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牧野疲憊不堪的打車回去。

路過藥店，買了兩瓶紅花油。

今晚不擦藥，估計明天胳膊都抬不起來了。

計程車到他租住的小區門口停下來，他拎著紅花油下車。

走到單元樓，手機響了。

他蹙著眉頭，慢慢的從口袋裏摸出手機。

董心柔打來的電話。

他蹲在原地，接聽電話，「幹什麼？」

董心柔那邊有點扭捏，顧左右而言他，「牧野，你吃飯了沒有？」

林牧野：「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，有話直說。」

董心柔沒什麼底氣的小聲問道，「牧野，你能不能給我點錢啊？年前我們班班長過生日，邀請我們班在京城的同學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，我沒有合適的衣服。」

在錢的事情上，林牧野沒有拒絕過董心柔。

他情緒沒有什麼起伏，聲音淡淡的問道，「需要多少？」

董心柔試探著，輕聲問道，「一萬塊錢有嗎？」

林牧野嗯了一聲，「等會打給你。」

他今晚總共賺了八千塊錢。

不一會兒，董心柔就收到了打款消息。

她躺在宿舍的床上，看著銀行的通知短訊，滿意的笑了笑。

果然，牧野肯定是有錢的。

宿舍四人都沒有睡覺，正在討論班長過生日買禮物的事情。

董心柔又發愁了。

一萬塊錢買了衣服就不能買禮物了。

可買了禮物，自己就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衣服了。

她對面的女孩子問道，「心柔想好送給班長什麼東西了沒有？」

不等董心柔說話，另一個女孩說道，「班長對心柔那麼好，心柔肯定會送班長意想不到的大禮。」

董心柔心虛的笑了笑，「秘密，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。」

前面一個女孩子又嘆了口氣，「但是我每個月勤工儉學才有1200塊錢的工資，難不成要花八百塊錢買禮物嗎？」

董心柔立刻說道，「禮輕情意重啊，價格什麼的沒那麼重要，重要的是心意。」

女孩子繼續嘆了口氣，「心柔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呀，你這樣的千金小姐，每個月家裏按時匯款，一個月萬兒八千的花著，不懂我們窮苦人的辛酸啊。」

董心柔在宿舍裡的人設就是小康家庭的千金大小姐。

她虛榮的笑了笑，不再說話。

心裏卻暗暗的思索著，送給班長的禮物，絕對不能跌份。

想著想著，就睡了過去。

*

林牧野洗完澡，圍著浴巾出來。

家裏還沒收拾，他只在床上鋪了層床單，坐在上面。

打開紅花油，輕車熟路的倒在手心裏。

手在受傷的部位重重的按摩。

那處的皮膚溫度越來越熱，才停下來。

又塗抹到其他的地方。

身上雜七雜八的好幾處比較嚴重的，塗完以後，剩下的小傷口也就不管了。

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，也沒有枕頭。

剛入住，暖氣也不正常。

他就穿著一條浴巾睡了過去。

那種體力透支後的疲憊，比正常的困意多了幾分無力。

躺下了就坐不起來。

肆意妄為的後果就是——

第二天，他徹底起不來了。

渾身無力，額頭燙的灼人，四肢軟綿綿的，拿起手機想要看一看時間，手機都砸在臉上。

躺到中午，中介來敲門簽合同，他才勉強支撐著身子起來。

隨便套上一身衣服，過去開門。

中介看到林牧野現在的樣子，嚇了一跳，關心道，「你臉色很差，要不要去看看醫生？」

林牧野搖搖頭，「簽合同是嗎？」

來人點點頭，「你看一下，然後咱們這邊的暖氣，下午房東會帶人過來修一下，其他的地方你如果有建議，現在可以告訴我，咱們這邊和房東洽談。」

林牧野咬著筆蓋，簽上名字，「沒有了。」

中介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說話的客戶，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，「那好，咱們就按昨天說好的，押一付三，每個季度的15號是交租日期。」

林牧野微微頷首。

中介臨走之前還多說了一句，「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，你臉色很差。」

林牧野也沒有放在心上，躺到下午，起床，在樓下的麵館吃了頓飯，打車到了帝大附中。

小白考試還沒有結束。

他在樓下等。

小白第一個跑出來，衝到林牧野面前，「林牧野，你怎麼了？」

臉色白的嚇人。

她二話不說，拉起林牧野，「走，去醫院。」

林牧野反握住小白的手，「小白，我沒事。」

秦小白著急的眼眶都紅了，「你看看你臉都沒有血色了，必須要去醫院。」

只是一天沒見，他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。

小白又氣又著急。

林牧野固執的拉著小白，「不去醫院，真的沒事，沒事。」

小白慢慢蓄力，突然猛的甩開他的手。

靜靜地看著他。

澄澈的眸光裡，水光瀲灧的淚水。

被眼瞼包裹在晶瑩剔透的大眼睛裏，欲落不落，楚楚可憐。

白皙的眼尾也被迫染上了一抹殷紅。

她還是不說話。

就固執的，抿著唇，盯著他。

終究是林牧野受不了她的這幅模樣，「小白，我去醫院，不哭，乖。」

他手忙腳亂的給小白擦著莫須有的眼淚。

心裏很後悔自己讓她難過。

早知道就找個理由明天再過來見她了。

最後，還是乖乖跟著小白去了醫院。

掛號，看診，住院檢查。

折騰到晚上八點多，拿到了他所有的報告，小白提心弔膽的找到醫生，確定他只是普通的重感冒，小白提了一晚上的心才放下來。

病房裏，林牧野穿著病號服，露出精緻的鎖骨。

半躺在床上，「小白，我已經沒事了，我想下床走走。」

小白狠狠得瞪他一眼，「你儘管下來試試。」

話外之音分明是：你下來你就完了。

林牧野慫了，「我不下去了，我就躺在床上，小白，你還沒吃飯。」

秦小白哦了一聲，「差點讓你氣忘了。」

她摸出手機，開始查找外賣，「我點一份麻辣燙，你想吃什麼？醫生說你不能吃的太油膩也不能吃辣，那就給你點碗白粥吧，好嗎？」

林牧野：「……好。」

你都決定了……