子的衙門啊，衙門那麼多，你可以慢慢查，上上下下的都會打點到，不過也不怪他們，他們辛辛苦苦的在這貧窮的地界做老爺，一點兒油水都沒有，怎麼發財啊，不發財怎麼養著族裡的人啊，又怎麼打點上峰啊，上峰喜歡的字畫啊，玉石啊，金銀啊，過個生辰都送不出禮，怎麼陞官啊？」

「你有證據嗎？」

「證據？」猴子像是聽到好大的笑話，笑夠了好像也玩夠了，閉著眼睛了有氣無力的說道，「想要證據就抓我大哥啊，抓到我大哥，你們什麼證據都有了，不過，兩位好漢是上面的人？」

他也不是想要答案，不等她說繼續說道，「我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，怎麼樣，我還是很識相吧？現在換成你們了，知道這城裡有我們人吧？清乾淨了嗎？若是把我被抓的消息放出去，我大哥就會派人來屠城，到時候有的人陪著我去死。」

「你們的時間不多，趕緊放了我，把鐵蛋那群人交給我，你們倆，我可以網開一面，當做從來沒見過。」

「你倒是大方，好好獃著。」

韓恬給魏青岩示意，兩人一起走出小房間，外面是鏢局的兄弟和鐵蛋的手下，此時鐵蛋也正披著衣服虛弱的坐在外面等消息。

「怎麼樣？」鐵蛋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